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魔蛇信一吐，在這兩女的身上舔過，便回轉身來道：“辦不到。”
    “你是辦不到，還是不想辦？”
    “兩者都是！上次借我的‘幽冥寒氣’使用，那筆債都還打了折扣，你的信譽讓老夫很難相信。”
    “那你還有什麽更好的交易人嗎？或者說你已經想到了離開這裏的辦法？”
    楊毅看向閻魔。
    閻魔昂起蛇頭盤旋半晌，好似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解釋，語氣也少了原先的一份煩躁。
    “這是‘縛靈術’，算是幽祭之術的分支，並不是老夫擅長的‘咒祭之術’，老夫並不能解除或收回法術，倒是可以一口吞下，將其毀掉。”
    “你不是很厲害嗎？還自稱什麽‘萬咒之祖’？這下是不是把牛皮吹爆了？”
    “小鬼！注意你的言辭！”
    閻魔凶狠的一瞪楊毅，殺機頓現，當即周身附近浮現“法咒囚籠”，九字真言旋轉飛舞，帶起雷霆閃電，電得它翻起了白眼，隻能強行收攝殺機，眼神頓時都溫柔下來。
    “你不修巫術，自然不懂巫師道的規矩。”
    “巫師道，上有十二祖祭之術，中有二十四般變化，下有七十二門神通；其中，這十二祖祭，在數十萬年的荒古流傳中，已經有許多古神隕落，或失去香火，如今剩下的，也隻剩五大祭術的傳承而已。”
    “根據這五大祭術為基礎，又有許多新教興起，諸多流派林立，便也有了二十四個新的巫神，雖已非古神，可也算是大巫神，實力強橫。”
    “以至於大巫神之後，還有七十二門小巫神，各自也有著不俗的神通本領，可無論是哪種巫神，都不能缺了信徒香火，這就像是人要吃飯一樣，巫神雖然脫離生死管束，卻也並非自由自在，在另一方天地之中，就像是原始人要天天儲存食物過日子一樣，信徒香火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必須爭奪之物。”
    “那姓魯的老賊鬼是‘機關巫靈’一脈，便也算是七十二門小巫神之一的信徒，而且神念關聯極深，與之前助你的那個‘羊神’一樣，雖然都隻能算是野神，可上有天路，輕易不好冒犯。”
    “巫神之間，因為涉及香火信徒，便早有立下規矩，五大祭術之間有著固定的底線，互相之間都不會去破解法術，既是防範也是避免引起另一方天地中的爭鬥，若是生死鬥法，可以互相打殺，卻不能針對巫法進行破除，那是斷了那一脈的香火來路，除非是源自這一脈的祭術，那可以被認為是前輩出手，教訓學術不精的後輩。”
    “所以，老夫做不到破解‘咒祭之術’之外的巫法，倒是可以一口吞了他們，徹底毀去，這涉及到神明間的爭鬥算計，老夫若是這麽做了，那麽‘幽祭之術’一脈相傳下來的大小巫神，便會視你為眼中釘，無論是托夢，還是降下神旨，都會要取你性命，好讓香火信徒不至於斷絕。”
    “不要以為老夫在你的意識海之中，好似虛無裏的一處安生地，另一方天地中的巫神便找不到，可實際上，隻要他們願意，一番算計下，你我便都是棋子，任人宰割”
    閻魔吐了吐蛇信，說出了自己的苦衷。
    “看起來，你好像挺怕死的。”
    “一個窮人會怕死嗎？不會，他隻會擔心吃不飽！正是因為老夫擁有的太多，才不想早死，老夫還有許多事情未能做到。”
    “其他的事情，老夫都可以與你交易，可涉及到神明間的算計，那老夫也不能出手。”
    “那真的沒辦法救她們嗎？”
    “倒也不是，欽天監不就是個例外嘛，他們不信神明，隻信自己，‘我即是神、神便是我’，不在規矩之中，跳出五祭之外，真要是讓陳道奇修成正果，便又是一個祖神。”
    “還有，你修的是武者道，也不在受限之中，你自己便可以破解此法。”
    “我要怎麽做？”
    “巫法神通無非是拘束天地之靈，形成某種變化，這‘機關巫靈’一脈雖然討巧，可實際上也是運用了‘幽祭之術’中的法門……武者道強筋健骨，不求諸多變化，隻求豐盈自身，以自身為熔爐，化天地為己用。”
    “也不知你如何修煉的，雖然隻是先天境，可你的精神意念，已經強大到了一定境界，並不懼怕普通的自然境巫師，武者道破除巫法神通，向來隻需要蠻幹，隻要你相信自己足夠強大，衝上去將她們按在地上摩擦便是了。”
    閻魔先是說了幾句深奧的話語，好似要探究如何破解“機關巫靈”一脈的神通，可忽覺哪怕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便也算是自己動手，於是連忙閉口，換成了另一種說法。
    “你說的‘摩擦’……是哪種摩擦？”
    “就是你想的那種。”
    “咦，你好髒啊！沒想到你還是條老淫棍。”
    “滾蛋，老夫說得是打耳光！此時在意識海之中，皆是神念所化，想要不傷害對方性命，又要破解巫法神通，隻要不往要害上招呼便行，足夠強大的精神撞過去，便可衝散對方收束的天地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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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說啊！”
    有了閻魔的解釋，楊毅便明白過來，他擼起袖子，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
    “啪啪啪……”
    一連串的耳光聲此起彼伏，“波波”和“貝兒”雖然極力抵抗，可楊毅的精神意念已經頗為龐大，加上“變天擊地大法”蘊含一些提升精神力攻擊的法門，隻是短暫接觸，就將兩女揍得找不著北。
    隨著楊毅抬起手大力扇過去，一道道綠色幽影從兩女體內被打散出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楊毅還樂此不疲之際，便被閻魔喊了停。
    “可以了，老夫送你們出去，再打下去，這兩個妮子怕是會精神衰弱，長期噩夢不斷了。”
    隨著周圍虛影變化，楊毅回過神來時，便已經重新出現在“聽音小築”的長亭之中，“波波”和“貝兒”如同軟體娃娃一樣渾身鬆軟的倒在地上。
    楊毅拿眼一掃，一個陌生的女人正狂暴的狠揍“地”字機關人，徐紫嫣和厲冰倩正趴在地上拆解什麽東西，那邊的墨桑山正用一把奇特的竹劍與“風”字機關人鬥得難解難分，再往過去一看，何不休不知用了什麽絕學功法，居然能夠跟農巴正麵硬剛。
    “趙春鶯！”
    楊毅的目光終於落在不遠處倒在血泊之中的趙春鶯身上，一根岩刺將她釘在地上，隱隱間剛剛發生的事情，也在他的記憶之中逐漸回想起來。
    即使是沉入意識海中，也並非是對外界全然不知，就好像餘光能夠看到一些東西，但不會刻意去記住，但需要去想的時候，也能模糊的記起來。
    “楊……毅……你……醒了？”
    “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楊毅有點手足無措，他想去拔出那根“岩刺”，卻被趙春鶯按住手掌。
    “不用了，我已經不行了，你拔出它，我就會大出血……立即死去。”
    “你別說話，我想辦法救你。”
    楊毅意念之中打開商城係統，尋找著有什麽靈丹妙藥能夠保住趙春鶯的性命，她畢竟是為了救自己才會生命垂危。
    “師父讓我保護你，我沒讓師父失望，我做到了……”
    那一晚在自在居的小院中，這個略顯孤寂又覺委屈的女子，好似一道抹不去的影子深深的映照在楊毅心裏。
    “我怕是活不了了，如果你覺得愧疚，便答應我一件事吧。”
    “行，別說一件，十件八件的我也答應你。”
    楊毅眼睛都紅了，他想起了在玉寧關城頭時，趙景升拉著他的手說出的臨別之語，他平生最見不得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尤其是這個人原本與他毫無關係，卻由於某些原因，有了深深的羈絆。
    “你這個人太感情用事了，可不能輕易答應別人……”
    趙春鶯偏了偏頭，好似用最後一絲力氣支撐自己好好說話。
    “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便是被紅袖莊撿去收養，沒有成為流落街頭餓死的可憐蟲，最不幸的，也是進入了紅袖莊，明明已經讓我看到了天地之寬，卻讓我無法觸摸，我好恨……恨自己不夠優秀，沒有走得更遠。”
    “你並不是第一個擊敗我的男人，可你卻是第一個讓我覺得可以托付的男人，若是年輕十歲，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趙春鶯那秀美的臉上微微一笑，可似乎牽動了傷口，立即皺起眉頭，瞳孔已經開始逐漸失去焦距。
    “冰倩師妹，是紅袖莊的希望……我已辭去軍中職務，原本想留在她身邊，為她擋風遮雨，可如今卻做不到了，你能不能替我……好好照顧她？”
    “可以！”
    楊毅斬釘截鐵的回應。
    趙春鶯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以後一定會是一個比‘大宗師’還要厲害的人物，我從沒有見過像你這等天資卓越的男人，我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你所說的話……好可惜啊，我還沒能學到紅袖莊中厲害的功夫，也無法繼續為師父分憂了……”
    一絲遺憾最後定格在趙春鶯的臉上，讓她徹底沒了聲息。
    楊毅感覺心裏一抽，好像有種無法抽離的痛楚，讓他眼角酸澀，渾身難受，他伸手撫過趙春鶯的麵頰，想著第一次在北營“鬥將”之時，自己親手擊敗她的場景，忽然見到麵具之下的麵容，即使是見慣了美女，也會有一絲驚豔的感覺。
    “唰！”
    楊毅拔出岩刺，趙春鶯腹中積血飆射，濺著他一身一臉，他雙手一團將她抱起，緩步走到已經蘇醒的“波波”與“貝兒”身邊。
    “楊毅！你終於來救我們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麽？”
    “幫我看好她。”
    楊毅沒有心情解釋什麽，摘下腰間的葫蘆晃了晃，一口烈酒飲下，忽然記起昨夜，正是趙春鶯偷喝了他的酒，這葫蘆口上似乎還留有餘香。
    “特性·飲殤”立即發揮了作用，十萬點臨時內力到賬，一股強大的氣魄湧起，內勁狂卷之下，震得“波波”和“貝兒”都被掀翻了個跟頭。
    “楊毅……你沒事吧？”
    古香翎與楊毅相處的時間不短了，還從未見過楊毅如此憤怒的模樣，即使是聽聞“皇甫瑞”慘死，他也隻是平靜的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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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楊毅如同炮彈一樣激射出去，眨眼之間便到了“地”字機關木人的身邊。
    “給我死來！”
    雙拳重重的擊打在“地”字機關人的背部，強猛狂暴的力量在罡氣附著之下，憑空增幅了一倍的威力，盡管沒有使用任何拳掌武學的加成，可僅是如此強大的破壞力，便將“地”字木人身上的岩甲震得層層碎裂，露出隱藏其中的木甲本體。
    “地”字機關人的頭顱一百八十度的調轉過來，一張口好似要發動什麽咒法，可緊接著“彭”的一聲響，楊毅一記頭槌狠狠的砸碎了那張“地”字麵具，將整個木甲麵門都打得凹陷進去。
    “特性·十龍十象”也是立即生效，這一擊便打斷了法力紐帶，“地”字機關人的整個脖頸都開始鬆鬆垮垮起來。
    “好強的力量……糟糕……我感覺好餓……”
    白錦兒震驚之餘，不知是不是與機關人打鬥太久，一陣陣的饑餓感席卷而來，她捂著肚子開始蹲了下去，整個人的身形也在逐漸變小，退回了十二三歲少女好似的模樣，裙衣也恢複了原本的白色。
    “砰砰砰！”
    楊毅瘋狂的用一對拳頭砸在“地”字機關人身上，每一次出擊便是一處木甲凹陷，而且一個個零件開始被震出體外。
    “地”字機關人也並非沒有還手，雙錘也砸向楊毅，可楊毅不閃不躲，硬是憑借強大的生命值和體力屬性，扛了三下，盡管被震得口角溢血，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完全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勢。
    “嘩啦”一聲響，“地”字機關人被一拳穿胸，渾身都被打散了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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