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1 離神不近,離人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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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天霖笑了一聲,“誰跟你說不是?”
    “誰跟你說他是?”溫靈秀反問道。
    包間裏寂靜了幾秒。
    池越衫捏著茶蓋撥弄茶麵,垂眼悠悠的想。
    溫大老板還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她這麽問柳天霖,不就是想要找到到底是誰傳出的這個消息嗎?
    誰說溫靈秀是個溫柔包容的女人,她明明也心機深沉。
    柳天霖頓了頓,好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於是自信道。
    “我自己查到的。”
    “喔,原來是小柳總自己查到的。”池越衫笑了一聲,誇讚道,真是個小靈通啊。”
    柳天霖看了幾眼池越衫,這人說話越來越陰陽怪氣了。
    溫靈秀餘光看著陸星,從頭到尾,他一直沒有再說話。
    好歹相處這麽久了,她知道這是陸星的習慣,喜歡默默觀察人。
    既然這樣,那該問的就由她來繼續問吧。
    “雪山的時候小柳總恨不得殺了陸星,怎麽現在就成兒子了?”
    柳天霖坐直了身體,平靜道。
    “就是從那之後,我開始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溫總和池小姐都如此癡迷,甚至失去理智,所以我開始了尋根探查。”
    溫靈秀和池越衫對視一眼,而後雙雙移開了眼神。
    在雪山的那次,是她們兩個一直不想回憶的場麵,荒唐又魔幻。
    柳天霖輕咳兩聲,站起了身,張開手臂。
    “既然你們感興趣,那我就詳細的說一說事情經過。”
    池越衫抿了口茶,淡淡道。
    “小柳總真是個好神父。”
    “雖然現在離神還有點距離,但是離人已經很遠了。”
    柳天霖:???
    溫靈秀垂眼,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這樣就讓人看不出表情了。
    陸星倒是沒什麽反應,隻是一直在觀察著柳天霖。
    原來,柳卿卿的爸爸是個這麽荒唐的人。
    從前聽到柳卿卿說自己的爸爸比較跳脫,他還以為隻是富家出身有些不負責任。
    但是今天一見,他覺得自己還是年輕了。
    柳天霖在心裏狂罵池越衫之後,最終還是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畢竟他是為了陸星而來的,要學會抓重點。
    至於池越衫......
    到時候回寶島之前,花錢給營銷號和狗仔去造謠池越衫就行了,算是給她一個教訓。
    想完這些,柳天霖心情舒暢了不少,他雙手背在身後,沉吟道。
    “幾十年前的某夜,一道驚雷劃過長空,我降落在世間。”
    “我爸爸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說我長得很像他小時候。”
    “但是我小時候過得很不容易,因為我很小的時候就出生了,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甚至無法走路,不管去哪兒都隻能爬著去。”
    “就這樣,一歲之前,我都沒有說過一個苦字,我連苦字是什麽我都不知道!”
    “就這樣,我堅持活到了三歲,我開始上學......”
    陸星端著茶杯,遲遲沒有遞到嘴裏。
    池越衫張著嘴,整個人已經呆滯了。
    溫靈秀揉了揉眉心,看著激昂慷慨的柳天霖,她覺得......還真有點跟陸星一脈相承的跑火車。
    “......就這樣,我度過了我的幼稚園時光。”
    池越衫回過神來,看著情緒十分亢奮的柳天霖,發出了疑問道。
    “你怎麽不從盤古開天地開始講?”
    “快了快了,快講到我的感情生活了。”柳天霖擺擺手,示意別急,然後繼續開始演講。
    溫靈秀聽著聽著,覺得這柳天霖的右手都快壓不住了。
    她轉頭湊到陸星的耳邊,低聲問道。
    “觀察的怎麽樣?”
    “癲公。”陸星給出了簡短而精準的評價。
    他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已經夠瘋的了,結果來了個比他更瘋的。
    不過柳天霖是個聰明人,就靠著這種胡說八道,滿嘴跑火車的風格,來讓他放下警惕。
    “不想聽了。”
    陸星對溫靈秀說了一句,就要起身。
    下一秒,一隻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陸星回頭看去,柳天霖正麵帶微笑,站在那裏。
    柳天霖一直保持著亢奮的情緒,但是此刻卻低落了下來。
    “兒子,你媽媽很想你。”
    “現在知道想了,早幹嘛去了?丟孩子的時候就不想了?”池越衫笑了,“唉,不會是被三體人抓走了,現在才被放回來,所以才開始找丟失的兒子吧?”
    柳天霖的嘴唇動了動,半晌才說。
    “她有自己的苦衷。”
    “所以呢?”池越衫嗤笑一聲,“說是苦衷,不會是還沒編好遺棄親子的理由呢吧?”
    池越衫最討厭的就是這句話。
    苦衷苦衷。
    什麽樣的苦衷,能讓一個富了三代的豪門家族,就這麽把自己的孩子給丟了?
    池越衫站起身,直麵著柳天霖,眼神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這麽長時間麵對鏡頭說那些雞湯客套話,並沒有消磨她的本性,反而讓她的攻擊力變得更強。
    “柳天霖,你還想胡言亂語到什麽時候?”
    溫靈秀同樣站起了身,眼神裏含著莫名的情緒,看向了池越衫。
    從前她就發現了。
    池越衫是個很不喜歡跟人發生衝突的人。
    所以她講話總是陰陽怪氣,而不是直接把人的麵子都撕了,搞的再也沒有回旋餘地。
    但是現在,她看到了池越衫身後無形燃燒的怒火。
    池越衫不想讓說話太刻薄,但是她確實忍不住了。
    “柳天霖,我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如果陸星真的是你的兒子,那你就別用這種嘻嘻哈哈的方式來對待他。”
    “你這些年倒是過得挺爽的,柳家小少爺,浪子回頭金不換。”
    “那陸星呢?”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吃過的苦,流過的汗,淌過的泥關,在你這裏算什麽?”
    “算是當你兒子之前的考驗嗎?”
    “柳天霖,你真是個孬種。”
    “裝瘋賣傻,胡言亂語,你怎麽想的,你想的是陸星一聽他是你兒子,他就會立刻感恩戴德喊你爸爸?”
    池越衫眼神冷漠,一點嘲諷的笑意也提不起了。
    “柳天霖,你別忘了,在雪山的時候,你是真心想殺了他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