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編,你再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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醃篤鮮這個菜做起來很簡單,鹹肉蔥薑花椒焯水之後撈出,熱鍋涼油下鍋,煎至兩麵金黃。
鹹肉煎好之後,倒入開水,燉它一個小時,到點兒之後再把打好的油豆皮結和筍塊放進鍋中。
所有材料下鍋,再燉半個小時,撒點兒韭菜碎就能出鍋了。
因為鹹肉,所以這道菜也不用再放鹽。
剩下的青蒜炒臘肉是一道快菜,柳沉魚做飯麻利,何萍萍端菜出去的功夫,這道菜就做好了。
柳沉魚端著青蒜炒臘肉出了廚房,把菜端進屋裏。
木工師傅打的餐桌也做好了,因為家裏人多,柳沉魚沒跟別人家一樣做方桌,而是打了一張直徑一米五的圓桌。
何萍萍見菜都上桌了,掀開門簾喊外邊瘋玩兒的幾個孩子,“別玩兒了,吃飯了!”
“來啦。”
“哦哦中午吃飯了,餓死我了。”
秦爍早就餓了,剛剛買的那點兒米花糖好吃是好吃,就是不解餓。
這會兒聽見開飯了,趕緊撒丫子往屋裏跑,生怕晚了一步就沒飯了。
柳沉魚放下菜之後,又去廚房拿碗筷,看見幾個孩子灰頭土臉地就要往堂屋跑,趕緊出聲:“等會兒!”
她快步進屋,把碗筷放下之後,拿了一柄拂塵出去。
這撣子是用老三的舊衣裳剪成布條做的,在木棍上用鐵絲固定,抽打身上的浮灰特別好用。
挨個給四個孩子打完浮灰,沒好氣地看著秦爍:“你們三個臭小子玩兒泥巴就算了,怎麽還帶著你春花姐姐折騰。”
瞧瞧,好好一個幹淨的小閨女生生地變成了小“土”妞。
秦爍沒說話,不過嘴角高高翹起不知道在想什麽。
秦燦是說不出話來,但是眼睛裏也盛滿了笑意。
郝春華臉蛋一紅,她也是這會兒才發現她居然渾身上下都是土。
重點是灰頭土臉的模樣還被漂亮姐姐看見了,她真是沒臉活了。
兩個大的沒說啥,倒是老三秦煜不幹了,撅著小嘴一臉的不樂意:“我不髒!”
然後看了一圈,又重複道:“我們不髒!”
柳沉魚被這臭小子氣笑了:“好好好,你們不髒。”
“堂屋洗臉盆裏有溫水,春華先洗,然後你們三個再洗啊。”
秦煜站在門口,等大哥把他搬進屋,才對著柳沉魚哼了一聲。
何萍萍見此大笑出聲:“小柳,你們家老三這是眼瞅著活潑了不少啊。”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小秦這幾個孩子的情形,除了愛笑的老二,老大老三不大的人,居然格外沉穩。
尤其是老三,小臉麵無表情,好像個小老頭。
哪兒像現在啊,總算是有個人氣兒了。
也總算像個小孩了。
柳沉魚看了眼臭屁的老三,笑著搖了搖頭:“剛來的時候不熟悉環境,現在都熟了,人也就放開了。”
她倒是沒給自己攬功,從他們第一次見麵到現在,除了在火車上朝夕相處的幾天之外,她帶老三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天。
他現在這麽活潑的樣子隻能說明他本來性格就是如此。
至於以前,不提也罷。
何萍萍沒多想,頗為認同柳沉魚的話:“這是好現象,他們跟你多親近些總沒錯。”
柳沉魚:“……”
大可不必如此啊。
她不適合當媽,她是個自私的人,這個感覺在接觸了這三個孩子之後更清晰了。
三個孩子各有各的性格,不管嘴強牙硬也好,還是有什麽自己的小堅持也好,做人的底色都是好的。
她覺得她自私是因為,她發現就算這三個是自己親生的,除了現在照顧,她也不會多出什麽給親生的孩子。
她依舊想做自己。
有時候她甚至想,不是親生的也挺好,至少她給自己留有餘地的時候不會覺得愧疚。
可能是她從小跟保姆一起長大,對於親情,她並沒有很渴望,看得也很淡。
說話的功夫,幾個孩子洗完手臉,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等著柳沉魚和何萍萍落座。
老三秦煜伸手抓菜還被秦爍製止,然後低聲湊在老三耳邊說了些什麽,總之老三沒有再急不可耐的抓菜吃。
柳沉魚坐下之後,拿起一個大碗,笑著對何萍萍說:“嫂子,我給秦淮瑾留出點兒,讓他晚上也嚐嚐味道。”
家裏的花用都是秦淮瑾負責,她麵子功夫還是得做到位的。
何萍萍很滿意,在她的觀念裏,這麽好的飯菜就應該給家裏老爺們兒留點,不僅不責怪,還幫著用另一個碗裝了不少青蒜炒臘肉。
柳沉魚把盛出來的兩個菜放回廚房,回到堂屋就看見何萍萍站在米飯鍋前不動。
“嫂子,怎麽不盛飯?”
她看著老三都要急眼了,再不吃飯估計小家夥非得跳起來不成。
何萍萍拿著勺子,指了指鍋裏的大米飯,“你咋蒸了這麽多大米飯?”
她一直以為是二米飯來著。
這純精細糧的飯吃著也太有壓力了。
他們家除了過年過節,還沒這麽吃過飯呢。
“哦,這是陳米,再不趕緊吃就長蟲了。”柳沉魚看了眼米飯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何萍萍:“……”
何萍萍麵無表情地看著柳沉魚,滿臉都寫著:你編,你再編,你看我信麽?
柳沉魚看懂了,趕緊扭過頭去盛飯,她怕再看下去忍不住樂出來。
她都開始盛飯了,何萍萍也沒法兒說啥,隻能端著碗放在孩子們跟前兒。
“吃飯吧。”
柳沉魚一聲令下,幾個小子的筷子立馬飛伸出來,就連最小的秦煜都趴在桌子上夾肉吃。
郝春華在看見這麽多肉的時候眼睛都直了,她不過她畢竟大點兒,也知事兒了,咽了口唾沫,扭頭看向她娘。
在何萍萍點了頭之後,才下筷子。
嗚嗚,這筍子燉得也太好吃了,這個湯泡飯也太香了。
要是每天都能吃大米飯,她都想象不到她能有多快樂。
柳沉魚沒有吃飯,先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兩口熱湯下肚,她冰冷的胃總算有了熱乎氣。
要她說,這南方的冬天一點兒也不比東北差。
上輩子有空調,地暖,差異還不是這麽明顯,最起碼她沒感受到。
這輩子真是要了她的老命,誰知道這南方的冬天,屋裏居然比外邊還冷……
堂屋還好有爐子,臥室裏一到晚上可真是太冷了。
好幾次她半夜醒來都紮在秦淮瑾懷裏。
都怪這天太冷,要不她能做出這樣的(早就想)事兒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