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了，濕了。
    老板的眼眶濕了。
    吳小軍幾乎壓不住詫異的表情，跟著周江南這麽久，他從來沒有看到他流過眼淚。
    尤其是為女人流淚。
    老板這樣的資本家，就應該是站在潮頭傲視群雄的商道巨擘，怎麽會為女人流淚呢？
    資本家也會流眼淚？
    好吧，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沈小姐。
    沈小雨被周江南的話說得既幸福又難過，身體虛弱之下，竟然就那麽在他懷裏暈了過去。
    “小雨！”“女兒！”
    沈父沈母急忙奔了過來。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馬上帶她去最好的醫院，找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一定要治好她。”
    周江南堅定的說著。
    二人現在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周江南是他們唯一的指望，於是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而且他們現在毫不擔心，因為剛才女兒和周江南的對話告訴他們，這位大老板是真的喜歡她，不是她在單相思。
    很快，沈小雨被送上了救護車，然後直奔滬上最好的醫院。
    醫生檢查之後給出明確結論：白血病複發，而且現在已經很嚴重了，必須化療。
    周江南聯係了一圈國內外知名的醫生，都是同樣的診斷意見，沒有任何僥幸。
    至於靶向藥，一時半會兒根本試不出來。
    夜裏。
    沈小雨吸著氧氣依然在昏睡。
    周江南站在獨立病房的窗邊，眉頭擰成了一塊抹布。
    “做，必須做！”
    他堅定的做下決斷，馬上化療。
    等待醫院準備的期間，他坐在病床邊握著沈小雨的手，安靜的看著這位美麗的鄰家女孩。
    她的眉目依然美如畫，蒼白的麵色為她增添了西子捧心的病態美感，像一朵芳華刹那一觸即逝的曇花。
    “老板，沈小姐的血樣已經送往臨安了。”
    “知道了。”
    周江南看看手機，裏麵有楚南喬的消息：“親愛的，我馬上開始檢測試驗，很快就會有結果。”
    有件事是目前他沒有告訴沈小雨父母的，他私底下取了沈小雨的血樣送到楚南喬的實驗室，去尋求一種未知的可能。
    當初哀牢山探險之旅帶回了幾種東西，其中就有一種新發現的物質，對血液病有潛在的療效。
    那種物質也是楚南喬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提取的，目前主要功效還不明確，毒副作用也不明確，處於高度保密階段。
    實際知道這件事的，就他和楚南喬兩個人而已。
    周江南把這當成最後的手段，如果所有的方法都用盡，那就死馬當活馬醫。
    深夜。
    他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隻柔弱纖細的手在臉上輕撫，於是睜開眼睛便捉住了沈小雨的目光。
    “學長，老公，辛苦你啦。”
    沈小雨勉力微笑，深情的望著他，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
    “你醒了啊，這一覺睡得真久。”
    周江南握住她的手附在嘴邊，親了一口，輕聲道：“醫生做了檢查，說問題不大。”
    “不用安慰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其實一點也不難過，隻是遺憾不能陪你走到最後。”
    “真的，李教授說有很大希望找到靶向藥，隻不過在找靶向藥期間，要化療控製病情……”
    話沒說完，纖細的手指就壓在了他嘴唇上，沈小雨淒然一笑，微微搖頭：“不，我不做化療，治也是治不了的，我不想掉光頭發變成一個醜小鴨，我寧願死的時候也是漂漂亮亮的。”
    “傻姑娘，你爸媽說你以前不在意容貌打扮的啊？”
    “那是以前，遇見你以後，我就很在乎了，特別特別的在乎，我喜歡你看我的目光。”
    沈小雨再次堅決的搖頭，堅定道：“學長你答應我，不要給我化療，這是我最後的心願。”
    周江南不語，隻是沉默。
    “如果那樣，我寧願現在就死。”沈小雨急了。
    ……
    “好。”
    沉默良久，周江南點了點頭。
    又陪著說了會兒話，沈小雨再次昏睡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這樣的狀況越來越頻繁。
    醫院再三催促早做決定，沈父沈母見周江南都勸不動女兒，隻能絕望的慟哭。
    醫院給沈小雨試了一種靶向藥，但是短期內看不到效果，自然無法確定是否對症。
    按照醫生的推斷，如果這樣子任由病情發展，沈小雨最多再撐半個月頂天了。
    這次的白血病是急性的，來得特別迅猛，按照醫學經驗平均壽命兩個月左右。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期間周江南甚至狠下心把化療給她用上了，但沈小雨偏偏在那個時候醒來，用令人心碎無法拒絕的眼神，讓他放棄了。
    “唉。”
    周江南無奈的歎了口氣。
    真的拿她沒有辦法。
    沈小雨生病的事情終究是被一眾姐妹知道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發來短信慰問。
    熟悉一點的比如程洛伊等，還想著到醫院來探望。
    周江南一一拒絕了。
    當然，楚南喬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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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女博士已經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唉，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小雨這姑娘真是鍾靈毓秀的出水芙蓉啊。”楚南喬忍不住感歎道。
    沈小雨確實幹幹淨淨的一個鄰家碧玉，她不得不承認周狗的眼光一向毒辣，看上的拿下的女人各個都是人間絕色。
    周江南不理會她的調侃，當然，此時的楚南喬也沒有調侃的意味，純粹是有感而發罷了。
    “小雨這一路走來真得很不容易，以前她從沒給我說過，前幾天她爸媽才告訴我，她自幼體弱多病，家境本身不好，小學開始就接近於留守兒童，好不容易努力考上大學了，又遇到這樣子的病……”
    周江南憐惜的撫摸著沈小雨的臉，輕柔而又溫柔，輕聲道：“楚楚，我要你幫我，這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我當然會盡力的，但是那種物質有什麽毒副作用我們都不清楚，能不能起到效果也不好說，你真想要賭這一把？”
    楚南喬來到周江南身後，輕輕環著他的頭，讓他靠在自己柔軟的懷裏，說：“而且，她爸媽什麽意見你有沒有問過？”
    周江南沉默幾秒，果決道：“隻能賭，也必須賭，一切後果由我一人承擔！”
    楚南喬不再說話，隻是心尖尖由內到外忍不住顫栗，眼神無限癡迷的俯視著他，瞬間全是氤氳。
    這便是他啊，那個最讓她傾心迷醉的周狗啊。
    這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願意不顧一切，更是敢於無懼任何風險去擔當。
    就像當初他為了救她，在大洋兩岸輾轉奔波。
    他一直是那個少女心中最渴望的白馬王子。
    他是沈小雨的學長老公，是姓方、姓趙或者姓江等許多女生的心上人，更是她楚南喬最親愛的。
    這樣的男人，又怎能讓人不飛蛾撲火嘛。
    唉，真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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