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十六連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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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十六連勝

    魏、莫二人沿東外,直走到北端新添設的茶座,一路所見,武林之中大小門派的,大都到齊,然而巒江兩岸的天劍、青雲、百刀、逍遙、燕山、斷水六大門派掌門人,都未在場,六大門派向來托大,極重體麵,所率弟子,至少三百人,可此次來的最多的,隻有斷水堂,僅有百人,百刀會次之,約模五十多人,燕山派隻有兩人,一男一女,一坐一立,孤伶伶的夾在斷水堂和百刀會之間,斷水堂右手邊,是僅有二十餘人當場的天劍派,兩派之間,多生衝突,是以兩派隔開丈遠,再往北就逍遙、青雲二派,逍遙派為首而座的是位須發如雪的老者,懷裏依著竹杆,身後八名門人,皆是四十出頭的壯年男子,神情僵硬,全神貫注地盯著擂台上的一舉一動,青雲派二十餘人,隻有兩名男弟子,站於隊尾,餘者皆是年齡層次不一的女子,為首而坐的正是元北峰的女兒,元林惠與元林玉,元林惠依舊勁裝一身,頭上紮著逍遙巾,腰間捌著短劍,像個青年才俊的公子哥一般,端坐觀戰,而右手邊的元林惠,如坐針氈,身子搖來晃去,左顧右看,時不時向北席而坐的江湖散客咧嘴吐舌,擠眉弄眼,雖然與元林惠同樣裝束,可從舉止形態,天壤之別,頭上銀光閃閃的發簪,綴著一顆滴水白玉,不住地搖罷晃動,這時看到魏川坐到他身側,眉頭皺了又皺,又探身看看右手邊俊秀的莫子涵,露出欣喜的笑意,莫子涵遞來冷冷的一瞥,竟嚇得她連忙扭回頭去,臉色微紅。

    “赤鷹大人,那小姑娘看上你了。”莫子涵正襟危坐。唇不啟,喉不動,卻說了十分清晰。

    魏川輕哼一聲,“自古紅顏愛少年。是看上莫大人了吧。”

    “赤鷹大人,這你就不懂了,你現在看上去可是二十出頭啊,況且這丫頭一眼就看出調皮淘氣,與魏思兒相比,稍無遜色,下官瞥了她一眼,怎麽會臉色飛紅呢?”

    “那正是因為對你一見鍾情!”

    “非也非也,是被下官看到她那點小情思了,所以才有此反應。此乃人之常情也。”

    魏川微微扭臉,向元氏姐妹看去。元林玉察覺到,緩緩轉臉過來,見二遞眼過來,忙又正臉回去。兩眼亂轉,輕輕地拉了一下姐姐的衣袖。元林惠緩緩扭過臉來,看到魏、莫二人,驚疑的神情,在臉上飄浮不定,於是微微一笑,頷首示禮。透出一幅大者氣度。而元林玉卻隨著姐姐向二人傻傻一笑,忙又轉過臉去。

    “姐姐,他們是什麽人,左邊那人,看得好生麵熟。”

    “華山劍派掌門人魏師叔。”

    “呃!孤樓村曾見過一麵,可不是這般模樣。難道我看錯了嗎?”

    元林惠亦是心頭迷惑,難以揣摩通透。

    “燕山派的武功,大有進益,非九年前可比了。”北席一江湖散客,吐氣歎了一聲。“這已是第十五個人,敗在這小姑娘劍下,不知巒江七大門派何時上場。”

    “以在下看,是八大門派,如今華山劍派,已分二宗了。”

    “非也非也,那人不是魏川,魏掌門九年前我見過……”

    “我也見過,莫不是魏掌門的兒子……”

    “休要亂說!”

    二人郎聲議論,變成了竊竊私語,莫子涵側耳傾聽,暗自好笑,放眼這台上如同翩翩起舞的般的比劃,有些耐不住性子,問向魏川,“赤鷹大人,這場上在比劃什麽呢,二人離得那麽遠,又手持木劍,虛招相向,卻不真打實鬥,一來沒有什麽好看,二來也顯不出真本事,以下官看來,有兩種比法,更為好看,一是上各派選出一人,上台表演一下本門絕技,看看誰家好看,就選誰做盟主,二是兩人當場對座,來個唇槍舌戰,一決高下,豈不痛快。”

    “曆屆如此,江湖所公允,倘若莫大人有異議,大可投在我華山劍派門下,走到場上,向在場的各大門派以及江湖義士提議,再行定奪盟主選舉規則。”

    “那有何不可,下官這就上去。”

    “莫大人可要想清楚,提議者需力戰群雄,才有資格修改規則,否則視以挑釁,褻瀆先人,必然血濺當場。”

    莫子涵聞言,頓了一下,離座的屁股,緩緩落回,嘿嘿笑道:“還須從長計議。”

    “木劍過招而不近身相博,在於精、快、準、仁,不在於鬥狠,看似過於膚淺,卻對習武者百利無一害,不僅督促各門各派弟子,精修本門武學,而且還能修練其心誌,一戒驕躁,二戒殺念,雖然不能體現各派武家之所長,但這對每一個人都十分公平。青雲派劍法沉猛,但有力難使,我華山劍派劍法輕靈,身法卻難以施展,世人慣於以長處相爭,然而短板相爭,方顯其能。”

    莫子涵卻搖頭道:“下官卻不這麽認為,若是天下眾生不能盡展所長,身賦才能者豈不淪落到無用武之地……再者,兩軍對壘之時,倘若能案前對弈,一決勝負,那卻是一件好事,可自古以來,又有那一爭戰不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呢?”

    “這不是打仗!”魏川沉聲回道。

    “承讓!”場上女子再贏一場,敗陣男子躬身回了一禮,灰頭土臉地退了下去。

    這時從東席中間走一手持盟旗的中年男子,來到女劍客身側,揚聲道:“燕山派已連勝十六場,乃曆屆以來同盟大會之最,七十年不遇,可喜可賀。諸位武林同道,諸盟約門派,若無再戰者,敝門將派遣弟子,與燕山派見一高下,然後商定盟主之選,望行斟酌!”說著向四方作揖行禮,然後退回席位。

    東、北兩席,議論紛紛,甚是激烈。

    過了良久,一聲鑼響,四下漸漸安靜,北席數百人,投望東席,東席各大門派,都在左顧右看,東張西望,仍無人出場。

    二聲鑼響。

    元林玉安捺一不住,“姐姐,我上去和她比劃比劃。”

    “不行!”

    “為什麽不行?”

    “燕山派熟知各大門派的武功套路,你上去必敗無疑。”

    “那……那你怎麽不上啊,爹爹讓咱們力戰到底的。”

    “住口!”元林惠一聽到“爹爹”二字,拍了一下茶桌,怒斥一聲。

    元林玉撅著嘴巴,將身子扭坐過來,一臉慪氣,可不經意抬眼看去,魏川不知可時,已不在座位上,隻留一把手柄鏽跡斑斑的長劍,而那少年公子,一臉驚喜地望向擂頭,也忙不迭地回臉望去,果見錦袍一身的魏川,信步走向燕山女劍客,手中還捏著一把銀簪,於是連忙向自己頭上摸去,頭上發簪不翼而飛了,於是向元林惠驚叫起來:“姐姐,她拿走我的發簪。”

    “我看見了。”

    魏川捏著發簪,向場上女子一禮,“劍不離手,腳不離地,氣不離身,木不過丈,金不過尺,量不過斤,魏某手中這把銀簪,長七寸,重二兩,請戰於燕山派,還望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