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牽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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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被媒婆一家給害死的?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石破天驚,一時間我隻能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麽。
媒婆也被嚇了一跳。
她臉色大變,轉身跑到門口,伸手就去拉門。
可剛碰到門栓,另一隻枯瘦的手掌重重按在門板上,砸出“砰”的一聲巨響。
媒婆渾身一顫,連忙縮著身子躲到一邊,神色驚恐的問:“你,你怎麽知道的?”
此話一出,她臉色頓時一白。
媒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跟直接承認有什麽區別?
爺爺冷著臉,冰冷凶狠的眼神仿佛要擇人而噬。
他一瘸一拐,慢慢走向媒婆,原本枯瘦佝僂的身軀,此刻卻極具威懾力,直接將媒婆給逼到了角落裏。
媒婆嚇得渾身發抖,踉踉蹌蹌的往後退著。她嘴唇囁嚅,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嚇得蹲到地上的媒婆,爺爺麵色猙獰,怒目圓睜:“你真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為了我孫子,我老早就把你家給殺絕了!”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要是我孫子的命保住了,咱們之間的仇一筆勾銷。要是我孫子活不了,我就把你們全家人的皮都給剝掉,你應該清楚我的手段!”
殺氣騰騰的話,讓媒婆根本不敢辯解,更不敢討價還價。
在她眼裏,爺爺現在已經瘋魔,心裏隻剩我這一個執念。
要是我死了,爺爺絕對說到做到。
關鍵爺爺真有這份本事。
媒婆連忙跪地磕頭,腦門砸在地上砰砰作響。
“饒命啊,老陳頭,當年的事跟我沒關係啊。現在你孫子身上那麽多鬼東西,強行搭命,不僅成不了,我也得給他陪葬啊。”
爺爺冷哼一聲說:“這是你們家欠我們家的。”
說完,爺爺轉身走到我跟前。
看著我一臉震驚到失魂的模樣,爺爺目光恢複柔和,他輕輕拍著我的臉說:“小易,你別多想,先把這坎過了,知道嗎?”
我眼神麻木的看了爺爺一眼,又看向媒婆,喃喃開口:“爺爺,我媽的事……”
爺爺歎息一聲,眼神悲痛,麵色愧疚。
我明白了。
原來我媽的死因,爺爺早就知道,隻是為了不讓我多想,才一直瞞著我。
原來白娘娘說的是真的,我媽真不是她害死的。
想到這,我麻木的身子逐漸恢複知覺。
看著還趴在地上的媒婆,我氣的眼眶發紅,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一雙拳頭攥的發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裏。
我大叫一聲,朝著媒婆衝了過去。
我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替我媽報仇。
借著慣性,我抬腳就打算往媒婆身上踹,可剛跑沒兩步,就被爺爺一把拽了回去。
我重重摔在地上,心裏一肚子委屈。
爺爺卻沒跟我解釋太多,他衝著媒婆吼道:“還不趕緊動起來,當年敢幹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現在連拚一把都不敢了嗎?!”
媒婆戰戰兢兢地起身,縮著脖子說道:“現在你孫子身上多了一位主兒,想搭命,我還需要一些其他準備。”
不等她說出具體要求,爺爺板著臉離開主屋,沒過多久又折了回來,手裏還多了兩隻活物:一隻顏色鮮豔的大公雞,一隻通體純黑的貓。
媒婆見這兩樣靈物,哪裏還不清楚,爺爺這是早就知道我身上的問題,連東西都已經給她準備好了。
這下她再沒了由頭,隻得乖乖替我接陰搭命。
媒婆讓我將大公雞抱在懷裏,又把黑貓頂我腦袋上,而後她拿起八仙桌上的兩塊牌位,一邊走,一邊嘴裏咿咿呀呀念著什麽。
她解開繞在牌位上的紅繩,先是纏在我的小指上,又繞過大公雞的爪子和脖子,纏到了身披大紅嫁衣的紙人手上。
做完這一切,她繞著我跟紙人,手舞足蹈的怪跳起來。
沒過多久,她突然立在我和紙人跟前,聲音忽然拔高,臉皮瘋狂抽出,兩眼瘋狂放上翻。
將她這模樣,我渾身不舒服,心裏瘮得慌,再加上我對她的敵意,真想往她臉上哐哐來兩拳。
剛這麽想,媒婆突然閉嘴。
她伸出手,一把扯住紅繩,用力一拽。
紅繩驟然收緊,咯吱一聲,我懷裏的公雞劇烈掙紮起來,脖子伸的老長,尖嘴用力張開。
我下意識的抱緊大公雞,身體突然緊繃,仿佛有什麽東西纏到了我身上,卻又看不見,摸不著。
媒婆此刻又開始絮絮叨叨,咿咿呀呀的念個不停,她用力拽著紅繩,一副用力過度的模樣。
那紅繩本來隻是細細一根,此刻被這麽拉拽,卻沒有一點斷開的兆頭。
大公雞再也堅持不住,掙紮幾秒後,兩腿一瞪,直接咽氣。
這一刻,我精神出現刹那的恍惚,冥冥之中,我感覺身體裏多了點什麽。
沒等我細想,我邊上的紙人突然劇烈抖動起來。
與此同時,屋外陰風大作,瞬間將主屋的門窗全部吹開。
一股腥臭隨風而來,八仙桌上燭火搖曳,就連三柱清香也一副即將熄滅的模樣。
媒婆臉色一變,下意識就想鬆手,卻被爺爺嗬止道:“別動!”
爺爺一臉冷峻,兩根手指夾著剝皮刀,一瘸一拐的超外走去。
“專心做你該做的事,外麵的東西我來對付。”
他順手把門關上,瘦弱佝僂的身影,竟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我下意識扭頭,房門關上的瞬間,我清晰的看到院裏出現一道白衣身影。
那是白娘娘!
她從死人井裏出來了,還追到了這裏。
房門完全閉合,外麵頓時想起一陣淒厲的嘶吼,夾雜著無邊的怨氣和恨意。
爺爺呼喝一聲,沒有被白娘娘給嚇到。
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響起,地麵都在微微震動,房頂有灰塵簌簌掉落。
這屋子一直以來都很結實,此刻卻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聽著外麵的打鬥聲,我很擔心爺爺的安危。
那畢竟是白娘娘,折磨了我家十幾年的存在。別說爺爺全盛時期都拿她沒辦法,更何況現在爺爺又是瘸腿,又是斷手的,連眼睛都瞎了一隻。
我忍不住問:“快好了沒有?”
剛問出這聲,一股陰冷突然從我心裏生出,順著脊背往我頭頂竄。
我瞬間如墜冰窟,感渾身僵硬,連呼吸都被凍住
我還沒反應過來,耳邊突然聽到一陣低沉邪惡的笑聲。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