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很驚訝嗎？難道你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和主人的眼裏嗎？”
    女人得意地揚了揚唇，嬌豔的紅唇幾乎能滴出血來，就像是書本裏的精怪，吃了人之後來不及擦拭。
    自己總算是在他手裏扳回一局，自然是少不了得意。
    “姓靈的，我不過是給了你點甜頭，你就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你看到的，隻是我想讓你看到的，你又在沾沾自喜什麽？”男人的語氣依舊是吊兒郎當的，嘴裏說著能氣死人的話。
    阿靈瞪了他一眼：“我不姓靈！我叫阿靈！”這是主人賜給她的名字。
    男人的神色一沉，一臉嘲諷地看著阿靈：“我管你姓靈還是姓什麽，左右隻不過是你主人的一條狗，不要忘了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給了你一塊吃的，你就開始搖尾乞憐上了，真是卑賤。”
    阿靈額頭的青筋在她細膩白皙的皮膚下狂跳，幾乎快要跳出來一般。
    “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訴他嗎？如果他知道你這麽做，一定會罰你的。”
    “好啊，那你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他想怎麽罰我，正好讓我也看看，他是不是和你一樣……蠢，他要是不蠢，那受罰的人就不是我了。”
    男人的嘴一張一合，最後無情落下，和他英俊的麵容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割裂感。
    阿靈微微皺了皺眉，盯著眼前的人：“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男人隨意地瞥了她一眼：“你真覺得，這麽久以來，那些人就沒懷疑到我身上嗎？你以為他們都是情感大於理性的蠢貨嗎？就隻是因為我和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打消他們的疑慮嗎？”
    阿靈猛地看向他，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所以你是故意這麽做的！你知道他們早就會查到你身上，你這麽做……”
    周無漾接過她的話：“我這麽做隻不過是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他們早晚會懷疑到我身上，有了李光輝的這些話，他們便會更加確信，要查也隻會查到我，你們幹的那些齷齪醃臢事，他們就算是長了八條腿也是查不過來的。”
    周無漾看著她，略微抬了抬下巴：“你現在還覺得，你有告狀的資本嗎？門在那裏，慢走不送。”
    阿靈的身子慢慢滑了下來，她扶住旁邊的沙發，緩緩坐了上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的確不能再說什麽了。
    阿靈的眸子眯了眯，眼角的餘光暼向周無漾，真是又讓這個人占了上風，她就不信，這個人，永遠能這麽得意。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總會有他失意的那天，他最好祈禱，別讓自己抓到了什麽把柄，不然……
    薑濤和張迎出來後，張迎就叫住了正在往前走的薑濤：“你真的相信許昭昭的死是他做的嗎？”
    薑濤的腳步一頓，並未回頭：“我隻相信證據。”
    “現在要怎麽辦？”張迎有些著急，這件事並不隻是他們兩人知道，他們剛才和李光輝的對話隊裏的人肯定都已經在鏡子的另一麵看見了，他們就算是有心想要隱瞞都隱瞞不了了。
    “查。”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隻能順著李光輝說的查下去。
    “可如果真的是……”張迎隻說了一半，並沒有說完，薑濤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思。
    “那他就要接受應有的懲罰。”
    “可是……”張迎打心底裏並不想看到那個最壞的結果，盡管他現在依然認為那個人不會這麽做。
    薑濤突然轉過身看著張迎，聲音低沉而又冰冷，帶著一種不容辯駁的堅定，更是近乎於無情：“法不容情，罪不容誅，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他像是在問張迎，又像是在問自己。
    就算他們再不想相信，再不想查下去，但是他們身為刑警，查詢真相是他們的天職，就算和他們的內心情感相悖，也要毫不動搖選擇真相。
    張迎一愣，他呆呆地看著薑濤，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好痛，他眨了眨幹澀的眼睛，盯著高高的天花板上的燈出神——為什麽一切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能回到以前多好。
    薑濤掃了他一眼，沒有猶豫，直接抬腿離開。
    等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瞬間就感受到了辦公室裏的氛圍有些不對勁，而這不對勁的源頭，薑濤當然清楚。
    “阿北。”薑濤涼颼颼的聲音響起。
    “哎。”阿北一個激靈，絕望地閉了閉眼，知道自己這鴕鳥是裝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看著薑濤：“怎……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盡快查到……周無漾的蹤跡。”
    阿北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著：“周隊他那麽厲害，應該不是那麽好找的……”
    薑濤眯了眯眼：“你說什麽？”
    阿北感覺自己但凡是敢說出來，下一秒自己就該完蛋了，於是他立馬高聲應了下來：“是！”
    薑濤又看向頻頻往這邊看的陳雨萌：“雨萌，你把關於許昭昭當初的所有資料，還有她死亡的所有信息整理一份給我，要快。”
    陳雨萌立馬點了點頭：“好。”
    陳雨萌很快就把有關於許昭昭的信息整理好遞給了薑濤。
    薑濤翻著這些資料，最後落在了她屍體的照片上。
    看到這張照片，他的眉頭就深深地皺了起來，他現在也不明白，如果真的是周無漾殺了許昭昭，那他殺許昭昭的理由又是什麽。
    在他看來，周無漾和許昭昭除了先前許昭昭的案子，兩人根本就沒有額外的交集，隻是一個案子，怎麽就會讓周無漾不惜拋棄自己刑警的身份而殺了她呢，這合理嗎？
    可薑濤又不禁想起“人都是會變的”這句話，如果周無漾也變了呢，他變得不再相信法律，不再是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刑警了。
    又或者說，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呢，一個嫉惡如仇，隨心所欲的殺人凶手呢，許昭昭挑釁他的尊嚴，挑釁他的底線，他一個不爽就殺了許昭昭去泄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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