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她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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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她好愛我

    前院書房。

    褚晏的麵前擺著一遝宣紙。

    褚晏沉默了半響,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把這東西給拿來。

    他看著麵前那遝紙,竟是怔怔的有些出神。

    宣紙上麵寫滿了他的名字,最開始的時候,筆跡模仿得有些生澀,但翻到後麵,卻是模仿得越來越像,甚至已經到了能夠以假亂真的地步。

    褚晏心情複雜,她好像做什麽都很認真,看話本是,看《論語》也是,連寫他的名字……也是。

    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要保護自己,到底還是在他心裏泛起了一點漣漪。

    他不由得去想虞秋秋半夢半醒時說的那句話,會不會也是認真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連褚晏自己也嚇了一跳。

    就虞秋秋那樣的,她能做什麽?能安靜地待著,他就謝天謝地了。

    他怕是被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生出了這般可笑的想法。

    褚晏自嘲地搖了搖頭,將這事從腦海裏拋了出去。

    順便將麵前這一遝迷惑人心的紙也一並收攏了起來,隻是在他準備將紙卷起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卻頓了頓。

    他的視線落在了這遝紙的橫截麵上,追肉文補番車文期餓羣爸衣四把以六久六仨這厚度……兩百張有這麽厚麽?

    寫一百遍都罵罵咧咧,這虞秋秋總不可能還多寫了吧?

    褚晏陷入了短暫的迷惘。

    ……

    褚晏離開後,看似睡去的虞秋秋便睜開了眼。

    隻是其眼底一片朦朧,困意甚重卻也不是裝的。

    至於為什麽困成這樣,還能掐準時間醒來見縫插針,被當做鬧鐘使的係統很有話說!

    它可是高級的智能係統,被當做鬧鐘用也就算了,還得兼顧幫她望風掐點,這合理嗎?誰教她把係統這麽用的?!

    係統敢怒不敢言,這女人的權限不知為何居然在它之上,它有點怕失業,別到時候連叫醒服務這樣的低等活計都沒得幹……

    虞秋秋打著哈欠翻了個身,看向上方的青色帳頂,唇角微微勾起。

    憑她這無懈可擊的演技,狗男人怕是感動壞了吧?

    就褚晏這種人,你要是一本正經跟他說,他可能還不信,搞不好還覺得你在逗他。

    但你若是不經意、似真非真地說出來,他反而會忍不住地去傾向於相信,大抵就跟那相信人酒後會吐真言的,是一個心態。

    典型的浪漫過敏。

    虞秋秋又睡了個回籠覺,再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她昨晚寫的那一遝紙被拿走了。

    虞秋秋笑出了聲:“嘖嘖嘖,今早說的那兩句話效果不錯啊,就這麽感動麽,看了還不夠,還要拿去珍藏?”

    係統實在是忍不住了:【你確定你寫的那二百五十個“褚晏”他發現了會感動?】

    虞秋秋不以為然,篤定得很:“放心吧,他不會數的。”

    一生要強的男人,怎麽可能允許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係統:【……】

    事實還真讓虞秋秋給說對了。

    褚晏雖然發現這紙的厚度有點超標,但數是不可能數的,要是數了還顯得他有多在意期待似的,虞秋秋願意多寫就多寫吧。

    頂多……頂多算她態度端正。

    褚晏快速將紙卷起,然後扔進了廢紙簍。

    隻是當下人進來要把那廢紙拿出去銷毀時,褚晏卻又叫住了他。

    他將那厚厚一卷紙又拿回來塞進了抽屜。

    褚晏:“算了,太多了,你們銷毀也麻煩。”

    下人:“???”

    麻煩麽?不就一把火的事?

    下人抱著那空了一大半的廢紙簍,很是疑惑,但郎君說得正色凜然,他也不敢提醒,就……奇奇怪怪的。

    今日有人來提親,褚晏很早就在前廳等著了,隻是人不知為何卻是遲遲未到。

    褚晏眉頭擰起,有了股不好的預感。

    而這時,隨從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呈上了一封書信。

    這是一封致歉信,信上說褚小姐不願嫁他,他不想強人所難,故而鬥膽提議此事作罷,希望褚廷尉見諒。

    褚晏看了之後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瑤兒去找他了?”褚晏問道。

    隨從明顯地感受到了褚晏的怒氣,雖然二小姐極盡拜托他不要將此事告知郎君,但他是郎君手底下做事的,哪裏敢將這麽大事給瞞下,再者,郎君又不是個傻的,這就是想瞞也瞞不住啊。

    “是,今天一大早二小姐就出門了。”隨從低聲,如實回道。

    手中的信紙被褚晏抓作了一團。

    一番苦心卻被辜負,說不失望那定是假的。

    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

    他相信爹娘若是在世,也會和他做出同樣的選擇,是以,即便瑤兒這般抵觸,褚晏也仍舊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

    瑤兒若是一直這般抵觸,他重新再找多少個隻怕也是無用功。

    褚晏擡手揉了揉眉心,很是頭痛。

    他想不明白,瑤兒向來懂事,怎麽偏偏在此事上會這麽執拗,他是其兄長,難不成還能害了她?

    “你說,瑤兒是不是還念著那成遠伯府的世子?”褚晏問道。

    隨從順著褚晏的話細思量了一會兒,發現還真有這可能!

    當年郎君要給二小姐選婿的時候,二小姐最初也是這般抵觸的,但是後來偶然見了成遠伯府世子,不知為何就突然改了想法,郎君雖然不滿意成遠伯府世子不求上進的做派,但二小姐一再堅持說非君不嫁,郎君拗不過,也就隻好同意了。

    隻可惜,那成遠伯府世子卻是個短命鬼,二小姐嫁過去將將兩年,世子竟是因著一場風寒就死了,明明先前瞧著身子骨也挺硬朗的,真是應了那句世事難料。

    再加上二小姐又為世子斬衰了三年,三年之期過了還不願意回來。

    以上種種細想起來,那可不就是一見鐘情,又日久情深麽?

    “您看,讓二小姐先跟人接觸接觸,之後再議親會不會好一些?”隨從建議道。

    若是尋常人家,兒女的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有讓自己做主的,更別提先培養感情了,但他們府上這不是特殊麽,如若不然,隨從也不敢這般提議。

    褚晏聽了卻沉默,三皇子一案重審,過不了多久就會結束,他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不過——”

    眼看陰雲就要再度籠罩,隨從適時報告起了另外一件事。

    “您所料不錯,宣平侯的確是準備對您選出的人下手。”

    褚晏聞言,眸光頓時便凜冽了起來。

    那周崇柯消息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靈通。

    他和周崇柯也算舊相識了,又針鋒相對了那麽多年,對其行事自然也摸出了些規律,例如這次,他想將瑤兒婚事落定,以了卻後顧之憂,周崇柯隻要知道就必會從中作梗。

    是以,昨日確定了人選後,傳話時他便加派了人在那戶人家附近駐守,防的就是周崇柯不擇手段。

    褚晏嗤笑了聲:“那姓周的還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隻是,這次宣平侯那邊的人是我們的三倍。”隨從又道。

    說起這事,隨從還有點後怕,他本以為他們派的人就已經夠多了,但沒想到,幾年未交手,宣平侯卻是比之先前更狠了,這分明就是準備下死手啊!

    就為了不讓郎君好過,那宣平侯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三倍!

    褚晏聽到這個數字時,心頭猛跳,驟然便正色了起來。

    “我們的人可有傷亡?”褚晏追問。

    隨從默了默,臉上表情卻是一言難盡。

    “沒有傷亡。”隨從吶吶道,沒一會兒,又補充了句:“不僅沒傷亡,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是的,不是沒碰見,而是明明碰見了,但隻有圍觀的份!

    就……活久見。

    沒有交手?

    聞言,褚晏直接愣住了。

    “什麽意思?”

    他可不認為周崇柯派這麽多人,是來擺花架子的。

    隨從抿了抿唇,間或看了褚晏好幾眼,眼神暗含著些探究,還有些驚奇。

    郎君真的對這事一無所知?

    褚晏被看的莫名其妙,瞪了回去。

    隨從連忙低頭,老實交代:“夫人雇了一幫殺手,比、比宣平侯的人還多。”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還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就……不敢置信!

    宣平侯在他看來就已經夠狠了,但沒想到,他們府上居然還有個比宣平侯更狠的!

    這、這、這這這……

    不過,也幸好夫人橫插了這麽一腳,不然,兄弟們可就慘了。

    隨從回想起當時的畫麵,嘖嘖嘖,你別說,這後勁竟還有點上頭。

    夫人雇的那夥人,別的不說,這動起手來那是真的猛,本來就人多,下手還完全不留餘地,直接把宣平侯的人打得是落花流水、落荒而逃,那撤退的樣子,別提有多狼狽。

    就……有種躺贏的感覺,看得那是真的爽啊!

    隨從回味得可歡,但他的話一出,卻是把褚晏給震驚得不輕。

    “你說誰?”褚晏隻覺得自己聽錯了。

    虞秋秋雇了殺手?什麽時候的事情?

    不對,她是怎麽跟人搭上的?

    京城的確是有些殺手組織,但做的都是暗地裏的生意,藏得極為隱蔽,有些他都未必知道在哪。

    這虞秋秋……

    褚晏瞬間就坐不住了,直接殺回了主院。

    他進屋的時候,虞秋秋好像才剛起來,頭發還披散著沒來得及綰,綠枝剛伺候她洗完臉。

    甚至看見他進來時,臉上的慵懶神情也還未消退。

    褚晏上前將其堵在了牆邊,眸光定定打量著她,卻怎麽也覺得看不透這個人。

    “你昨晚上出去了。”褚晏道。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昨天才將人選確定,虞秋秋能得知,最早也是在她從街上回來之後,也就是在傍晚的時候,那之後她一直都在府裏,甚至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隻有在他睡著之後的那段時間。

    虞秋秋聽了後,臉頰鼓了鼓。

    ——“狗男人知道得還挺快。”

    “就……出去談了筆生意。”虞秋秋斜靠在身後的牆邊,垂首拽著褚晏腰間的玉佩摳啊摳,語氣卻輕描淡寫。

    談了筆生意……

    褚晏聽得氣血上湧,說的是輕鬆,她知不知道那些是什麽人,她一女子大晚上出去,見的還是窮兇惡極的刀口舔血之徒,一個不好,這命就搭出去了!

    “你!”褚晏深吸了口氣,臉色陰沉地嚇人,那是忍了又忍,方才繼續問道:“你是怎麽找到那夥人的?”

    虞秋秋低垂的眸光微閃。

    ——“找殺手組織那還不簡單,就直覺、嗅覺唄。”

    當然,實話不能這麽說。

    虞秋秋思忖了一下:“就……這街也不是白逛的。”

    褚晏磨了磨後槽牙。

    飯不是白吃的,街也不是白逛的……你虞秋秋擱這還真是屈才了,可把你給能的!什麽直覺嗅覺還能尋到殺手組織去?

    褚晏氣得要死,偏生受益者是自己,又沒有什麽立場發作,竟是憋得臉都有些漲紅了。

    要是係統能聽見他的心聲,那隻怕就又有話說了。

    還能是什麽直覺、什麽嗅覺?反派的直覺、同類的嗅覺唄!

    說到這,係統也是昨晚聽虞秋秋自爆才知道的。

    昨兒個晚上,這女人是揣著一遝定金就這麽去了,這膽子是把它給嚇得夠嗆,結果人家卻是淡定得很,一股子她才是老大的主宰者氣質,愣是那夥人給鎮住了。

    之後對付周崇柯那更是大手筆。

    瞧著她那篤定、確定、以及肯定的樣子,係統當時就問了:【你還挺了解周崇柯啊?】

    誰知那女人卻是輕嗤了道:“我還用了解他?天下反派一般黑,我了解我自己就行了。”

    係統:【!!!】

    它就知道!它就知道這女的不是什麽好人!

    嗚嗚嗚嗚嗚,可憐它竟是錯付了,虐文女主哪個不是天真善良又柔弱,虞秋秋這種黑心肝的反派到底是怎麽放進來的?係統一整個懷疑統生!

    但這些,鑒於溝通屏障的存在,褚晏注定是不會知道了。

    “我隻是想幫你而已……”虞秋秋仰頭,被質問了,聲音聽起來委屈巴巴的。

    “還有,你給我的銀票,我花完了……”這話聽起來,莫名還有點小心翼翼、坦白從寬的意思。

    但,其此刻的心聲卻是——“聽到沒,錢花完了,我現在身上可是一個子兒都沒有了,你再生氣也該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吧?”

    褚晏:“……”

    全身的火氣莫名其妙地被虞秋秋給打敗了。

    他此刻看虞秋秋的眼神隻可謂是複雜至極,這女人永遠都抓不住重點,他生氣的是這萬兩銀票的事麽?

    原本他隻當虞秋秋早上說的那些是夢話,可卻沒想到,這女人卻是做的比說的早,連自己的性命都能不顧!

    這樣的感情太沉重。

    褚晏想說些什麽,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無言了半響,才沒甚氣勢地警告道:“以後不許和那夥人打交道,別人一問,就把你名字給問出來了。”

    嘴巴不牢,出賣雇主,這也就是告訴的是自己人,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說罷,褚晏竟就是這麽轉身走了,那背影匆匆的,莫名還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虞秋秋眼底起了興味,對褚晏的警告完全沒當回事。

    幹殺手這一行當的,出賣雇主自然是大忌。

    可——

    這是她故意讓人說的啊。

    虞秋秋唇角勾了勾,語調卻幽幽:“我做好事,那得留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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