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前往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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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相惜,即便是對手,若遇到英武忠義之人,也會肅然起敬。
像單懷義這樣的人,尋常泛泛之輩於他而言,就有如螻蟻草芥,肆意殺戮也不會有絲毫顧惜。可是張小七施展出上古神功,搏命一擊,卻深深地震懾到了他,激起了他心底的憐意。
所以,當他看到張小七昏死在地上,便又把打到一半的招式收了回去,遲疑了,“這小子真的越來越招人喜歡了,我到底該不該殺了他?”
正這時,雲中子站起身,走到了他麵前,“天山劍客,以你的身份,動手殺一個已經重傷昏迷的後輩,是不是太下作了?他日若傳到江湖上,恐怕也會遭人恥笑吧!這樣吧!老朽也已然恢複得差不多了,咱們再來比劃比劃如何?”
單懷義歎了口氣,擺了擺手,“唉!老夥計,不必了,遙想三十年前,你我一戰打了三天三夜未分勝負,那時的你也曾無敵於天下,可現在你卻已日薄西山,不複當年之勇了!歲月何其殘酷,英雄亦有老去的一天哪,罷了!你我殊途,也沒必要再鬥下去了,我也得去找尋那棵千年赤靈芝了!告辭!”他說完,一抱拳,飛身而去。
高遠齋一見主子都走了,也忙不迭叫起來,“快撤!”帶著手下殘兵一溜煙兒地逃走了。
雲中子返回來將衝雲道人和偃雲道人救醒,師徒三人帶著滿地的傷員回雲夢山綺雲居去了。
再說那棵千年赤靈芝被猛烈的衝擊波打飛出去十多丈遠,滾落一處矮牆後麵。
而此時,那扇矮牆後恰巧蹲著四個家夥,這四個人正一邊鬼鬼祟祟地探頭觀望著戰局,一邊小聲議論著什麽。
一個人問道:“將軍將軍,你地在幹什麽地幹活?我怎麽聞到一股臭味,你是不是放屁了?”
“啪啪!”
“將軍,你為什麽打我?”
“放屁地幹活!野上君,你地智商地真是大大地欠費了!回頭看看,你後麵就是茅房的幹活,大大地臭!”
野上一回頭,“八嘎呀路!將軍,這裏太惡心了!咱們快快地離開吧!”
“啪啪!”
“將軍,你怎麽又打我?”
“你眼瞎了嗎?現在外麵打得正熱鬧,人腦袋都快打成狗腦袋了,我們這時候蹦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了?天朝有句老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侯將軍讓我們暗中跟蹤張小七那些人,伺機行刺,意思就是讓我們隱蔽起來,不能輕舉妄動的幹活!這個地方雖然很臭,但很隱蔽,很安全,若是不知情的人來了,光是這臭氣就把他們熏跑了!”
“將軍真是大大地英明!”
他們剛說到這兒,外麵,張小七和單懷義的大招就放出來了,“轟!”
“八嘎呀路!”四個人毫無準備,直接就被震得飛進了茅房,“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啊!將軍救命!我都快被淹死了!”
“滾到一邊去!啪啪!不會遊泳還不會狗刨嗎?上不來就自生自滅地幹活!”
片刻後,四個家夥呲牙咧嘴地從茅房裏爬出來了,物部一抖身上的水漬,抹了一把臉,“馬鹿野郎!這是誰幹的幹活?良心地大大地壞了!”
野上怒道:“將軍,這是對我們大東瀛武士最大的侮辱!咱們衝出去報仇雪恨吧!”
“啪啪!”
“將軍……”
“你真是大大地弱智!那老頭兒武功那麽厲害,一掌就能把咱們打沒了,他對付咱們就好比雄獅對付野狗一般簡單,咱們怎能自取滅亡的幹活?”
“將軍,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逃跑地幹活!快快地!”
“等等!將軍!”野上忽而大叫起來,一把將落在他身邊的千年赤靈芝撿起來了,“您快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物部拿過來一瞧,“哦?如果本將軍沒看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天朝特產小紅花的幹活!你看這個顏色,紅得多麽鮮豔!”
“將軍,這是幹什麽用的?可以吃嗎?快嚐嚐味道如何?”
“蠢貨!馬鹿野郎!小紅花是用來裝飾的東西,怎麽能亂吃?天朝人都喜歡把它戴在頭上,這象征著美貌和善良!”
“將軍真是大大地博學,真叫我們敬佩萬分地幹活!”
“哈哈哈哈!算你會說話!快快開路地幹活!快快地!”四個家夥風風火火地跑遠了。
再說雲中子師徒將張小七眾人帶回綺雲居療傷,數日後,眾人的傷情都逐漸有了好轉。
張小七是最後一個醒過來的,一睜開眼睛,他看到師父那蒼老的麵孔,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他多麽希望之前看到的一切都隻是在夢中啊,“師父!”他掙紮著坐起來,痛哭流涕,“徒兒無能,徒兒對不起您,徒兒沒能把赤靈芝拿回來……”
“好了!你如今好歹也是成家立業的人了,怎麽老像個小孩子似的哭哭啼啼的?師父隻不過恢複了本該有的模樣而已,這有什麽不好的?生老病死本就是天理,誰也逃不掉,沒什麽可難過的!”
“可是師父本不會這樣的,都是為了救我才……嗚嗚嗚!”張小七說到痛處,嗓子眼好似塞了團棉花,再也說不下去了。
“唉,乖徒兒不必如此,你有這份心,為師就已經很滿足了!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養好身體,隻要你過得好,就是對為師最大的安慰了!”
一邊的衝雲道人也開解道:“師弟你好好養傷吧!師父的心血都在你的身上,你一定要盡快好起來才行,別的就不要多想了!”
“是!”張小七擦擦眼淚,輕輕點了點頭。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大家恢複得很快,都能下地行走了,空空道人也因為解毒及時,撿回了一條命,隻是一時還不能貿然使用武功。
這一日,雲中子私下找到了他,跟他閑聊起來。
空空道人感謝道:“多蒙前輩仗義相救,讓我得以死裏逃生,在下感激不盡哪!”
“誒,道長不必客氣!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雲中子擺了擺手,“其實我此來是有一事放心不下,想求道長相助啊!”
“前輩有事盡管吩咐!”
“近些天來,我那老徒弟幾次向我請求要下山去齊州查案,我看他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便答應了他,這一路上還望道長多多費心,替我好生照看他!”
“這是自然,前輩不說,老道我也會這麽做的。這小子這幾日悶悶不樂,精神恍惚,老是獨自想心事,隻怕是還在對丟失赤靈芝之事愧疚自責呢!唉,若當初您讓我把此事告訴他,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此事已了,你不必再說了,我現在擔心的就是這小子表麵上悶不吭聲,可心裏卻一直藏著事呢,若是他還要魯莽行事,冒險去找什麽赤靈芝,一定要替我攔住他。而今他體內的神功尚未平順,氣脈紊亂,依然還需好好調理,不能濫用功力呀!”
“好吧!前輩的囑托在下記下了!”
次日,張小七一行人拜別雲中子和衝雲道人、偃雲道人,抄後山小路,繞道趕奔齊州。
路上,程懷亮就向張小七寬慰道:“小七兄,別愁眉苦臉的了,你一向運氣好,保不齊有朝一日那赤靈芝就失而複得了,現在多想也無益,還是專注眼下吧!”
“唉,但願如此吧!”張小七歎了口氣,“真沒想到,那歸義城為了拿到千年赤靈芝居然傾巢而出,連單懷義都親自來了!”
“是呀!這也難怪,誰不想長生不老呢?尤其是像單懷義這種人,武藝登峰造極,又野心勃勃,誌在天下,若是還沒得逞就先嗝屁了,豈不是虧大了?”
李恪歎道:“不過經此一劫,咱們也算真正領教了對方的實力,現在連師祖都不是單懷義的對手,消滅歸義城還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
“恩,柿子先挑軟的捏,為今之計,咱們也隻能慢慢來,先從歸義城的爪牙入手,逐漸削弱他們的勢力了!”
張小七就問:“程兄弟,下麵咱們該怎麽做?你腦子好使,給咱們指條道吧!”
“說白了,歸義城的爪牙無非就是高遠齋、宇文霞、呼勒三個人,隻要除掉高遠齋和呼勒,再把宇文霞拉攏過來,事情不就成了嗎?而且我發現宇文霞似乎對咱們很有感情,一直不忍對咱們下殺手,還為此跟她師父鬧掰了,我想咱們隻要再努把力,說不定就能把她拉過來了!”
翟珊聞言,麵露慍色,不滿道:“程懷亮,你可別亂出主意,你要是還敢像上次那樣,利用我相公引誘她,我可不答應!”
“嫂夫人,你想到哪兒去了?要使美男計也是我去啊!我怎麽可能讓小七兄代勞呢?況且還有道長在,不用怕勸不動她!”
空空道人擺擺手,道:“這事你也別全指望我,貧道當初不過救了她一命,現在時過境遷,一晃這麽多年了,她也有了師父,學了一身武藝,還能否買我的賬,我還真沒底呀!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事情恐怕也沒你想得那麽簡單,單懷義苦心經營歸義城多年,觸角早已遍布各地,難道他就隻有這三個手下嗎,該不會你們看到的可能就隻是冰山一角吧?”
“那道長以為歸義城的爪牙還能有誰呢?”
“這我哪知道?貧道也就隨便猜測一下而已!”
“道長說得有道理!”阿史那雲言道,“整件事裏還有很多細節咱們沒有搞清楚,比如呼勒真是歸義城的人嗎?宮中的血妖子真的就是呼勒放的嗎?在我印象中,他對頡利和張道玄忠心耿耿,應該不會輕易被外人利用的!此次咱們去齊州,最好還是把他的底細徹底摸清再動手!”
“好吧!”
不一日,眾人趕到了齊州。
因為唯恐被城中的眼線認出來,大家都刻意換了身裝扮,打扮成鄉下農夫的樣子,在城中挑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棧,住了下來。
次日清晨,大家吃過早飯,都聚在房間裏,商談接下來該如何潛入齊州府衙暗查呼勒。
正這時,客棧的夥計跑來敲門。
張小七把他叫進來,問道:“小哥,有什麽事嗎?”
夥計連連賠笑道:“打擾了,幾位客官,是這樣,小店的東家最近為了給高堂祝壽,要回饋百姓,做些善事,特地搞了一個小遊戲,他在城外的一塊荒地旁懸掛了一個籮筐,但凡有將荒地上的石頭投入籮筐者,當即賞銀十兩,不知幾位可有興趣去試試手氣?”
程懷亮聽完,就是一皺眉,“沒興趣!我們還有事要談!你先下去吧!”
“是!”
“哎!等等!”夥計剛要離開,空空道人把他叫住了,“小哥,你的意思是每扔進一個石頭,就賞銀十兩嗎?你們東家說話算數?”
“對呀!那當然!我們東家那是咱們齊州數一數二的富商,怎麽可能說話不算話呢?”
“哈哈!那就好!看來老道我又要輕輕鬆鬆發一筆小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