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副相兼禦史肥義，看著地上那個頭顱發愣了。
    那趙軍皮甲兜鍪，裏麵裝著一個發黃的半截頭顱。
    由於細菌作用的腐爛，頭顱在拋射過程中，左側眼珠子已經飛出，右側眼珠子脫落出來，隻有一根眼底肌係著，眼眶中隻剩下兩個幹癟的空洞，加上那下顎骨碎裂。
    這顆死人頭顱，看著分外嚇人，那兩個空洞，頓時如同兩個深邃的黑洞。
    肥義雙眼瞪著那兩個空洞，感覺到此刻周邊一切仿佛變慢了。
    他的神誌、他的靈魂大批仿佛在脫離軀體。
    那兩個空洞需要要把他整個人都要吸進去，用他的血肉來填滿那雙空洞的眼眶。
    肥義此刻愣神，被心底那來自地獄深處的恐懼所占據，整個人雞皮疙瘩豎起，這份恐懼，來自地獄深處死亡恐懼，讓他無法挪動哪怕一步。
    “主上！”韃烏圖拉了一下肥義，見他沒有反應。
    “主上！快走！！”韃烏圖於是拉住了肥義衣領和臂膀，將他猛地從路邊拽離。
    這時，肥義才完全被驚醒過來。
    天上還在不停落下人頭，都是戰死趙軍士卒頭顱，這一幕，天降人頭雨，徹底擊潰了趙軍士氣，他們以為是上天降下了神罰。
    無論趙軍將領還是士卒，徭役民夫還是尋常百姓，大家都在抱頭鼠竄。
    這一幕太恐怖了，從空中落下人頭雨啊！
    由於騎砍2原本配重投石機射速很快，五分鍾之內就可完成再裝填，熟練的6人石炮組，可以在3分鍾內即刻裝填。
    所以，陽曲邑內的人頭雨是一陣陣齊發的。
    很多趙軍士卒和城內百姓，都被嚇癱在地，被嚇得屁滾尿流。
    就是見慣殺戮的趙軍老將，平生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天降人頭雨，這是什麽喪心病狂戰術啊。
    當然，2300多顆頭顱是經不起射的，伊晨將10顆頭顱打包為一袋，用寬鬆的網兜套出，中間用活結係著，拋灑到半空中，網兜自然鬆開，就如此形成了人頭雨。
    一共才230袋人頭彈藥，分給30台配重投石機，每台射78次就射完了。
    人頭雨持續了一小時，也就是半個時辰，但是給陽曲邑帶來的傷害確是巨大的。
    伊晨淡淡一笑，看了身側的哈妮迭文，“哈妮，你覺得趙軍什麽時候會投降。”
    “大概半天吧。”哈妮迭文思考著，“他們商議一番，下午就會派使者過來了。”
    “哼...........”伊晨鬼畜冷笑，再度打開遊戲本，將大堆鬆鼠滾輪巨型投石機部件具現化。
    “哈妮，現在城頭上沒人。你負責把這50台巨型鬆鼠滾輪投石機組裝下來。”
    “材料先推到距離城牆400米處，在杉杉他們的配重投石機後麵組裝起來。”伊晨稍稍比劃了下，這個距離應該覆蓋陽曲邑半個城。
    鬆鼠滾輪巨型配重投石機非常巨大，所以隻能做固定式，一旦搭建好就無法移動。
    所以，從戰術層麵，伊晨考慮的采用分步式打擊，層層推進的策略。
    三弓床弩清除城牆上的趙軍床弩，打擊趙軍士卒，配重投石機投人頭削弱趙軍士氣，最終是巨型鬆鼠滾輪投石機，對城內外目標狂砸。
    “他們不投降，就用這鬆鼠滾輪配重投石機砸他們。”伊晨惡狠狠地說道。
    “是，主公！我這就去辦！”
    哈妮迭文揮揮手，將身後的女親衛和可汗衛士喚來，組織人手把巨型投石機組裝起來。
    隻是單單組裝50台鬆鼠滾輪巨型配重投石機本身，這件事就不是輕鬆的事情，高達25米的杠杆就需要幾十人合力組裝起來。
    更需要絞盤起重機，將這個杠杆吊裝起來，安裝到投石機的三角底座上。
    所以，哈妮迭文以及下屬要安裝完成這些投石機可能需要67小時的半天時間。
    當然，為了打擊趙軍士氣，伊晨繼續讓蘇杉杉，往陽曲邑內投擲紙質勸降文書。
    這些紙質勸降文書，是用趙國變體大篆文字抒寫：
    “投降者，發米發畜予以優待；抵抗者，死路一條，格殺勿論。”
    勸降文書是對折疊好，正好包裹成球的，投擲出去後，由於空氣擾流的才風阻為打開紙質勸降文書。
    結果，蘇杉杉指揮女親衛才試射第一個勸降文書球，從配重投石機拋射出去，當即就打開了，在空中散亂開來，如同天女散花般落地了......
    “臥槽.....”看著紙片灑落在地，伊晨知道如同這個臨時製作的紙球算是失敗了。
    “不行，不行.......不能靠投石機了。”
    由於是臨時折疊起來的勸降文書，所以沒考慮好捆紮和風阻係數，沒想到一拋出就散架了。
    伊晨騎馬來到投石機軍陣內，找到了蘇杉杉，便開口說道：“杉杉，別用投石機拋了，讓角雕扔進去吧。”
    “是，主公！”蘇杉杉點頭應下。
    “對了，換成石彈往裏麵砸！”伊晨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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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杉杉便下令，將所有紙球勸降書全部撤下，換成了用標準圓球狀的泥石彈，用泥土粘附在不規則的石塊表麵上，做成石塊的風帽，然後投擲出去。
    泥土的風帽可以抵消空氣擾流，讓拋石機彈道測算更加精準。
    陽曲邑內，趁著人頭雨停下，韃烏圖護著肥義回到了府衙之上。
    副相禦史的肥義整個人癱坐在府衙門口，親身經曆過了庫賽特軍的狂轟濫炸，人頭雨落。
    肥義對庫賽特部和長生天神女的認知完全改觀了。
    庫賽特不再隻是爾等蠻夷，他們是趙國現在最大的敵人！威脅程度遠超其他各諸侯國。
    此時此刻，他才深有體會，韃烏圖之前說的那番話“庫賽特衝騎，人馬具甲，不可擋也”的真實含義。
    稍微思考一下便知，能夠造出射程遠超趙國床弩的重型床弩，還能拋出如此之遠人頭的石炮機，那人均重鎧馬甲自然不再話下，庫賽特的軍力軍備絕對完全淩駕於趙國之上。
    “韃烏圖，你說這......庫賽特真無敵於天下嗎？”
    肥義心驚膽戰地問道，那個眼眶幹癟的頭顱，死狀淒慘，把他三魂嚇掉兩魂，至今那腳還在顫抖。
    “主上，此妖女，要諸國聯手才能破。以貴國之力難以平定。”
    韃烏圖此刻也隻能拱手推脫，“主上，吾建議盡快出城而去。”
    “不，丟了陽曲邑，晉陽以北，再無險可守啊。”肥義哀嚎著。
    “砰........”“咚...........”
    聽到又有石頭砸落的聲響，肥義和韃烏圖立刻起身，跑至西院2樓，看向城樓方向。
    隻見，不時有石塊從城外拋進城內，砸落在房頂梁舍之上。
    “這庫賽特石炮之猛啊......真是天亡我趙國啊......”肥義繼續哀歎道。
    副相兼禦史的肥義算是見多識廣了，趙軍各類攻城兵器都是器械坊製作，他都見過，趙國的人力石炮機可射不了那麽遠。
    看來隻能依韃烏圖之計，向各其他諸侯國求援了。
    在這一方麵，同樣飽受遊牧民族侵擾之苦的燕國應該能夠欣然派兵，東方霸主齊國也不在話下，韓國也能夠順利借兵。
    隻是魏惠王的魏國與西麵的秦國就難了........
    庫賽特軍陣後方。
    伊晨看了眼這十公斤的紙球，美洲角雕有20公斤的最大負荷，將紙球帶上天不是問題。
    於是，伊晨喚來了獵雕飼養隊，正好隊裏有四百多隻角雕，在紙球上安裝分離式鎖扣。
    在選了一隻角雕，可以輕鬆攜帶紙球起飛，並成功分離扔下紙球，勸降文書如同天女散花般落下。
    伊晨讓獵雕飼養隊放飛了100隻美洲角雕，到陽曲邑內投放勸降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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