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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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外,陵水渡口。
“如今天下未定,梁羽兄當真要退隱江湖了嗎?”易林驚訝地說道。
“反正我是看開了。人有人的命運,天下有天下的命運,這天下姓什麽本就不重要。縱橫家有沒有也不重要。我已經和霜兒商量好了,先遊山玩水一陣,然後回萬馬莊。”梁羽說道。
“愛情的魔力啊!哈哈哈,你倒是比我先實現了人生自由。”易林笑著說道。
“反正我現在也是閑著。我遊曆各地,還可以幫你找找那本《航海圖誌》”梁羽說道。
“你是得幫忙找找。海上絲綢之路就靠它了。”易林說道。
“海上絲綢之路?這是何意?”梁羽問道。
“盛唐之時,國運昌盛,商賈可以通過馬隊車隊將絲綢瓷器等物品,安全穿過吐蕃等地,運往西方。如今天下大亂,商旅文化交流受阻。若是能夠開辟海上航行通道,省時省力,必然能再創盛世。”易林說道。
“易林兄的眼光果然長遠。”梁羽佩服道。
“不是我的眼光長遠,而是前人之智慧罷了。再此我就祝梁羽兄和霜兒小姐神仙眷侶,笑傲江湖吧。”易林說道。
另一邊,萬霜兒也正在和琉璃手拉著手,依依惜別。
琉璃拉著萬霜兒的手走了過來。萬霜兒向易林說道:“聽說你曾是翰林院的侍郎,文采斐然,寫得一手好詩。如今即將離別,何不賦詩一首,以作紀念。”
易林苦笑道:“都是各位謬讚而已。我的詩哪裏登得了大雅之堂。既然霜兒小姐盛情邀請,那我就獻醜了。”
易林自言自語沉吟幾句,忽然來了靈感,朗聲說道:“古道長亭望江煙,送君遠行陵水間;前路漫漫多珍重,不知相逢是何年。”
萬霜兒讚歎道:“易林兄果然是才高八鬥呀。”
易林說道:“一首打油詩,讓各位見笑了。梁羽兄,霜兒小姐,你們一路保重!”
梁羽拱手道:“船到了,我和霜兒就先登船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易林兄和琉璃姑娘請回吧!”
易林望著船上的梁羽和萬霜兒,揮手喊道:“梁羽兄,霜兒小姐,最後再送你們一句王昌齡先生的詩: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後會有期!”
梁羽和王霜兒離開之後,一支騎兵策馬而至。
新任獷騎統領李輝帶著人馬來傳達皇帝李璵的旨意。
易林心想,該來的還是得來。皇帝李璵這次是鐵了心要在開春之後消除江南之患。李璘的末日到了。
皇帝李璵當朝頒布旨意,任命高適為淮南節度使兼揚州大都督府長史,率領駐紮在幽州的淮南軍,平永王之亂,接管淮南地區的政權。另外,皇帝李璵還任命梁羽為淮南軍參軍兼首席幕僚,協助高適平定永王之亂。
易參軍這個身份讓易林有些恍惚。曾幾何時,他也曾當過禦林軍的參軍。而如今禦林軍卻還背負著叛軍之名,曾經的禦林軍將軍長孫霖也還背負著叛將的千古罵名。
剛剛走出皇宮,易林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感覺到有人走到自己身邊。他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因為剛才在殿內時,對方就坐在自己對麵。
“易參軍!”高適開口說道。
易林微微一笑,拱手回應道:“高大人!”
高適笑著說道:“久聞大名啊!今日一見,果然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啊!”
易林苦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高大人過獎了!我一個瞎子,又怎能稱得上‘風流倜儻’?”
聽到這話,高適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但很快便恢複正常,笑著說道:“易參軍這是什麽話?我觀你雙眸有神,行動自若,根本不像雙目失明之人。”
易林哈哈一笑,解釋道:“高大人有所不知,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但經過長時間的練習,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生活方式。而且,我曾經學習過一些武功心法,可以通過感知周圍事物的動靜來判斷方向和距離,所以看起來與正常人並無太大區別。”
高適聽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讚歎道:“原來如此,易參軍真是非常人也。怪不得能得到皇上的信任和重用。”
易林謙虛地笑了笑,道:“高大人言重了。倒是高大人如今備受聖上青睞,簡直是平步青雲,如日中天。日後還請多多關照才是。”
高適連忙擺手,道:“哪裏哪裏,易參軍說的這是什麽話?咱們都是聖上的臣子,自當互相照應。不過,我很好奇,易參軍是如何失明的?”
易林心裏苦笑,總不能說是皇帝李璵給弄瞎的吧!他笑著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不提也罷。”
高適看著易林說道:“我很欣賞易參軍的才華。你寫的詩,我都有所耳聞,當真是好。就是今日那首送別詩也是一絕。古道長亭望江煙,送君遠行陵水間;前路漫漫多珍重,不知相逢是何年。”
易林笑著回應道:“高大人謬讚了,我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您的詩作才堪稱一絕,令人歎服啊!”
高適笑道:“都是各位朋友給麵子,繆讚罷了!我還是覺得易參軍的詩寫得好。”
易林感慨地說:“咱們就不用商業互吹了吧。說起詩歌,我怎敢與你相比?你可是大唐詩歌界的一顆璀璨明星。就拿你的《別董大》來說,簡直精妙絕倫。千裏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首詩定會傳頌千古。”
易林心想,你高適可是大唐留存詩歌最多的詩人,就連詩仙李翰林李太白都沒你多。
聽到易林讚譽,高適趕忙謙遜地回答:“過獎了,我實在不敢當。”
易林真誠地說:“我並非謙虛,而是實話實說。大人的詩作豪邁奔放,意境深遠,充滿了對人生的感悟和思考。”
高適哈哈一笑:“易參軍言重了,我們互相切磋,共同進步。”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易林突然想起一件事,提醒道:“大人,此次分別後,我將直接從長安出發,然後再和您的軍隊匯合。您可別忘了在幽州等我哦。”
高適點頭應道:“放心吧,易參軍。我不會忘記的。期待與你早日相聚,共赴戰場。”
易林微笑著表示感謝。
隨後,高適向易林告別,準備返回幽州點兵。而易林則留在原地,等待後續的行程安排。他們知道,前方的道路漫長而艱險。
易林回到醫館之後,琉璃和小趙普都鬧著要跟易林下江南。易林苦笑道:“這次下江南可不是什麽遊山玩水,是要去打仗。”
最後易林隻帶了琉璃,然後把小趙普寄養在了宮中,讓慕容雪幫忙帶一下。其實易林這樣做,一方麵是為了有人照顧小趙普,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安聖心。畢竟現在皇帝李璵已經對他們起了疑心,如果再帶著小趙普一起走,說不定會惹來更多麻煩。反正皇帝李璵也暗中派了很多高手監視醫館,那還不如幹脆把小趙普送入宮中呢。
至於張兮,這個絕頂高手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易林曾經試圖找過他幾次,但都沒有找到。不過易林也不擔心張兮會出什麽事,因為他知道張兮的實力非常強大,即使遇到了危險,也能輕鬆應對。而且易林相信張兮不會輕易離開長安,畢竟這裏還有他牽掛的人。
如今的張兮,絕對已經是大宗師級別的人物了,沒人能夠管得了他。就算是皇帝李璵三番五次想要請張兮坐鎮宮中,防止有高手混入宮中刺殺,但張兮始終不為所動。易林很清楚張兮的性格,他不喜歡被束縛,更喜歡自由自在地生活。所以無論別人怎麽勸說,張兮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在易林看來,張兮一生追求以道入武、以武悟道的最高境界,這一點和當年的小狼倒是有幾分相像。他們都是那種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而不惜一切代價的人。雖然易林並不完全認同這種做法,但他還是很欣賞張兮的堅持和執著。或許正是因為有像張兮這樣的人存在,江湖才會變得如此多姿多彩吧。
小狼和軒轅翎的命運真可謂是坎坷不平,曆經磨難。而他們那唯一的孩子,如今究竟身處何方呢?是否平安無事呢?這一切都讓人心生憂慮。不過想來,以梁羽兄和霜兒小姐的為人處世之道,應當會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吧。易林不禁長歎一口氣:“唉……”,心中湧起一股無盡的惆悵與無奈。他明白,時間總是無情地流轉著,一切都會發生變化,而這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感慨萬分。
易林和琉璃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途。一路上,他們目睹了戰爭帶來的瘡痍,百姓流離失所。易林心中愈發堅定,要幫助李璵盡快平息戰亂。
某日,他們在途中遇到了一群山賊。琉璃施展武藝,輕鬆擊退敵人。
易林笑著說道:“你現在心軟了很多啊。竟然隻是打退山賊。要是換做以前,估計你早就用銀針把他們打成篩子,命喪當場了!”
琉璃苦笑道:“這還不是跟得你多,被你給害得。唉,他們也是一群可憐人。要是天下太平,誰願意當山賊土匪。”
易林聳肩說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這樣的社會也不是沒有,隻是還很遙遠罷了。”
易林和琉璃繼續前行,數日後,他們來到了一座名為青石鎮的小鎮。這裏原本是一個熱鬧繁華的地方,但此刻卻顯得格外冷清。
鎮上的居民告訴他們,不久前有一夥匪徒襲擊了這裏,洗劫了商鋪和民宅,許多人被迫離開家園。易林聽聞此事,決定暫時留下,幫助村民們重建家園。
在琉璃的幫助下,易林治好了一些受傷的村民。他還組織大家一起修補房屋、清理街道。青石鎮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生機。
然而,易林心中清楚,這隻是暫時的安寧。隻有徹底鏟除匪患,才能讓百姓真正過上安穩的日子。於是,他和琉璃決定深入山林,尋找匪徒的蹤跡。
這一路上,但凡易林收服身強力壯、能扛能打的土匪山賊,隻要對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都會推薦他們去太行山參加禦林軍。
“你讓這麽多人去太行山,豈不是人滿為患。”琉璃不解道。
“隻要人人自力更生,自給自足,就不會人滿為患。很久以後,哦,很久以前,有一個地方叫作井岡山,也容納了很多義士,後來還奪得了天下,創造了一個叫中國的和平富足社會呢。”易林說道。
琉璃嗤笑道:“秦漢三國到隋唐,我怎麽沒聽過這個國家?”
易林笑道:“說書裏的。”
琉璃說道:“敢情你是忽悠糊弄我。”
在尋找匪徒的過程中,易林和琉璃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線索。似乎有人在刻意引導他們進入一個陷阱。但易林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和判斷力,成功識破了對方的陰謀,並找到了匪徒的藏身之處。一場激烈的戰鬥過後,匪徒被盡數剿滅。青石鎮終於恢複了寧靜,易林和琉璃也繼續踏上了他們的旅程。
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旅程,易林和琉璃已經抵達和淮南軍的會合地點豫州。豫州往南便是被李璘所占據的江陵、安陸地區。
史載:荊河惟豫州。到了隋文帝開皇三年,楊堅廢除郡一級行政區劃,改為州縣兩級體製,豫州除。隋大業三年複置豫州為監察區,隋亡遂廢。
易林知道,豫州出過很多著名的曆史人物。自古就有“天下名人,中州過半”之說,有老子、莊子、墨子、韓非子、範蠡、商鞅、蘇秦、呂不韋、李斯、賈誼、張衡、杜甫、韓愈、白居易、劉禹錫、李商隱、李賀、嶽飛等曆史名人。
至少,王勃的那一篇《滕王閣序》便傳於後世,膾炙人口。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采星馳。台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裏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回;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
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閭閻撲地,鍾鳴鼎食之家;舸艦彌津,青雀黃龍之舳。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遙襟甫暢,逸興遄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淩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並。窮睇眄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嚐高潔,空餘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舍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裏。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茲捧袂,喜托龍門。楊意不逢,撫淩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嗚乎!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鄙懷,恭疏短引;一言均賦,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雲爾。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
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