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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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慶手中的兵權實在太重要了,雖然他借著倉洲之亂,用潘世閬分化了裴家兩三成的軍力,但這還是遠遠不夠的。
    在禁軍都有一大半掌握在勳貴手中的情況下,京洲、袞洲、冀洲這皇京附近三洲之地的府軍力量實在太重要了,一旦皇京中起了戰事,這份兵權就能迅速集結出一股巨大軍力,甚至能夠左右整個王朝的走向。
    “臣舉薦禁軍統領‘濮弘揚’!他在京中多年,實力已經達到宗師之境,由他坐鎮京中,遙控三洲府軍,無人敢不服,再者,他資曆已久,實不該壓著他的職銜,理當越級擢升重用。”
    李玉當即瞳孔一縮,萬沒想到裴慶會說出這個名字來,“濮弘揚”可是實實在在的“皇家鷹犬”,他本就是高祖帝近衛出身,一身的本領也是學自內廷,可以說大乾皇族就是他的出身門派,由他掌控三洲府軍,李玉自是滿意之極。
    “好,裴卿所想與朕不謀而合!”
    李玉隻是短暫的思考了一秒,就決定讓楊毅受一受委屈了,這也沒有什麽辦法,單純的是對手給的太多了,而且要求實在太低了。
    本以為裴慶還想折中一下,將這個兵權交到相對來說比較中間派的人手中,但沒想到他卻是這麽幹脆。
    “裴卿,你或許不是一個好臣子,但的確是一個好父親,朕實在是羨慕紅月這個表姐了,如此犧牲便是想要她有個更好的未來,幾乎已經賭上了裴家的氣運,這麽做合適嗎?”
    “……紅月雖是沙場女將,不懼生死,但幼年時,臣下對她還是驕縱過了,以至於她心思單純,沒有計較,臣下看得出來,她對楊毅是真心喜歡,可所托非人,臣下不得不做這個惡人,希望她日後能明白臣下的苦心。”
    “這樣吧,楊毅因為‘鄭元吉之死’被收監在詔獄中,朕還是要等他出來才好下旨廢去婚書,等‘內廷大判席’將案子歸結,少說也要十數天的時間,到時候朕自會給裴卿一個滿意的交待。”
    初步達成了意向之後,李玉又發出了感慨,隨即便做出了決定……
    當日深夜,鄭國公府。
    “嘩啦啦!”
    鄭化成揮起“鄭王鞭”狠狠抽打在一旁的茶桌上,頓時將茶桌打的四分五裂,同時茶碗、茶杯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國公爺為何如此氣惱?”
    “何不讓人氣苦?我鄭家為他李家天下付出多少犧牲,連個‘王爺’的身份都沒討來,隻是象征性的封了一把‘監國名器’,如今這黃口小兒,便是連祖訓也不放在眼裏了,為了削番,把‘鄭王鞭’當成了個屁!”
    鄭化成頓時一張臉皮通紅,他這把年紀還能揮鞭已經是極限,隻此一下,便是氣力用盡了,立即便有侍女前來將他攙扶坐下。
    房中其實有不少人,鄭化成的四個兒子,還有許多心腹,統共十幾人,算是府中能夠說得上話的,但麵對鄭化成,皆是噤若寒蟬,連口大氣也不敢喘,問話的人,居然還是府中教習的“郭藹”。
    “上次在南城驛站,我見他毫不猶豫的便跟了地鏡司而去,便知道此人必有所持,該早些痛下殺手,為國公爺出口惡氣,好讓地鏡司反應不及,卻沒想到國公爺連‘鄭王鞭’都請出來了,卻奈何不了一名小小的都府提舉。”
    “哼!他李玉明著是保一個都府提舉,但暗中什麽意思,已是昭然若揭,三個王爺被關在盛臚館中,不讓我等接觸,就是防著咱們逼宮另立新主,可以說,隻要我們一動,他便會痛下殺手,將李家最後的血脈,除了他自己,全部殺光!”
    “李玉之心狠,老夫早已心知肚明,這樣一來,我們就算握有兵權,卻不能以‘清君側’、‘勤王’之名立事,便是形同造反,加上大乾軍製如此,我們名義上握有兵權,但實際上控製兵力的還是各級地方人事,沒有皇權聖旨,我們拿不到一兵一卒。”
    鄭化成搖了搖頭,顯然是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鄭家雖然枝繁葉茂,但實在沒生出什麽人才來,唯獨一個鄭元吉算是比較出類拔萃的,隻是頑劣成性,但依然得到了鄭化成的全部寵愛,幾乎將他當做接班人來培養,可沒想到卻被楊毅斬殺。
    這如同是斬掉了鄭化成的命根子,鄭化成怎能不恨,若不是楊毅已經進了詔獄,鄭化成恨不能再召集一些江湖好手來,對楊毅進行接連不斷的刺殺。
    “老夫管不了那麽多!若是連報複一個提舉官都做不到,老夫這個國公便是不做也罷了!郭藹,讓你去找與楊毅親近的人如何了?老夫要將他們一一殺掉!也讓楊毅此賊嚐一嚐失去親人骨血的滋味!”
    “……實不相瞞,事情並不順利,我已經聯係了一些‘玄天閣’的門人,還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可那自在居裏有高人坐鎮,實力不在我之下,前去刺殺的江湖好手,無不是被綁縛送到了衙門官差那裏。”
    “嗯!你這話什麽意思?老夫養了你們這麽久,花了這麽多錢財!該讓你們辦事的時候,開始給老夫上眼藥了?你應該知道,老夫能養著你們,便也能餓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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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公爺息怒,我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嘛!單憑我的本事也是不夠的,但好在前幾日夜襲自在居時,我倒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那人叫‘杜莊’,是我們暗榜上一直掛著的人,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百姓,但似乎與淩華劍派有著某種關聯,我已經將此消息發了出去,自會有人去對付自在居中的高手。”
    “就這樣?”
    “國公爺,那楊毅孑然一身,別無長物,隻有這一間廢棄的王府舊宅罷了,府中也沒有什麽親密之人,大多數也都是來皇京之後招的仆從、護院,唯獨有一名弟子和管家,似是跟他自北疆而來的舊識,若是殺得這兩人,也算是能替國公爺出一口惡氣。”
    “可是老夫這口氣還是順不下去啊!”
    鄭化成一瞪眼,顯然聽聞隻是殺了個徒弟、管家,遠不如自己的親曾孫那麽重要。
    “倒是傳聞他還有一個親妹妹,是他父親的遺腹子,與他乃是同父異母之親,而且已經被傳召進了教坊司,那教坊司的大都監‘畢典’可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隻需要花費錢財,便能讓他好好關照一下楊毅親妹,如此,不是比殺了她,更令楊毅難受?”
    “妙極!妙極!要不還是說你們這些混江湖的心思歹毒呢?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將楊毅的底細摸得透透的……這件事,你親自去辦!務必要讓畢典狠狠整治那個女子!老夫要讓楊毅身陷囹圄,卻隻能看著他的親妹受盡欺淩。”
    “光是如此也還不夠,老夫最終還是要他去死,李玉那小娃不是說了麽?要去找其他罪證,你的那些江湖朋友,也都給老夫動起來,便是楊毅掉得一根毛,也要撿起來問一下有沒有罪,明白嗎?”
    鄭化成舔了舔嘴唇,又拿眼一掃滿堂的鄭家弟子,不由搖了搖頭,顯然是這些酒囊飯袋,在自家遇到麻煩時,一點忙都幫不上,還得讓外人來出主意,真的是養廢了……
    “行功氣海,圓轉如意,剛猛迸發,八脈貫通,至剛至陽,霸道無方……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
    【叮!你學會了“嫁衣神功”!“特性·一脈相承”生效!“嫁衣神功v1”自動覆蓋“怒濤海朝功10”!】
    【嫁衣神功v1:七階陽性內功;四維+10;江湖十大神功之一;全名“武道禪宗,嫁衣神功”,此神功真氣太過強猛霸道,屬至陽至剛,而且深奧之處並世無雙,修煉極難,,但隻要練成此功之後,便可橫掃千軍,舉世難有敵手;】
    【特性·一脈相承:v1可獲得;擁有“特性·死灰複燃”、“特性·童子之身”、“陽性內力烈度8”;符合以上條件3項可學習,另有六階陽性內功武學v10,可生效。】
    【特性·純陽:v1可獲得,真氣烈度+1;每次命中敵人增加10真傷。】
    【特性·半鏡:v4可獲得,受到傷害的25對附近的敵人進行反傷;】
    【特性·巾笥:v7可獲得,內力上限的20疊加為招式威力;】
    【特性·挫鋒:v10可獲得,當內力上限為0時,可永久觸發生效;嫁衣神功相關特性效果200計算。】
    經過數日的苦修,楊毅利用“特性·血債血償”不斷加速內功修行,終於在這一天夜晚,將“怒濤海朝功”推至圓滿境,從而換上早已規劃良久的十大神功之一的“嫁衣神功”,在條件完全符合的情況下,自是順利修行。
    雖然隻是七階內功,但作為“十大神功”之一,“嫁衣神功”不愧它的名號,就算沒有激活“特性·挫鋒”,它本身的特性也是攻守一體,在七階內功中也是上上之選,而當它完美蛻變,其真實效果堪比九階內功。
    光是那20真傷、50反傷,以及40內力上限疊加為招式威力,這些效果想想就覺得刺激。
    楊毅不但學會了‘嫁衣神功’,連先天境的煉罡之法也是順利完成了,在先天境的修為上邁進了一大步,那‘十八珍釀’配合‘潮汐無量功·總訣’,端的是奇妙無比,在短短時間內就完全改變了他的體質,使得我這方‘熔爐’已經進化為可以‘吸靈為罡’的地步。
    “也不知我現階段再和郭藹一戰,可有十成勝算。”
    楊毅心中一想,卻還是搖了搖頭,郭藹的“渾風匹練”、“分影大法”等武學,恰好是克製他當前的情況,除非沈天心的“同命蠱”煉製完畢,將他丹田修複,有了深厚內力的支持,才能完美發揮“玄鐵劍法”和“玄岩量天尺”的威力。
    楊毅深吸一口氣,運轉體內的那1點內息,開始按照“嫁衣神功”的路線修行起來,這樣做並不會加深內力修為,但卻可以提升武學熟練度,配合各種“特性”作用,使得楊毅的功法修為一日千裏,以這般速度修煉,相信隻需要個把月的時間,“嫁衣神功”就能被催發到圓滿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毅隻覺得氣血一輕,整個人有種昏厥感,這才停下了修行,這是生命值已經降低到了警戒線之下,再繼續練下去,氣血過低,就會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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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時,楊毅耳廓聳動,聞聽腳步聲靠近,便見到獄卒帶著一名皇城司的人進來,皇城司的人平時不在宮城之外行動,身上穿的服飾也很好辨認,就是一襲紅色武服勁裝,加上一條黃色的披肩馬甲。
    因為皇城司內部也有數個互不統屬的部門,各有司職,所以那馬甲背後就會印有一個字,並用紅圈圈起來,像在這詔獄之中,有身份的皇城司獄官,背後就會寫有一個“獄”字,而眼前這個人,則是在背後圈一個“判”字。
    很顯然,這是“內廷大判席”來人了。
    不知不覺,便已經過了十日,大朝會上,李玉已經批了關於楊毅的提審奏章,於是相關程序就要履行下來,楊毅立即便被皇城司的“判官”提審,帶到了宮城南角的一塊空地上。
    這裏沒有什麽威武森嚴的兵力部署,反而是山清水秀。所謂的“內廷大判席”不過是四名大都監坐在亭廊中飲酒談笑,順便定一下犯人的罪責。
    這四名大都監,楊毅並不認識,但是他卻早有耳聞。
    皇城司大都監張昂,看模樣六十餘歲,一頭白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帶著褶子,看起來頗為蒼老疲憊,他便是內廷大總管,皇城司除了欽天監管不了,其他地方都能插上一兩句嘴。
    張昂常年在宮城裏主持內苑事務,連後宮妃嬪們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由他一手操持,所以他也是除了許煥之外,在李玉身邊最說得上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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