腳下堆積著一隻又一隻蝙蝠，或死或煽動翅膀掙紮著的。
    蝙蝠連綿不絕攻擊著她們。
    “滾開，”喬伊莎狠狠將幾隻想要繞到後麵的蝙蝠給一棍子打飛，棍子和蝙蝠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這些蝙蝠吃什麽長大的？為什麽這麽肥。”喬伊莎忍著惡心不斷揮動著火把。
    “我們不能再在這裏浪費時間，體力耗光也殺不完這些惡心的東西。”夏子手中的匕首沾滿蝙蝠的血，浸濕她的手指，“跑，跑去另一個山洞。”
    “可是你的腿。”
    “我可以。”
    喬伊莎和夏子立即一邊應付那些蝙蝠，一邊往另一個洞口挪去，腳心踩過一隻隻柔軟的蝙蝠屍體。
    “我原本以為你隻是個嬌弱的女人，沒想到比起我毫不遜色。”畢竟她每次看見喬伊莎的照片，不是穿著長裙就是穿著護士服。
    “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真的要吐出來了怎麽辦？”喬伊莎憋出眼淚。
    “最好忍住，你張大嘴的那一刻一定會有很多蝙蝠鑽進你嘴裏。”
    喬伊莎咬了咬牙，瞬間一身的勁，下手更狠。
    繞到另一邊的時候，腐臭味更甚，二人幾乎被熏得頭暈眼花。
    “再堅持一下，快到了。”夏子拄著拐杖，喘氣聲濃重。
    喬伊莎一個晃眼，不知看見了什麽，眼神驚恐起來，連那些蝙蝠也不顧，轉身一邊揮動火把，一邊跑進山洞，隨之扶著岩壁彎腰開始幹嘔起來。
    夏子也姍姍來遲，不知道為什麽進了山洞後那些蝙蝠似乎不願意追了，依依不舍往另一個方向飛。
    喬伊莎幹嘔了幾下，實在吐不出什麽東西，抹了一下嘴角直起身子。
    “你看見了嗎？”
    夏子往那塊空地看去，地上密密麻麻的蝙蝠，有些身上還在燃燒，在地上翻滾掙紮，有些已經死了一動不動。
    “看見什麽？”
    喬伊莎背著身子指了一個方向，似乎是不想看見第二次那個場景。
    夏子循著方向看去，立刻捂住了嘴，胃裏陣陣翻騰。
    一塊大岩石後，幾具屍體躺在那裏，身上的衣服已經消失不見，肉稀稀拉拉，甚至露出白骨，而那些蝙蝠正圍著他們，興奮地瓜分著他們身上的肉，甚至還在他們耳朵和眼睛裏麵鑽來鑽去。
    若她們身上沒有武器沒有技藝，或許她們會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快走。”夏子快速回頭往山洞內走去，一瘸一拐的腳步有些虛浮。
    喬伊莎抬頭，發現夏子手臂的衣服被扯破，手臂上有幾道傷口正在往外流著血。
    “你受傷了，我們快找個地方上藥。”喬伊莎追上去。
    在下一個分叉路，她們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岩壁休息。
    喬伊莎取下背包，從裏麵拿出一大把葉子，在手心揉著，擠出汁液滴到夏子的傷口上。
    “你的脖子也傷了，”夏子伸出手，“給我一些，我幫你上藥。”
    喬伊莎點頭，拿出幾片葉子遞給她。
    二人上完藥，休息了一會，夏子拄著拐杖站起來，“繼續走吧，抓緊時間。”
    不知走了多久，手裏的火把被風吹動，前麵再次傳來光亮。
    “小心。”經過前一次的教訓，喬伊莎生怕又碰見什麽惡心的東西，手裏的火把抓緊了些。
    視野漸漸開闊，這次比前一次亮很多很多。
    喬伊莎和夏子站在洞口，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色，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她們一定會好好欣賞一番。
    這是一個與剛剛截然不同的空間，如果是剛剛的是地獄，那這個看起來就像天堂。
    所有的牆麵像不規則鑽石一樣，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天頂上倒著倒無數大大小小的三角錐，最底下的尖尖滴著水滴，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水滴聲。
    華麗又空蕩。
    喬伊莎小心翼翼踏進去，“哇，”聲音在空曠的地帶產生回音，“沒想到這座山裏別有洞天。”
    夏子走到一個尖刺下，用上麵滴下來的水清洗著染血的匕首和手。
    喬伊莎看著滴下來的露珠咽了咽口水，“你說，這水能喝嗎？”
    “不能。”夏子麵無表情。
    喬伊莎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拿下背包，拿出裏麵放了幾天的果子。
    沒有剛開始那麽硬，放軟了許多，喬伊莎忍不住咬下一口，汁水四溢，清甜可口。
    “夏子，能吃了，好甜。”她拿出一個遞過去。
    夏子接過，找了一個空地坐下，一口一口吃著。
    “目前看來這裏沒有什麽危險，我們在這裏歇會再走。”喬伊莎幹脆在她身邊躺下，也不管地上有多少泥土。
    “嗯，你困了就睡一會吧，我看著。”
    喬伊莎累極了，本應該倒頭就睡，沒成想閉眼睛半天都沒睡著，幹脆睜開了眼睛。
    “夏子，你說外麵會不會有人在找我們？”
    “不知道，我沒有家人了，倒是恩莎可能會派人來找，”夏子自嘲地笑了笑，“來證實我們有沒有摔死。”
    “那倒有可能，我們要趕在她的人找到之前逃出去。”
    “對了，你身邊的那個男人呢？他不會找你嗎？”
    “會，”喬伊莎毫不猶豫，“雖然我說過不要來找我，但是他不會聽的。”
    “但憑他的能力也幫不上你什麽，你讓他先離開是明智的決定。”
    “我讓他先離開不是因為他能力不足，相反，他一定可以幫上我，隻是他的身份複雜，會牽扯太多，加上，我不想讓他因為我陷入這種致命的危險，隻要我不在他身邊，就不會有人敢找他的麻煩。”
    “他究竟是什麽人？”
    “東洲第一家族你知道嗎？”
    “貌似是龍家，還有一個是……”夏子想了想，隨即醍醐灌頂，“難道，他是另外一個？”
    “沒錯，以及西洲前任國王。”
    夏子一下子抓住喬伊莎的手腕，語氣有些激動，“怪不得你這麽有信心與恩莎抗衡，有他幫忙我們的勝算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喬伊莎卻是搖了搖頭，“我沒打算把他牽扯進來，否則就不會把他送走了。”
    “你真的決定好了？”
    “是，區區一個恩莎，還用不著他出馬，有我足夠。”
    雖然她們二人還被困在山裏，可夏子看見喬伊莎眼裏的自信，不知道為何，她相信，相信眼前這個人一定能走到恩莎麵前，與她鬥個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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