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太過擔心，我們會盡快查出凶手，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薑濤看著王天聖。
    王天聖把手中的水瓶放下，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沒問題，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定會如實相告。”
    “那天晚上盧健聰為什麽還在辦公室？”
    薑濤趕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兩點鍾了，而盧建聰又剛中刀不久，很顯然，在這之前，他就待在辦公室。
    王天聖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其實我也不知道他那天在做什麽，但其實院長偶爾有熬夜的習慣，他喜歡看書，可能那天在看書忘了時間吧。”
    似乎是也意識到自己這麽說似乎有些奇怪，王天聖又找補了一句：“以前院長也這麽幹過，他有時候懶得動了，就直接睡在辦公室裏了，他辦公室裏有折疊床。”
    這個理由倒是能說得通，薑濤繼續問下一個問題：“那天晚上，你在哪裏，在做什麽？”
    王天聖眨了眨眼：“張警官說那天著火的時候都是半夜了，我當然是在睡覺啊，我雖然偶爾也熬個小夜，但是我最晚也就到十二點，那個點我早睡了。”
    王天聖說到這裏，歎了口氣：“要是我那天也在院裏就好了，沒準就不會這樣了。”
    他臉上露出了幾分痛苦，似乎是很懊悔自己那天沒在這裏。
    “有什麽能證明那個時候你正在睡覺？”薑濤對於他的一麵之詞並不信任，比起這個，他更相信證據。
    這個問題把王天聖給問懵了，很顯然，他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架勢：“我？我還要證明我自己那個時候在睡覺？”他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張迎白了他一眼：“你廢什麽話，你沒證據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啊，萬一你是騙我們的呢。“
    “你們難道是懷疑這是我做的？”王天聖指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
    薑濤目光沉沉：“我們隻相信證據。”
    “可是我真的沒有人給我作證啊，我又沒有媳婦兒，這麽多年都是自己老光棍一個，誰能替我作證呢！”
    張迎說得王天聖有些急了，他站起來來回來去地踱步，腦中不斷思索著誰能為自己作證，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任何思路。
    他腦子一向不靈光，這簡直是在為難他。
    終於，腦子裏靈光一閃，王天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連忙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那本日曆翻看。
    看到那個星期五的字樣，王天聖抬起頭看著兩人。
    “我那天……的確有可以給我作證的人，但……但是……”
    王天聖結結巴巴的，一張黝黑的臉，竟然浮現出一絲紅暈，有些短粗的手指攪來攪去，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張迎看到他這副樣子，便覺他心中有鬼：“你一個大老爺們磨嘰什麽呢，肯定是心裏有鬼，說不出來了吧，你既然不想說，那就不用說了。”
    王天聖聞言瞪大眼睛，一臉天真：“真的？”
    張迎：“……”他還鮮少有這樣無語的時候。
    張迎站起來：“真的，我帶你去牢裏冷靜冷靜，估計什麽都想起來了。”
    王天聖臉色一變，這才意識到張迎說的是什麽意思，他連忙跑過去把張迎扶回沙發上，語氣急迫：“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張迎斜睨著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不出來的話，你可就要小心了。”
    看見王天聖和張迎這一來一去的架勢，薑濤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這一幕讓他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下一秒，意識到自己正在想什麽的薑濤握著茶杯的手驟然收緊，原本有些弧度的嘴角迅速抿成一條直線。
    這讓原本就緊張的王天聖更是心驚膽顫，他心一橫，脫口而出：“我那天我去洗腳了！”
    他說完之後便閉上眼，等著對自己最後的裁決，但是卻遲遲沒等到什麽動靜。
    他緩緩睜開眼，便對上張迎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你洗腳就洗腳唄，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再說你洗腳，誰能為你……”
    張迎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你，你……”
    張迎轉過頭看向薑濤：“薑隊，他，他……”
    薑濤對於張迎震驚的表情不做理會，撇頭看向戰戰兢兢的王天聖：“是你說，還是我來問。”
    王天聖眼眶都紅了，不知是嚇的還是緊張的：“我說，我說，我真的……我開始也不想的，但是吧，我這歲數了，我，我沒有對象也沒有媳婦兒，所以一時間犯了糊塗啊，我真不是啊……”
    王天聖一心為自己辯解，已然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帶走吧。”薑濤緩緩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走吧。”張迎看著“哆哆嗦嗦”的王天聖。
    “去，去哪？”
    “當然是跟我們回局裏了，你這個事兒我們解決不了，得交給我們局裏掃黃大隊來解決。”
    就這樣，去時兩人，歸時三人。
    張迎回來後便急急忙忙地叫來了掃黃大隊的隊長，把這件事大致一說，直接把掃黃大隊隊長給逗笑了。
    “你說你們刑警隊，出去查個案子都能給我帶回來點東西，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們。”
    薑濤：“……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這還用你說，我自然是秉公處理了。”
    不愧是術業有專攻，有了掃黃大隊，那家“不正宗”洗腳店很快就已經被查抄了，有多名女子涉黃，其中有一名就是王天聖口中的“小桃”。
    見到這個人，才發現這個小桃和想象中的並不相同。
    她約莫三十多歲的模樣，眼角處已經有了隱隱的細紋，膚色蒼白，眼下一片烏青，似乎平日裏休息的並不好，身材纖細，整個人似乎迎風便倒，神色淡淡，並沒有什麽風塵之色。
    為了防止兩人見麵串供的可能，所以此刻坐在薑濤和張迎兩人對麵的，隻有小桃一個人。
    她看著麵前的兩個警察，並不似尋常女人被抓到後失聲尖叫的驚慌模樣，看著還算是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