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漾原本在笑，聽到他這句話之後把唇角的笑容收了回去：“倘若我說我想知道呢，畢竟，我也想知道，我在你們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樣子。”
    薑濤定定地看著他：“我以為你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周無漾聞言聳了聳肩：“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可這不妨礙我想知道吧，等你說完了，我再不在乎也不晚啊，人都有點好奇心，我有一些不也是很正常嗎？”
    薑濤：“……”真是詭辯，這是薑濤心裏唯一的想法。
    “我說了，這件事除了我，暫時沒有其它人知道，如果你說不出合理的答案，很快其他人就會知道這件事，屆時會有什麽後果，你自己心裏清楚。”
    周無漾似乎對於薑濤這句話全然不在意，他更是一臉的無所謂：“那你就說說你的想法吧。”
    薑濤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周無漾這句話實在是沒完沒了，看來他是不回答不行了。
    “你之前說過，沒有證據就不要隨便懷疑，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是你殺了許昭昭，所以我現在自然不會懷疑你。”
    意思就是說，如果有了證據，那懷疑是肯定的。
    周無漾聞言挑了挑眉，眼裏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你還真是長進了啊。”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後一飲而盡了。
    薑濤看到他這副瀟灑至極的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喝這麽多酒是明天不想上班了嗎？”
    據他所知，周無漾隻請了兩天假，昨天一天，今天一天，按理來說明天就應該上班了。
    周無漾擺了擺手，似乎是覺得薑濤說這句話有些好笑：“你覺得這兩杯啤酒就算多了？”
    薑濤：“……”確實不多，但是一般在查案期間他們是不會喝酒的，因為喝酒就會影響判斷，甚至可能會影響第二天的工作效率，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他們都不會飲酒，小酌都很少。
    周無漾看到他這副嚴肅的樣子就知道他這是在想什麽，他笑了笑：“上班的人是你，你倒是的確該考慮考慮這種問題，至於我，不需要。”周無漾說著，還抬手指了指自己。
    薑濤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他怎麽覺得周無漾這是話裏有話呢，他盯著周無漾：“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你明天不去上班嗎？”
    周無漾點了點頭：“因為我和方局申請多請了三天的假。”
    “不行。”薑濤下意識開口，意識到周無漾看著自己，薑濤才恍然間發覺自己說了什麽。
    他看見周無漾正用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看著自己，就像是在問為什麽不行。
    薑濤皺了皺眉：“方局怎麽會同意？”
    周無漾在刑警隊是主力軍和領頭人的存在，現在有了案子，還是這樣重要的案子，按理來說方局是不可能這麽輕鬆地就放過他的。
    “你想不到，並不代表我做不到。”
    薑濤：“……”他都坐在這裏這麽久了，卻沒聽到任何有用的內容，真不愧是周無漾，薑濤知道，如果周無漾不願意自己說，那他不論是使用什麽樣的方法，他都不會說出來的。
    想到這裏，薑濤突然心裏生出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覺得眼前的人讓他感到陌生，他不知道他的弱點，在他眼裏，他似乎就沒有弱點，他想不到用什麽辦法才能讓他開口。
    周無漾看到薑濤用這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微微挑了挑眉，似乎瞬間就洞察了他的內心，舌尖一轉：“你說得沒錯，那天我確實是開著車經過了那裏。”
    薑濤的身子微微一僵，他抬起頭，似乎是沒想到周無漾會主動回答這句話，雖然心裏早就已經有了準備，也知道那個人是周無漾的概率可以說是八九不離十，但是聽到周無漾親口承認那是他自己，薑濤還是內心不可抑製的一沉。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你去那裏是做什麽？許昭昭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抱歉，這個理由我不能說，至於我去那裏做什麽，我去吹吹風，你信嗎？至於最後一個問題，許昭昭的死和我到底有沒有關係……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嗎？”
    聽到周無漾選擇隱瞞第一個問題，薑濤的眉頭皺了皺，結果又聽到周無漾第二個回答，他更覺得有些荒謬，聽到最後一個問題的回答，薑濤當即就有些繃不住了。
    “你是說你在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開車去那麽偏僻的地方就是為了吹風？你還能再編造一個更荒謬的理由嗎？”
    薑濤真是險些被周無漾這個回答給氣笑了。
    結果下一秒似乎還嫌自己給薑濤的刺激不夠似的，下一秒繼續開口：“有啊，你想要什麽樣的理由，我都可以跟你說。”
    薑濤看著周無漾那張在昏暗燈光下輪廓更加分明的俊臉，放在桌邊的手緊了緊，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自己的拳頭招呼在周無漾的臉上，但是他知道，他要冷靜，今天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並不是這些。
    心中不斷勸慰了自己幾次，薑濤這才緩緩地平靜下來。
    薑濤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被動：“周無漾，你是覺得你有恃無恐嗎？光靠那個錄像，你就有被請到詢問室的資格。”
    周無漾隨意地攤了攤手：“你現在就可以這麽做，我不介意，也不會怪你，咱們同為刑警，我理解你。”
    薑濤：“……”他真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難纏的人，真是個回旋鏢啊，他往常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周無漾的身份調轉，成了嫌疑人，結果這一天真的到了，他才恍然間意識到自己對付他真是沒有任何辦法。
    薑濤閉了閉眼，他的睫毛顫了顫，放在桌子上的手攥成了拳，隨後才緩緩睜開，周無漾看見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我會找到相關證據的。”
    薑濤說完，就站起身，微微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周無漾：“希望下次見麵，不是在局裏的詢問室。”
    薑濤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定定地看了他兩眼，隨後轉過身就準備離開了。
    周無漾有些發沉的聲音在薑濤的身後傳來：“薑濤，有些事，不是有證據就有用的，你所看到的隻是能讓你看到的，你又怎麽能確定這是真的？我告訴你，別太執著，對你，對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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