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曾入龍潭斬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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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水麵砸起一大一小兩陣水花,泛起陣陣漣漪。烏雲散去,陽光灑落,漾起刺目波光。
“神霄……神霄!”
蛟龍在心中尖叫著,那一劍的厲害已不用多說,但更恐怖的是,這一劍怎會有,怎能有,怎還有……天蓬、神霄的氣息?!!
睖睜了片刻,蛟龍心中的求生欲終究戰勝了那一劍帶來的恐慌,它下意識的轉動身子,可身體並沒有自覺。
那一劍太過鋒利,幾乎沒帶來什麽痛楚,蛟龍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已是身首分離,還是餘光瞥見了自己逐漸沉入水中的‘身子’,那種切身之疼才狠狠紮入了腦中。
作為蛟龍異種,生命力自是不用多說,即便斷首,也沒脆弱到當場死去,但如果不銜接回軀體,也快了。
臂如此刻,即使沐浴在陽光下,蛟龍也沒有感到絲毫溫暖,反倒隻有更深的寒冷如附骨之蛆,侵蝕著僅剩的知覺。
“饒…饒命!吾…我,我錯了,我知錯了!”
蛟龍艱難的在水麵上轉動著殘首,望向許平秋,豎瞳中隻剩下一種惶恐,隻是水麵泛起的波光卻晃的它有些看不清那道身影,隻覺得神聖威嚴。
心中驚顫了一二, 它駭的忍不住繼續大叫道:
“就算您是神霄府的行走,可我好歹也是受了敕封的地隻水神,雷部雖有錄善罰惡之職,但這樣濫殺,也是僭越,理應按《女青天律》……”
“不!”
蛟龍聲音忽然一止,因為它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女青天律上,好像也隻有處斬滅形,將魂魄打至灰飛煙滅的下場,連忙改口:
“是……是按《水司官律》,又或者《諸龍王條律》才是,況且我施雲布雨不下數百年,庇佑一方,哪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神霄府?
那是什麽?
是因為老登神藏法的緣故嗎?
還有什麽……女青天律、水司官律、諸龍王條律,這又是什麽玩意?
許平秋剖析著蛟龍話中具有上古色彩的關鍵詞匯,雖然聽不懂,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不過,也就聽起來了,要真厲害,自己又怎會出現在此呢?
想到這,許平秋冷笑道:
“苦勞,你有什麽苦勞?爾受香火,庇佑一方,本就是你該盡的義務!你若嫌苦,大可拋了這水神之職,入江逍遙去。既然不舍,何必叫苦,更不用拿這應盡的義務來粉飾惡行,那些香火難不成是喂狗了?”
蛟龍雖然看不清許平秋的神色,但從這諷刺的語氣上,也能揣測一二,但它心中卻是沒有半分悔改,反而隻覺得‘冤’,不禁叫苦:“我左右不過才吃了幾個孩兒,何罪於此?”
“幾個?幾個便不是人命了嗎?”許平秋怒極反笑,“還有,我這一劍難不成把你腦子打壞了?五年前的那場山洪不是你在走蛟?若不是走蛟,你身為地隻水神,未能庇佑一方,便是瀆職,更不用談甚苦勞了!”
“我……那,那又如何,山洪泛濫本就是天數,我隻是順天而為,再…再說了,那才死多少人?”
蛟龍被問的有些語塞,知道這事根本繞不開,含糊了幾句後,便岔開話題道:“此山往東走,不出百裏,便有一山,藏有一彪,號稱山君,每逢下山便要吞去百條性命。
“往南走三百裏,有一山魈,每日皆要摘得幾副新鮮髒腑;往北有一狐妖,圈養數個城鎮,以人做爐鼎,其下一窩狐子狐孫,每日媾合,憑空傷去凡人一半壽元,壯年白發者,數不數勝;往西又有一豕怪、賁羊、 大羆,占山稱王,最喜活人刮肉下油鍋,槐木掛肚風臘幹……”
訴說了好一陣,蛟龍才停歇,它的意思也很明顯了,無非是彰他人之惡,以顯自己之善罷了。
這也是蛟龍覺得‘冤’的原因,憑什麽自己才吃幾個,便遇上了雷部神霄府的行走,那些妖怎麽沒遇上?
更何況,不是說早在百年前,就已經絕地天通,仙神隱名了嗎?隻餘下了它們這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地隻。
眼前這人……到底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看我幹嘛,繼續交待啊,你不會以為這樣比爛,就顯得你很冰清玉潔,不該死吧?”
許平秋對於蛟龍的訴諸無動於衷,隻是感覺有超多陰德正捆綁成大禮包在向自己招手。
“……”
眼見最後的心思被戳穿,蛟龍心中隻餘下一種無力。
它想過破口大罵,反正難逃一死,但又有一種直覺,自己好像罵不過眼前這人,況且僅剩一顆殘首,就算再歇斯底裏,又能如何呢?
豎瞳流露的種種情緒最終隻化為了一種不甘,緩緩闔上,至於悔恨,那倒是沒的,隻是覺得‘冤’和倒黴。
見它真的快死了,許平秋忽冷不丁的問了句:“看你也曾庇佑一方,我讓你死個明白如何?”
“什麽意思?”
蛟龍睜開了眼,眼中的光彩已經有些黯淡了。
“我且問你,為何吃人。”
許平秋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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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什麽問題?吃便吃了,莫非……你是要我悔恨什麽嗎?”蛟龍豎瞳望著許平秋,心中不免也有些譏笑,自己都快死了,這人難不成還想教化?
“往日送來的孩童,你是怎麽吃的?”
“一口吞食了便是,那龍轎拆起來還蠻費勁。”
蛟龍很是不解,這都是些什麽問題,但想著自己也快死了,問便問吧。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意識不到這其中有問題。”許平秋金眸中透著一種憐憫,直言道:“你是先天蛟龍之相,又身負地隻水神之責,日夜修持,食得香火,日後得道並非虛妄,可為何貪這一口血食,壞了一身清氣?
“倘若一口能抵數載之功便算了,可皆是凡俗眾人,沒甚靈精,吃與不吃,有何差別?若你是為了口欲,如山君、山魈那般濫殺也說的過去,可你卻是一年一個,且是一口吞食,意義何在?除了壞你道基外,有何功用?”
“這……這?!”蛟龍目光逐漸凝重,竟想的有些癡了,仿若大夢初醒。
“是啊,我為何……”
蛟龍呢喃著反複質問自己,這般行事意義何在,可卻詭異的尋不到一個答案。
明明自己自幼修持,潛心靜修,方才舍棄蛟蛇淫性,受而敕封,為一方水神,可為什麽……為什麽要幹這般糊塗事呢?!
許平秋頓了頓,又問:“你今日正午為何突發山洪呢?”
“我……”
蛟龍下意識的本想說,一時興起,發了就發了,但前言再先,卻不得不讓它深思。
這一想,蛟龍隻覺得細思極恐,完全找不到一個緣由,就……就好像一個故事裏需要一個為非作歹的蛟龍這時出場,自己就成了那條蛟龍。
“再想想,你剛才的蛻變,它合情理嗎?”許平秋目光落在了蛟龍生長出的龍角上。
“……”
蛟龍目光呆滯住了,它心中比任何時候都惶恐,但又怕就連此刻的惶恐,似乎都是冥冥中的‘天意。’
“所以……”
“是為什麽?”
“是因為你嗎?你幹了什麽?!”
蛟龍望著許平秋,聲色急切,它可以死,但不能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許平秋凝視著蛟龍,沒有回答,他在想,如果自己將‘穿越’的事情說出來,會如何?
畢竟蛟龍將死,理應不會壞了因果,但想了想,許平秋覺得後果太過於‘未知’,無法揣度,反倒令他不敢說出。
轉而,許平秋說出來原本暫留蛟龍一命,想通過它口驗證的事情:“我於前日悟道,意圖昨夜傳道。”
“悟道……道?傳道……”
兩句簡短的話聽起來有些虎頭蛇尾,可卻令蛟龍想到了什麽,喃喃低語:“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懂了,我懂了!”
“你懂了什麽?”許平秋不掩飾自己的無知,畢竟再嘴遁下去,蛟龍可能在說出真相的前一刻,就湊巧的噶了。
“哈哈哈,原來你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蛟龍看著許平秋,忽然大笑了起來,隻是命之將死,它笑聲顯得很怪異,像是嗬嗬的不斷的在進氣和漏氣。
許平秋認真道:“我為你解惑,你理應為我解惑。”
“是這個道理,是這個道理!”蛟龍神色已經變得瘋癲,它死死的看著許平秋,喊道:“是天地阻你成道,我應劫而化,所以走蛟之錯非吾之罪,而是……”
蛟龍不再看向許平秋,反而直直看天,不甘的怒吼:“是天之過矣!”
轟隆!!!
一語既出,平地驟然驚起一聲響雷,蛟龍的聲音也嘎然而止,豎瞳中的光芒凝滯為了一潭死水,漸漸暗淡下去。
“原來如此嘛?”
許平秋聞言,臉上並沒有浮現出什麽意外的神色,但四周的景象卻因蛟龍一言凝滯,像是被點破了什麽,引起諸般變故。
一種排斥,正放逐著許平秋。
‘時間’已不容許他再有什麽行動,但可惜,在還未點破的一開始,‘道’便已經注定了。
…
…
陽光灑落,村落靜謐。
人影密集的湧在龍祠,沒有言語,一個個的皆是站立不動,閉著雙目,早就陷入了夢境之中。
在一開始,許平秋便想過人心難控,所以幹脆來了一場大夢,到時不管裏頭鬧著多凶,外頭也無礙。
隻不過因人太多,意識逸散,外在的景象不可避免的映照在了其中,如妖風晦雨,一劍開陽等……
同理,也正是因為夢境,一切的變故也與自身意誌息息相關,這也是為什麽有人年輕力壯,卻在風中狼狽不堪,老者年老,卻能迎風不倒的緣故。
甚至就連最後,那龍首逐流而下,也是老者的臆想改變了夢境,否則山勢高遠,龍首哪兒會有這麽快順流而下。
許平秋於夢中凝聚身形,望了老者一眼後,來到了石頭身旁,此時夢境在許平秋的控製下,同樣陷入了靜止。
唯二能動的,便是石頭。
感受著身邊嘈雜再度消散,石頭下意識扭頭,才注意到身旁又多了道身影,隻是眼前水霧朦朧的,有些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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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認出了‘許平秋。’
雖然昨夜夢中是個白猿,但此刻,是‘白猿’還是‘許平秋’都無所謂了,石頭心底隻想著一件事:它、他、祂,也許能救小娥!
“我時間不多,我也知曉你想說什麽,龍轎裏並沒有人,其次這是個夢。”
許平秋開門見山,訴說的同時,龍轎自水中倒返,看著齊道先瞪大了眼眸,隨後龍轎拆解成了一片片木料,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內部。
“你所念之人並不在其中,但你現在的痛苦不是虛假,盡管這是個夢,可它某種程度上,便是事實。在‘這裏’,小娥死了,他們殺的。”
許平秋伸手,指向了一個個或驚愕、或惶恐、或呆滯,怎麽看都不像是凶手的村民,繼續道:
“你可以恨他們,也該恨他們,即使有太多不應該,他們也是凶手,雙手皆沾了血,縱然讓他們償命也是天經地義。”
“可…可是……”
石頭下意識出聲,他無法反駁這些話,就是下意識覺得……好像罪不至此,可他又想到,這種認知又取決於小娥並沒有在龍轎中,如果在的話……
“他們固然可恨,但除了恨以外,你更要可憐他們,若有選擇,沒有人會願意這樣做。”
話落,四周的夢境發生變化,倒映出了一幅幅畫麵,是龍祠內抽簽時的麻木,是老者訴說時的痛苦,是蛟龍揚言吃了便吃了的譏笑。
“今日,授你道法。”
“願你能讓他人少生此恨,少生此惡。”
“若能修出個名堂,那就去管管吧。往東走,不出百裏,便有一山,藏有一彪……往南走三百裏……往北……往西……,再遠,就看你的本事了。”
“若修不出什麽名堂,就練練祈雨之術,天天澆水,也好。”
許平秋將手輕撫在了石頭……又或者說齊道先的頭上,神藏悉數傳之。
隨後,他的身影逐漸變得虛幻了起來,就連聲音也是如此,變得虛無縹緲。
這令石頭感到一種不妙,但他不敢去打斷許平秋的話,生怕這一打斷,便連交待也交待不完了,隻顧著抬手,拭去眼中的淚花,想要看清許平秋的樣貌。
“看不清才好,此經……”許平秋想起了當初取的那長的要命的名字,啞然一笑,難以說出口,便簡化了。
“此經名曰……太初開天經。”
…
…
“那我還能見……”
石頭還想說什麽,脫口而出,卻發現自己早已不在河邊,注視著血河流淌。
大夢初醒,此刻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自家屋頂。
石頭張著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了,茫然了片刻,他才猛地起身,出門四下張望著,可卻並沒有尋到什麽身影,隻看見了說好偷偷溜過來找自己的小娥正趴在門檻上熟睡。
艱難的將小娥弄到屋裏,石頭緩過神來,心中還是有陣說不出道不明的迷惘失落。
直到,他的餘光忽然瞥見了床頭上,不知何時被放了一個小巧精致的袋子,自己一開始竟沒有察覺!
久久無言後,石頭隻是朝著儲物袋,默默行了一個三跪九叩……
…
…
收回注視。
許平秋眼中世界正逐漸放緩,失去色彩,由遠至近,陷入了一片黑白暗淡中。
崩碎的千秋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迸發出熠熠光輝,像是互斥,又像是暗流湧現,終將許平秋吞沒。
在失去感知的前一刹那,許平秋敏銳的發現了一個‘異樣’,這一瞬,無限的短,也無法被察覺,可同樣的,這一刻亦又無限的緩慢,使得這短的不能再短的一瞬間,鬆弛到近乎永恒。
如此矛盾中,萬物萬物交織,因果纏繞,以一種不可知、不可見、不可覺的方式展現而出,如一張張冊頁,崩塌、壓縮、仿若一本隨意翻看的書籍,甚至……可以塗改?!
“這倒是合理,前麵是逆轉歲月,眼下則是操縱過往大勢,改寫曆史……”
許平秋似有明悟,但他能影響的不多。
如果說‘時間’是一幅無休止,無盡頭的無限畫卷,許平秋隻能在自己剛剛經曆過的,那微不可查的一部分上進行塗改,並且落筆……需付代價!
隻不過許平秋還是落筆了,因為在這段歲月中,還有一道從未來硬生生連過來的線,並且若是‘現在’不阻止,未來這條線還會不斷蔓延向‘過去。’
於是一劍,從現在,橫貫歲月,斬向了未來。
還有一劍,落在了現在許平秋身上,成了代價,強行彌全了這一劍之‘因。’
隻是同樣的一劍,落在楚天昭身上,那是靈海皆廢,但落在許平秋身上,卻是隻刺破了衣袍。
許平秋低眸看了看衣裳,臉上不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再抬眸,目光像是窺見了未來一線。
此乃……倒果為因!
…
…
七日後,村落家家縞素。
村長張景良走了。
正如古話說的,人活一口氣,蛟龍死了,老者一直以來的執念已盡,那口心氣便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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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祠內,龍王的神像早已被人推翻。
可望著空空如也的供台,人們又覺得空,空便是不安。
無奈下,張元昌隻好將自己從老者那知道的隻言片語說了出來,很快,一尊神像便被立了起來。
按照人心臆想,能夠擒拿蛟龍,自然孔武有力, 應該是三頭六臂,又或者四頭八臂,反正就不能是一頭二臂!
其次麵孔定然是怒目猙獰,是大忿怒像,既能恐嚇妖魔,也能喝退百鬼!
同時,那一聲劍鳴,曆曆在耳,所以這神肯定是持劍,但一把怎麽夠?定要有八九件法寶才是,不然那麽多手空著多不好啊!
再加以仙衣、玄冠、金甲……
反正到最後,村民很滿意,石頭曾數次提過建議,但都被否決了,說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就是這樣才對!
神像既立,自然要有石碑歌功頌德,一篇真君斬龍的故事便刻在了上麵,隻是到後麵,人們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便是這真君沒有個名諱!
經過一番探討,人們認定天象中自有深意,一劍開陽,正午斬龍,那便是個午字,言以載道,這一合計,那不就是個許字嘛!
…
…
星移鬥換,七月流火。
沒了蛟龍,村民心中的刺總算拔了,那場夢中的景象,也變得含糊不清,一時間村裏倒是比以往更和睦了。
石頭也總算將儲物袋中的玩意學透,其中多是許平秋留下的道術、與一些感悟。
雖然道術都源於天墟,但許平秋以‘道君親傳’的身份收徒,也沒壞了規矩。
尤其是在某種意義上講,天墟底蘊一下從橫豎不過七百年變成了上古有之,霄漢道君知道了,說不準還得當麵感謝下許平秋嘞。
除了這些,便是雜七雜八的丹藥和彈藥,時間匆忙,許平秋隻來得及放了十幾卷‘此麵向敵’的闊劍卷軸、十七枚慈悲往生杵·鑽地炸彈、三十多枚慈悲往生杵、五枚大日往生杵……
還有,一柄金紋長劍。
這也是豁棄三尺水後,許平秋無劍可用的原因,隻是他或許也沒想到,日後,少年道人便是仗著此劍去擒虎、、殺魈、扒狐、滅豕怪、賁羊、大羆,乃至……斬龍!
直至劍出群山,齊道先才發現世無正神,妖魔遍地,天下已亂……
“吾為道先,當平世間苦!”
夢中教誨,齊道先不敢忘記,直到一日,踏海斬龍,再回首,似曾相識的一幕又發生,世人為期立像,建碑,尊稱他為——踏海斬龍真君!
直至後來,妖魔斂去,海晏河清。
世間少了一分苦難,安定太久後,後世人漸漸覺得,龍又沒幹過什麽,就憑白斬龍未免也太過了,遂將斬龍變為了禦龍。
再後來,一切便都沉入了歲月中……
唯有一個習俗流傳了下來,那便是橋下懸著的斬龍劍,凡是架在江河水流上的橋梁,橋下八成都掛著一把長劍,說來也巧,不論是多大的暴雨,那水位始終不見漫過長劍的劍尖。
若要細究,隻有當地的老人會神神秘秘的說:“那劍非是凡劍,而是真君的斬龍劍,別說是暴雨了,就是真的蛟龍也不敢在這劍麵前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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