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帶著孫子下樓，陳猛把門關了。
    “啪嗒。”
    他點上一支香煙，遞給吳小軍，吳小軍搖頭拒絕。
    “連長，我不抽煙的。”
    “對不起，忘了。”
    陳猛把煙塞自己嘴裏用力吸一口，指了指死豬一樣倒在床上的周江南，問：“咋回事？”
    吳小軍咧咧嘴，搖搖頭道：“害，也就那回事兒，早上剛一早送走一個美女。”
    “媽的，這小子女人真多，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萬惡淫為首啊。”
    “怎麽樣，我給你推薦這工作還不錯吧，給小周總當保鏢，那審美都得蹭蹭往上飆。”
    “理是這麽個理，隻是搞得我現在看女人都沒衝動了，眼界拔高太多，能力匹配不上啊。”
    吳小軍在老領導麵前終於不再掩飾，苦惱的說著。
    陳猛直接踹他一腳，笑罵道：“你這是炫耀嗎？這小子我知道，身邊全是頂級校花美女，走馬燈似的換，就沒斷過，你這崗位別想想都想不到。”
    “老板的女人我可不敢亂看。”
    “懂事。”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水沒了吳小軍就給陳猛續上，聊著陳年舊事也是怡然自得。
    吳小軍聊了妹妹被周江南霸占的事情，陳猛笑著說是好事。
    又聊了月薪給他兩萬塊的事，說不知道怎麽花，以後留給落落買房子。
    陳猛不嘻嘻了，被他秀得幾把疼。
    “連長，我聽老板說你把所有錢都給了你前妻，你怎麽想的啊？是被她抓住出軌的把柄了嗎，幹啥不給自己留點兒？”
    “你不懂，她這些年跟著我是受了些苦，當初放著富二代不選，跟了我我沒讓她過上好日子，那就是我的錯，錯了就要彌補，青春是無價的……”
    “可那也是你逝去的青春啊。”
    “男人的青春不值錢，她給我生兒子也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是我欠她，想當初……”
    陳猛說起前妻就一臉懷念，尤其是說到某些回憶時，像隻幸福的狗子，舔到了二手骨頭。
    “倩倩長得漂亮，我那時候還是小戰士，她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氣。”
    “我當兵那些年，她一直等著我直到轉業，我每個月的工資都交給她安排，家裏是井井有條的。”
    ……
    不知聊了多久，聊到了禮尚往來的事情。
    吳小軍問他：“嫂子送過你禮物嗎？”
    “她也送我禮物的，生日的時候給我買內褲……”
    此話一出，正在酣睡的周江南眉頭緊皺，死去的記憶洶湧而至，幹得他痛徹心扉。
    上一世，打灰那些年，李笑語送他的禮物也是內褲。
    沒想到這一世自己不舔了，好兄弟卻擁有同樣的遭遇。
    周江南在回憶裏掙紮。
    陳猛和吳小軍還不知道他就要醒了，還在幸福的追憶往昔。
    “呔！”
    周江南實在聽不下去，猛然坐起來一聲大吼。
    “你說得那麽好，有沒有查過這些年你前妻的開房記錄？”
    陳猛嚇了一跳。
    周江南用上激將法。
    “猛局，你個傻逼，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賭什麽？”
    “賭你前妻這些年肯定有你不在場的開房記錄，我賭輸了給你一百萬，你賭輸了我給你兩百萬！”
    “……”
    陳猛無語。
    這小老弟錢是多的花不完了，燒得慌。
    “賭什麽賭啊，我不和你賭，我相信倩倩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個好妻子，我馬上查給你看。”
    陳猛給下屬打電話，報了一串身份證號碼。
    等待結果的時間裏，周江南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戲，他已經篤定陳猛的前妻絕對出過軌。
    感情的消散不是一朝一夕，但開房是踩油門加速婚姻破裂的常規操作。
    陳猛麵無表情的靠在椅子上，吳小軍默默吃瓜看戲，屋子裏變得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陳猛的電話響起。
    “開免提。”
    周江南不給他留下任何作弊的機會，陳猛苦笑搖頭。
    免提打開，就聽到對麵略帶驚訝的聲音響起：
    “陳局，您安排的事我這邊查了，對方近三年累計有一百三十三次開房記錄，地點主要集中在……”
    陳猛聽到一百三十三這個數字就直接當頭一棒懵掉了，腦子一片空白，至於後麵說的地點什麽的他完全聽不見了。
    “上城區xx路如家酒店，七天連鎖……”
    下屬一板一眼的如同報幕，末了還嘖嘖的點評一句：
    “開放對象還不是同一個人，這他娘的真饑渴啊，也不知道是誰的老婆，頭頂都可以當養馬場了吧……”
    等了許久，沒聽到領導說話，下屬還以為信號不好。
    “陳局？陳局？你能聽到嗎？”
    “我聽到了。”
    陳猛悶聲回答。
    “情況就是這樣了，領導您還有什麽其他任務嗎？”
    “沒有，掛了。”
    陳猛掛斷手機，握緊拳頭麵色鐵青，接著狠狠砸在手機上，把諾基亞的口碑砸得稀爛。
    周江南卻不同情可憐他，繼續往傷口上撒鹽。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拯救舔狗最簡單直接的做法，就是撕開女神的外衣，讓他們看到已經被戳得千瘡百孔的血淋淋的真相。
    “唉，虧得你還是副局長，綠帽子戴久了要變成龜奴的，用我們老家方言來說，就是好尼瑪臊皮哦。”
    “猛局啊，不是我說你，要不是長生和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都擔心他不是你親生的。”
    “三年一百三十三次，平均下來一個月接近四次，除開生理期之類的，幾乎一有空就在酒店裏被別的男人昆，這就是你說的好妻子？”
    “嘖嘖，聽聽看，裏麵居然有幾次是多人運動。”
    ……
    周江南的嘴就像被仁波切開過光，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刀子紮進陳猛的心裏，到後麵直接把這錚錚鐵骨的硬漢幹破防了。
    猛男落淚。
    吳小軍尷尬的站在一邊，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曾經的老連長，而且無形之間，他對男女愛情的觀念，也受到了衝擊。
    你以為的女神，隻是別人麵前搖尾乞憐的麋鹿。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操淡的事情嗎？
    他眼睜睜的看著周江南跳下床，拿起衣架上陳老爺子的綠色防風帽，走到陳猛麵前，用最暖男的語氣安慰道：
    “來，帽子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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