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舒盯著電腦熒幕看，“不著急，先做合約，公司必須揚帆起航。”

    “這不是在乘風破浪啊？”陳茜茜敲一下鍵盤，盡管最近很累很累，那種疲憊的狀態和創業期沒什麽兩樣，但陳茜茜真的好開心，畢竟他們已經在步步高升，並得到市場的認可。

    這至少說明，轉型是成功的。

    但在夏雲舒看來，之前的業務鏈條也不該一刀切。

    隻有雙管齊下才能在未來做出更好的成績，而之前是他們各處尋求合作，找訂單，如今已經是單子撲麵而來。

    這些也都是本地一些慕名的企業。

    夏雲舒轉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林正安的耳朵裏，他自然也開心，讚許的說：“她厲害，我老了，隻知道閉門造車，故步自封。”

    “我從來不認為明天是青年人的，今天就已經是他們的了。”看父親開心，林馳也笑了。

    林正安看著遠處，“她有什麽困難從來不會求助我，這孩子，強種。”

    林馳咋舌，以下犯上，“這不是繼承了您的優良傳統。”

    林正安握著手杖就要敲他，林馳躲了開去，林正安卻憂心如焚，說：“不知道她現在和傅昱凡怎麽樣了？”

    “傅昱凡回總公司了，在我看來，應該在鬥法。”林馳對一切似乎了如指掌。

    父親點點頭，“必要的時候不要總是坐山觀虎鬥，也要幫一把。”

    林馳點頭。

    忙到中午，傅昱凡出門，一口氣驅車到民政局，略微等了會兒，夏雲舒也到了，兩人麵麵相覷。

    “是不是缺少點兒儀式感？”

    傅昱凡有點慚愧，他想要給她的一切，不應該是這麽返璞歸真的。

    她一直都在等，但每一次都和這一切擦肩而過，在傅昱凡看來，興許他的決定是心血來潮，是不可思議。

    但在她自己看，這卻是恰到好處的安排，是理智的抉擇，“還要什麽儀式感啊，東西都帶好了嗎？”

    “都在。”

    到辦事處，有兩個中老年人卻在吵鬧，不可開交的樣子，夏雲舒聽了個大概，嚇絲絲的回頭看向傅昱凡。

    她的眼睛在說話：一把年紀鬧離婚？所以，生搬硬套的婚姻名存實亡，堅持到最終其實也不過一拍兩散。

    維係婚姻的從來不是儀式，而是愛情外加責任。

    兩人老人氣咻咻的，饒是兒女在勸說，但無濟於事，兩人顫顫巍巍走到櫃台前麵，聲色俱厲的要求辦事員立即給他們離婚，這場麵，大約辦事員也從來沒有見過，隻是訕訕的笑著。

    “年輕的夫妻老來的伴兒，這個節骨眼上都過了大半輩子了，非要離婚？您一意孤行您舒服了，您要我們晚輩的臉往哪裏擱啊？”

    做女兒的氣憤填膺。

    但那老人家卻擲地有聲，“正因為已經委屈了自己半輩子，更加沒必要繼續委屈下去了，這就蓋章，不要羅裏吧嗦。”

    等結束了他們的業務，登記員和辦事員都心力交瘁。

    夏雲舒和傅昱凡靠近櫃台，在提交了證件和相關手續後，前後不過十幾分鍾就辦理結束，夏雲舒隻感覺恍兮忽兮。

    就這樣……

    嫁給了傅昱凡？

    且還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成了他們共同的秘密，從民政局出來，兩人站在香樟樹下，今天的陽光很熾烈，透過香樟樹播撒了下來，斑斑點點，如精靈一樣在悅動，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甜絲絲的香味。

    夏雲舒看著遠處穿梭的車子，一時間似乎腦袋當機，不知道說什麽好。

    在這刹那，她回頭用異樣的眼光盯著傅昱凡看，“世事難料，原以為不可及的一切，就這麽捧在手掌心了。”

    顯然，傅昱凡也沉浸在某種類似於歡快和幸福交織的情緒海洋裏，不可自拔。

    此時此刻，觸景生情，似乎到了許諾什麽的時候，但傅昱凡嘴唇蠕動了許久，卻沒說出什麽感天動地的話，看到他這滑稽的表情，夏雲舒揶揄，“一看就是第一次結婚，沒經驗，以後多來幾次就不會這麽不知所措了。”

    “五十步笑百步，”傅昱凡靠近夏雲舒，生澀的叫了一聲親昵的“老婆”，他們在一起已經四年多了，這四年裏，戀愛期也從來沒有這樣稱呼過對方，一聲老婆滋潤了夏雲舒的心田，她定定的盯著他那深邃的眼睛看，“其實，我要的僅僅是你，從當初到現在。”

    “我知道。”

    夏雲舒反駁，“那你還要我等到什麽時候呢？”

    當初最好的階段，他沒能告白，沒能給她一切自己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東西。

    現在，算是補償了。

    “去吃點兒東西，”終於，還是夏雲舒打破了這沉寂的僵局，真是奇了怪了，滿以為兩人會甜甜蜜蜜，卻哪裏知道因了這婚姻，反而讓他們之間存在了一層淡淡的疏離感。

    這疏離感讓夏雲舒隱隱約約不安。

    但她明白，自己需要調試心態，切換角色。

    傅昱凡讚同這個提議，問：“你想吃什麽？”

    “就很隨便的中餐就好。”

    兩人在附近一家餐廳吃了東西，慢條斯理的用餐完畢，兩人起身從裏頭走了出來，夏雲舒這才看看他，“現在計劃進行的怎麽樣了？”

    “比較困難，傅錚始終提高警惕。”雖然傅錚放權給了他，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範圍內。

    “那就找裂隙，乘虛而入。”夏雲舒提醒。

    他點頭，看向她。

    “你要照顧好自己，盡人事聽天命。”知道他擔心自己，夏雲舒將轉型後接到的訂單說了，繼續說下去：“更何況有李舉韶在幫助我，他是這方麵的專家和天才。”

    傅昱凡多少有點吃醋，表情不大好的樣子。

    夏雲舒來個急刹車，點到為止的說：“好了，我們都是逢場作戲，表演給傅錚看，讓她麻痹大意。”

    “知道了。”

    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剛剛的停車場。

    傅昱凡看著她進入車子，自己卻不著急走。

    “再見，老公。”

    “注意安全，老婆。”

    生疏極了，但卻很有意思。

    原來婚後的新生活居然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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