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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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嘁,你的師兄可是堂堂‘大乾武神·聞清之’,他還敢拿你怎樣?”
    “大師兄也難管家務事,裴慶那個老狐狸,動不動就用家法來試試我抗不抗揍,分明就是挾私報複。”
    “我倒是想有這麽個老丈人天天揍我,可惜,我江朝沒那個命!”
    一想到楊毅天天撅著屁股被裴慶動用家法,一鞭子一鞭子的狠狠抽下去,江朝忍不住便“哈哈”大笑起來,也十分理解楊毅為什麽要“逃婚”了,明明是水裏遊蕩的魚兒,非要讓它去陸地上待著,那能不難受嘛。
    楊毅幾次張口,都想提醒江朝關於“何不休”的事情,可是又十分忌憚江朝可能是“詭聽”的受術者,而且就連江朝自己都提醒過他,不要在地鏡司裏相信任何一名同僚,就算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友也不行,因為你的信任很可能就是害人害己。
    “不管怎麽說,江觀察在楊某入京之時直至現在都幫襯了楊某很多,這一點楊某是記在心上的,日後必有回報。”
    “這話你也就在嘴上說說,千萬別往心裏去,我老江是一條爛命,可不是值得你犧牲自己而付出的人……說起來,有位叫‘於先生’的人,前日用了靈犀閣,給你留了一張字條。”
    江朝自懷裏摸來摸去,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箋來。
    楊毅聞聽“於先生”幾個字,便是心頭一顫,伸手接過紙箋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了兩個字“走水”。
    楊毅不由若有所思,“走水”二字,既是“起火”的意思,好像在預示有什麽重要的行動要進行,但是又有像字麵上所說,好似是讓他去三月峰避一避,因為那裏就是他開口問“於先生”尋找的“水地”。
    楊毅想不通這兩個字的背後含義,本就打算繼續修行,便也就沒有更改計劃的意思,但還是小心的將紙箋放回身上道:“老江,這間包房你盡管用,但是賬款我可是會從你分紅裏扣掉的,咱們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
    楊毅在江朝罵罵咧咧的聲音中退出房間,又去後台與楊黛草一番寒暄,她如今是畫樓的台柱子,但為了自家生意,還是經常上台表演,好在有江朝和湯容坐鎮,一般人也不敢鬧事。
    沒有見到“黃幫主”,想來應該在玉華池忙著,楊毅打完了招呼,就回自在居拿了“玄岩量天尺”,按照自己理解“走水”二字的意思,直接便去了黃璐山,這次因為張睢有“武舉”之事在身,也就沒有叫上他一起。
    出了皇城,一路向南,直到正午時分,才到了黃璐山腳下,要去“三月峰”,不免就要經過孫家老店,楊毅對孫麗娘夫婦的觀感極好,當即拍開店門,向裏走去。
    這個時候正是用飯的時候,孫家老店的生意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差,此處向南就是通往江洲、南洲等地的“蒼茫江”渡口,距離渡口也就兩個時辰的腳程,這一路上再無其他店家,所以一般沒有乘坐車馬的客商都會在此歇腳或是用飯。
    零星有四五張桌子明顯都是往來客商,帶著風塵仆仆之色,用餐間也沒有話語,都是打算早點吃完繼續趕路,唯獨最裏間的一張大桌上傳來談笑聲。
    “老板娘,向你討碗酒喝!”
    楊毅伸手將五兩散碎銀子放在櫃台上,引得孫麗娘抬頭張望。
    “原來是你!壯士換了身衣服,我都差點認不出了,今日可是身上方便了?”
    孫麗娘既是在這山野間開店,性格也是外向爽朗。
    “自是有的,否則,哪裏好意思進老板娘的店門。”
    “這話便過了,無論何時,壯士自我店前經過,麗娘舍些酒飯,自是應該的……這錢可是多了!”
    “那便給我這葫蘆多打些好酒。”
    楊毅取下酒仙葫蘆交給孫麗娘,他也不知道這酒仙葫蘆到底能裝多少酒,之前都是為了激活“飲殤”,隻是填了個底,過於沉重掛在身上也不方便,可等會便上山閉關了,少說也得三五日才會下山,多備些酒水也不要緊。
    楊毅又點了些飯食,以及打包的鹵味,便挑了張桌子,坐等孫麗娘安排,或許是離得那談笑聲不斷的桌子近了,一些風言風語便不自覺的傳入耳中。
    “鄭公子,那個小娘子可長得真帶勁啊!尤其那個小腰,扭來扭去的,好不勾人,未想到這山村野店,居然還有如此風味!還得是跟著鄭公子多走動走動。”
    “可惜,這小娘子已經嫁了人,還是個矮胖的憨貨,哪裏有我家公子半分風姿,這小娘子若是識趣,當是主動跟公子作陪才對。”
    “你懂個啥?就是嫁了人,那風韻才叫美味!什麽都不懂的青雛兒要來作甚?未必還要公子花時間親自調教?這等小婦人,便是在臀上輕輕一拍,她便知道怎麽迎合,那才叫知趣!”
    楊毅微微皺眉,不免抬頭看了一眼,這桌人總共才四人,其中一名年輕的公子哥,不過三十歲上下,長得還算英俊清朗,可臉上帶著酒色過度的蒼白,雖然是勁裝簡服,但是腰間佩劍華貴奪目,舉杯喝酒的右手上,還戴著一金一銀兩枚戒指,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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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三人從氣息上感應,都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也就是先天境頂峰與三昧境初期,關鍵是這等身手的人,卻甘願於這位公子當個下人,便可知這公子的身份絕不一般。
    “你們在這混蛋個什麽勁兒?本公子哪裏的女人吃不到嘴?用得著你們在這裏挑事!是誰說這黃璐山上有靈獸出沒的?本公子在山中轉悠了三天,連個屁都沒看見!我把話放這,再得三天時間,若是還沒見到那勞什子靈獸,就把你們三個人的舌頭割了!誤了祖爺爺的壽禮,你們賠得起嗎?”
    這位鄭公子一發怒,其他三人果然閉了嘴,卻原來是知道這位鄭公子心氣不順,故意用孫麗娘來挑起他的興趣,以免遷怒於他們。
    “幾位客官慢用!”
    這個時候孫麗娘給鄭公子這一桌送來新添的酒菜,可就在端盤遞酒之時,露出腕間之物,不由令鄭公子眼前一亮,他伸手便抓住孫麗娘的小手,錯愕之間,孫麗娘失手便摔了菜碗。
    “公子你做什麽?”
    孫麗娘大聲驚呼,楊毅此時已經握向了“玄岩量天尺”。
    “沒什麽,本公子眼花了,還以為你要對公子不利,下意識動了手……這酒飯也沒心思吃了,我們早些上山去吧,銀子算是賠你的。”
    鄭公子鬆開了手,當即扔了一錠足有二十兩重的銀元寶,便帶著手下從孫家老店離去。
    既然沒有真個對孫麗娘動手,楊毅便也放了心,沒多久,孫麗娘就將他需要的酒食端了上來,那個“酒仙葫蘆”果然裝滿了,入手間居然有二十來斤重。
    “楊壯士,你這個葫蘆可不小啊,差點都讓麗娘虧了本。”
    眼見孫麗娘無事一般,楊毅便也沒去詢問,想來在這樣的地方開店,一些莽撞的客人動手動腳總是有的,孫麗娘和王貴自該有一些應付的本事。
    “若是虧了,等我下山來,必定給你補上。”
    楊毅笑著應和,將一碗酒喝了下去,他連夜從將軍府裏“逃婚”出來,身無分文,便隻能去北鎮撫衙門領取一些零用的俸祿,又去畫樓看了江朝和楊黛草,雖是回了一趟自在居,可已經是深夜時分,他就沒有打擾任何人,隻是跟房梁上的那克蘇說了一聲便走了。
    就連城門也早就關閉,還是他施展輕功,花了好一番力氣,才從高大的城牆上翻越過去,如此一來,就算是裴慶想要找他麻煩,若是他刻意躲著,沒有個十幾天的時間,肯定也是找不到他的蹤跡。
    尤其是楊毅出身地鏡司,又有一些反偵察的意識,這一路上潛蹤隱跡,便是行家來了,也很難確定他要去的方向,這世上如果說有誰能一下子便想到楊毅的去處,除了“那克蘇”和“張睢”,便也隻有“於先生”本人了。
    自從進了將軍府,雖然不過六七天的功夫,但是楊毅真的是吃沒吃好,睡沒睡好,純粹是“勳貴宗親”的府裏規矩太多,他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便覺得格格不入,以一種叛逆的心思來對抗,自然是哪裏都覺得不痛快。
    而在孫家老店中,就沒有這種顧忌,大口吃肉,痛快喝酒,酒足飯飽,便將桌椅一推,拿起葫蘆和打包的鹵味,徑自離去。
    雖然隻是去得一次,但楊毅對上“三月峰”路線很熟,“三月峰”位於黃璐山的頂峰還要更往上麵一截,有一段十分危險的懸崖峭壁,要從一段鐵索橋上穿過去才能到達,正因為地勢過於險峻,尋常的山裏人也不會過去,所以“三月峰”才是這皇城附近,難得的清淨地。
    再次來到“三月峰”,風景依舊,周圍一圈黃璐樹都已經開花,一陣陣的花香四溢,零星能看到一些未熟的果子掛在枝頭,一間木屋挨著崖邊靜靜的待著,劈好的木柴放在屋簷下,用幾張兔子皮蓋著,壘得如同小山一般。
    楊毅放下行李,未做任何休息,便提起“玄岩量天尺”跳入水潭中,要趁著身體正熱來迎戰激流,甫一接觸,稍有不順,便摔了幾次後,隨後逐漸找到了上次的感覺,能夠在瀑布激流之下,揮舞“玄岩量天尺”打出四五劍來。
    至此,便已是漸入佳境,“玄鐵劍法”沒有什麽竅門,靠得就是強大的力量,穩固的下盤,借力用力之勢,領悟“順刺、逆擊、橫削、倒劈”等幾個劍招的劍理,在熟能生巧之中,尋找自己最舒適的擊劍姿態。
    楊毅難便難在要僅憑肉身力量來習劍,沒有內力輔助,在瀑布激流之下揮舞“玄岩量天尺”就無法長時間堅持,兩三百息間,便會氣力停滯,需要稍稍休息一下。
    但楊毅好也好在隻能用肉身習劍,這會讓他能用身體的每一處感受練劍的過程,使得他在突破“三昧境”的過程上,得到極大的幫助。
    等楊毅耗到身體極度疲憊之時,便將“玄岩量天尺”扔到木屋旁,將從孫家老店帶上來的酒食擺出來,雖是獨自一人,卻能感受到生活的熱烈。
    黃璐酒入喉,仍舊是那般甘甜清口,雖然沒有二十多年的陳釀那種濃烈的酒香,但這份新酒卻格外的清冽,尤其是山上陰寒,這酒水卻是熱性,如此陰陽交融,喝入腹中便極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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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嚐那一包鹵味,皆是山中的野味鹵製,沒有城中圈養牲口自帶的腥味,有的隻是山野中的香味,而且孫麗娘還特地送了一包“菌子炒飯”。
    楊毅原本沒打算生火,可瞧見這用荷葉包好的“菌子炒飯”,身體裏那種缺乏碳水帶來的疲憊感,忽然便激烈了一些,他也隻有打著精神挖了個坑,將木柴放在坑裏生了一把火,再將“玄岩量天尺”橫在火坑上。
    將已經冷掉的“菌子炒飯”堆在“玄岩量天尺”上,立即便來了個“鐵板炒飯”,菌子的香氣遇熱而膨脹,直鑽楊毅的鼻孔,人在極度疲乏饑餓的時候,光是吃肉是沒有飽腹感的,非得吃一些碳水才行。
    尤其是楊毅的習慣更偏向南方,所以更偏愛米飯一類的食物,聞著這股香氣,便覺得手裏的鹵味都不香了,捧起包飯的荷葉當做盤子,將熱好的米飯盛上,折兩根細樹枝當做筷子,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噢!真香啊!這個老板娘還真是個妙人。”
    楊毅“吃水不忘挖井人”,雖隻是一碗炒飯,卻讓他記起孫麗娘的好來,很快他便吃了個痛快,草草掩埋了火坑,進了木屋倒頭便睡,這一覺自然睡得香美。
    直到第二天睡得自然醒,既不用去給勞什子的貴婦人請安,也不用在乎誰穿得衣服得不得體,楊毅赤著上身跳入水潭,先洗了個澡,隨後沐浴晨曦修煉了一番內功,等這精氣神都回升到圓滿之時,這才提起“玄岩量天尺”再次迎戰瀑布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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