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周圍的變化開始逐漸平息。
    方霄收回感應，將關注重心放回到自身。
    修為境界自是不必多說，已達煉虛初期頂峰。
    太白劍丸這件先天之寶，以及斷空劍、玄元道台這兩件本命道器也皆在穩步提升。
    不過似乎與方霄的修為有關，它們成長速度亦是有所放緩。
    若是再不突破境界的話，恐怕很快就會觸及上限。
    “如今我的修為已進無可進，若是再尋不到洞天蹤跡的話，就隻能去下界渡劫了突破了。”
    至於被粉碎的元神道劍和養魂葫蘆，倒是無甚問題，方霄早就以行法聚器將它們重塑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門神通當真好用，幾乎是方霄的本命之物和法相混元劍尊捆在了一起，根本不懼損傷。
    唯一可慮反而是這兩件本命靈寶的晉升之路。
    至今為止，別說是與之相關的道軌，便是道軌投影，方霄都未能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不過他也深知，此時還要自身機緣，強求不得，距離此番界域之戰結束的時間還早著呢，機會也多的是。
    倒是眼下，卻是還有另一件重要之事需要他去解決。
    “再繼續擱置也不是個辦法，是時候料理此獠了。”
    方霄默然自語了一聲，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而再現之時，確實已經矗立在一處崖壁前。
    前方空無一物，但方霄卻是徑直走了過去，而就在觸及崖壁的瞬間，那裏竟如水麵一般，生出陣陣波紋，隨即整個人便沒入了進去。
    這崖內居然隱藏著一個空間。
    方霄一路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偌大的空洞之中。
    此地倒也不暗，卻極為空曠，僅在其中央處盤坐著一人。
    “哦，這麽久都不曾來過，我還當你隕落在外麵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方霄的到來，盤坐在地上的那人豁然睜開雙眼，半含譏諷的說道。
    此人不是別的，正是被方霄活捉並扣押至今的玄重天。
    “如何，可是考慮清楚來取我的性命了，隻要你不怕皓離聖祖的追殺，區區薄命盡管拿去。”
    其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仿佛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但能提到皓離聖祖，顯然玄重天的話中還是帶著三分的威脅，其就是要方霄投鼠忌器不敢動手。
    以魔族悠長的壽元，隻要不死，終是還有機會的。
    對此，方霄的麵色卻是顯得極為平淡。
    “不知不覺，你已經在這裏待了一千年了，不得不說你的嘴是真硬。
    不過你真的以為皓離聖祖還會在乎你嗎。
    還不知道吧，界域之戰已經結束了，我如今身在靈界。
    皓離聖祖，嗬嗬，就算是大乘期存在，也不是無敵的，他敢來靈界嗎。”
    內外天地的時間流速不同，玄重天被方霄關押的時間早已超過一千年。
    正常界域之戰也就在千年左右。
    因此他就是在詐玄重天。
    “那你師尊呢，不救了嗎，你我果然都是同一類人。”
    “無非就是識憶或是認知上的問題罷了，偌大的靈界，真以為無人能解了你這手段嗎，無非就是多費些功夫罷了。
    行了，你若是還想說便趁早，否則我也不介意自己來找答案。”
    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再不交代他便要搜魂了。
    果然，聽聞方霄之言，玄重天不禁陷入沉思。
    其所倚仗的，也就是皓離聖祖和淩太初了。
    前者的確不可能為了個煉虛修士，前來靈界犯險。
    至於後者身上的手段，實際上並不高明，隻是缺乏相應的手段，能將之解開的人可謂是一抓一大把。
    雖說其修有抵抗搜魂的手段，但此情況方霄同樣知曉。
    話都說到這裏了，顯然要麽方霄有反製的手段，先前隻是忌憚皓離聖祖，一直沒用，要麽就是打算直接來硬的，哪怕隻能得到支離破碎的識憶。
    總之，今日不開口，便難逃搜魂的下場，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明白此節之後，玄重天心中亦是無奈，不禁抬頭看向方霄。
    “我若是說出來，可能留得性命。”
    其話語間滿是期盼，顯然之前的無所謂都是裝的，真被逼到牆角後，還是服軟了。
    “你覺得呢。”
    雖然玄重天從頭到尾並沒有令方霄損失什麽，但可是真真切切的殺身仇怨，若非小天地，方霄怕是早已身死魂滅了。
    如此又豈能放過，否則不就是放虎歸山了。
    “說，便留你魂魄，入那輪回，將來或還有入道的可能。
    不說，便是搜魂煉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終究是還是難逃一死嗎。”
    玄重天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然而既知是必死的結局，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栗了起來。
    遙想當初毅然決然的投身魔族，拜入聖祖門下，修為飛速增長，仿佛都已經看到日後晉升大乘期的景象。
    如今再回首，一切都宛若泡影一般，盡數破碎。
    世上真的有輪回，人真的有來世嗎。
    他玄重天又是否還有機會踏足道途。
    而那個人到底還算不算是他。
    對於玄重天的反應，方霄看在眼裏，卻並未再出聲催促。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片刻後，玄重天收起了自己那副不堪的樣子，似乎已經有了麵對死亡的勇氣了一般。
    隨即轉頭方霄，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道。
    “死便死吧，你想知道的事，我也都可以告訴你。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嗎，你的手裏已經沒有籌碼了。”
    方霄開口反問，不過也沒把話說死，似是還有商量餘地。
    “突破大乘有關的線索，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哦，你且說來聽聽。”
    聽聞玄重天之言，方霄瞬間便來了興致。
    他沒想到修為僅有煉虛中期的玄重天，居然懷揣著突破大乘期的秘密。
    當然也可能是其胡言亂語。
    有可能是想要誘導方霄，即便是死了也要算計一把。
    但同樣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方霄決定先聽一聽再說，真假與否，是否相信，他自有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