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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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不是什麽‘解甲歸田’,他們連走路時,都是警惕四周,時刻注意著與人保持距離,老身若是猜的不錯,他們大概是在借著‘索喚’的時機找什麽東西,你的那位楊公子八成是落了難了。”
    曼婆婆眼睛微眯,看似無意的掃了一眼周邊那些身披紅色短褂的“大茶壺”們。
    “你是說這些人來這裏是為了劫……不可能吧!楊公子為大乾王朝立下汗馬功勞,殺敵無數,他為人又是謹小慎微,從來不與人爭強好勝,怎麽想都是最不至此啊。”
    艾麗婭連連搖頭,她此時的扮相是個年輕書生,而她身邊的曼婆婆則是位年紀稍長的胖肚中年男人,兩人看似搭桌湊在一處,本來十分不起眼。
    但這時卻是台柱子表演的時候,艾麗婭連連搖頭,卻是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喂!小夥子,你還年輕,不懂就不要搗亂。”
    被身後幾人戳著脊梁骨說了幾句,艾麗婭這才不好意思的安靜下來。
    “楊公子的事情你就先別管了,靜觀其變吧,倒是這位姑娘……我看看,哦!是叫黃姑娘,你有機會的話倒是要結識一番。”
    曼婆婆翻了一下桌席上的演出表才想起名字來。
    “為何?”
    “你雖然拜在我門下修行‘咒祭’之術 ,但因為‘蛇祖’沉眠,你徒有降神境的修為,用得卻是落在我這裏的一絲‘神明念力’,一旦與我遠離,或是我不在人世,你的修為便會廢去,大半咒術都是無法使用的。”
    “那婆婆你時刻陪著我不就好了。”
    “傻孩子,婆婆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命數天定,我即將追隨‘蛇祖’而去,這是定數……隻是我走了之後,你的修行之路便要改途,你本就是極少見的‘狐娘’,最適合修行的便是‘惑祭’之術。”
    “上古狐族四大脈,皆擅‘惑祭’之術,其中,青丘狐便在中土,自化狐為人之後,已經在人族之中紮根,早已不分彼此。”
    “塗山狐則地處西南十萬大山之中,與世隔絕,自封塗山,不與外人相交;有蘇狐一脈地處北疆,曆代戰亂遷徙消失在大草原上。”
    “‘有蘇’二字用狐族語言說起來,便是乾語中的‘達姆’,所以你其實是有蘇狐一脈,至今族中仍保留著以人化狐的秘術。”
    “至於純狐一脈,有傳言已然滅絕,也有傳言說是‘舉族飛仙’,甚有傳言說是避居外海,總之難以確定行蹤。”
    “我觀這位黃姑娘的路數,倒是有幾分青丘狐的手段,你若是能跟著她去尋找狐族的正經修行法門,或是一條出路,至少也能請得一位狐仙庇護,不枉費你在巫道上的修行天資。”
    艾麗婭倒是不置可否,她本來對修行就沒有太大的興趣,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著,就見台上逐漸多了兩人。
    這兩人也皆是異族裝束,一名女子膚白貌美,身材高大,加上極為誇張的胸圍,引得許多賓客大聲叫好,實際上根本瞧不出這女子到底跳的什麽東西,但僅僅是做一些動作,令得雙雙搖晃,便是令人遐思。
    另一名女子倒是沒有那麽誇張的身材,隻是氣質獨特,頗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一副時而出現的厭棄臉,加上甜美的姿容,居然也有許多賓客癡迷,尤其是用正經的乾國語在激烈的打擊樂聲的伴奏下,時而蹦出一句“你們這些垃圾”,居然引得全場歡呼。
    艾麗婭與曼婆婆麵麵相覷,完全體會不到這種“歡樂”的點在哪裏,但等仔細看清那兩女子的麵容,艾麗婭與曼婆婆卻都嚇了一跳,完全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看到這兩個人在“賣藝”。
    “奎絲麗!”“古香翎!”
    可就在三名異族花娘表演,使得全程聲浪最高之時,卻聽二樓一聲爆喝,奎巴托直接翻下窗去,落在大廳中一張桌席上,抬腳一踩,“嘩啦”一聲,硬生生踩碎了整張桌子。
    “好啊!好啊!你們這些乾國混蛋,居然敢虜劫我們帝國王族公主!而且還……還如此下作,逼迫她們做這等營生,可惡!太可惡了!老夫拚著這條性命不要,也要護了帝國的臉麵,奎巴托·那顏,給我砸!給老夫全部砸了!”
    拓跋翰頓扒著二樓的窗口大聲喊著,奎巴托也是不含糊,三拳兩腳,便砸了幾張桌席,引得許多賓客紛紛退去。
    正在小包房裏自斟自飲關永義,聞聽大廳中的咆哮怒吼,暗叫一聲“壞了”,再也顧不得將這壇寄存下來的好酒用盡,直接搶身出來。
    “奎巴托,這裏是大乾皇京,可不是你們烈陽帝國的大草原,容不得你在這裏放肆撒野。”
    關永義也沒有帶隨身兵器,上去便揮舞一雙肉掌與奎巴托的一對鐵拳打在一處,兩人武藝相當,但是奎巴托修為提升的太快,有一些根基不穩,隻十數招內便見了下風,仍是憑著一股年輕人的凶狠勁,與關永義打得膠著起來。
    眼見台下都動起手來,黃思思本來手捏法訣,就要給那個“不知好歹”的戎狄男子來上一發“巫術”,卻忽然被一名年輕男子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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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姑娘,這可使不得,狐族巫術在皇京城中還是不施展為好。”
    “你是誰?”
    黃思思心中一驚,以她的修為,便是三昧境武者靠近,也不至於讓她全無所知,但這個年輕書生般的男子卻是直到拉住她的手,她才發覺有人靠近。
    她回頭一瞧,便見這男子麵如冠玉,粉若雙頰,好一個翩翩佳公子,她混跡青樓十餘年,不知見過多少“文人騷客”,英俊男子也是見慣的,卻從未見過這般令人“心跳加速”的男人。
    “在下姓艾……這裏不方便說話,不如換個地方?”
    黃思思不免麵上一紅,抽回手道:“說話就說話,請不要動手動腳的,再有下次,便喊來護衛砍了你的手指。”
    “是在下唐突了,這位是我的叔叔,我們沒有惡意,純粹是為了姑娘著想。”
    艾麗婭指了指身邊的曼婆婆,他們喬裝之術極為巧妙,不但遮掩了麵容,更是連聲線也變幻了,使得黃思思都未能瞧得出真容來。
    兩名三昧境武者在“畫樓”這樣相對封閉的空間裏打鬥,加上其中一人蓄意破壞,另一人又強追猛趕,頓時將畫樓大廳弄得一團糟糕。
    煙娘起初還喊了兩句,這都是她辛苦布下的基業,可等有人來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也不哭訴了,直讓出這畫樓的地方來,讓他們霍霍,穿著紅褂的大茶壺們小心翼翼的引導各位賓客離開,不多時,整個畫樓已經被清理一空。
    關永義喊來四名軍中好手,配合這四名先天高手,才在數百招內將奎巴托拿下,自然的二樓那位肆意咆哮的“左賢王·拓跋翰頓”也沒有放過,連同鍾粟一起都被捉拿起來。
    “可惡!我關某人的麵子,你們是一點都不給啊!現在以‘擾亂治安’的罪名先將你們關押起來,等算清了畫樓損失,再與你們好生算賬。”
    關永義的眼神忽明忽暗,臉上有一種既慶幸、又遺憾的複雜表情。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放開我,老夫乃是‘帝國左王’,便是你們王君見我,也得恭敬有禮,如何能將我捆綁押送……”
    “啪”的一聲響,哪個不知輕重的禁軍頭目嫌這老頭子太呱噪,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頓時將他扇得安靜下來。
    “煙娘,這兩個異族女奴與此事怕有不少關聯,我得一並帶走,不妨事吧?”
    “這可不行!她們是……”
    黃思思頓時急了,這畢竟是楊毅托付給她的人,哪裏能讓禁軍隨便帶走,何況又是兩個“心思單純”的美貌女子,她很害怕自己母親的結局再次上演。
    可不等她說完,艾麗婭卻又拉住她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隻見艾麗婭手中一股淡淡的法力波動湧起,隨即消失,令得黃思思眼神一陣恍惚,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艾麗婭。
    “這是‘蛇音同心’之術,能將我心中所想傳遞給你,不必慌張。”
    “這兩名異族女奴本就是來自烈陽帝國的大貴族,此去不會有危險,犯不著因此衝撞朝廷。”
    黃思思心中響起了對方的聲音,而且嬌滴滴的,根本與眼前男子的形象完全不符,難怪她會用如此古怪的眼神看著對方。
    “既是黃大家也不反對,那關統領便帶走吧,說好了,我這裏的損失可都得‘照價’賠償,這新修的樓子,用得可都是好料。”
    “放心吧,此事由我做主,定然不會虧了你的!”
    煙娘知趣的向關永義眨了眨眼,弄得關永義心中好一陣慌亂,剛剛喝下去的好酒差點要吐了出來,先前就是他用眼神示意,讓手下暗中與煙娘相商,花費了許多時間抓捕奎巴托,也是故意為之,整個畫樓大廳幾乎打得稀爛,看來烈陽帝國的使團,又要大出血了。
    關永義“超額”完成組織上交待的任務,正興高采烈的將幾名使團成員帶出花街,尤其是那個叫“鍾粟”的,他還特地打聽過,居然是倉洲防衛使那樣的高官,如不是他在關鍵時候背叛大乾,倉洲北岸也不會被烈陽帝國占了去。
    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死傷者增發萬餘人,更有近三年的積存糧草一並都送給了烈陽帝國,“鍾粟”之罪,比之投敵的“皇甫奸賊”絲毫不差。
    平時沒有機會收拾這個老東西,這次好不容易抓住機會,連關永義都忍不住趁著收押的時候踹了兩腳,使得鍾粟身上沒得一塊好肉,到處是紅腫淤青,一張臉更是被打得像豬頭一樣腫起來。
    “帶走,帶走!先餓上三天,看他們還有這般力氣在皇京鬧事!”
    關永義正拉著幾人往東大街的府衙走去時,卻被一隊車馬攔住去路。
    “皇京九城禁軍辦事,你們是什麽人?居然敢深夜攔阻!”
    關永義心生不滿,當即前往喝住。
    “便是濮弘揚見著我家主子,也不敢如此大聲說話,京中吠犬,不知天高地厚。”
    那名車夫摘下鬥笠,露出真容,他展顏一笑,一排尖利細小的白牙,看得滲人。
    “你是……郭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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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永義在皇京中廝混近十年,怎地不認識“小霸王·鄭元吉”的頭號打手,隻是隨著郭藹逐漸得到鄭國公的重用,才離開了鄭元吉,徹底跟在了鄭國公的身邊辦事,他出現在這裏,證明馬車之中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位朝堂上的大人物。
    “既是認得我,還不退下!”
    “關某依職履事,尚需將疑犯帶進府衙。”
    “國公爺也是為此事而來,這烈陽使團前來議和,能解王朝百年危難,如若兩國修好,皆是百姓之福,但關統領如此做法,卻是得罪了使團,別說是砸了區區一座青樓,便是燒了它又能怎地,還能與王朝數百年的安穩相提並論嗎?關統領是故意讓王朝陷入危難嗎?”
    “關某不敢!”
    “不敢就好,國公爺的意思,要將這幾人帶入府中壓驚,好生款待一番,盡解今日之誤會,且去放人吧。”
    “這……”
    關永義愣了,他看了看兩旁靜悄悄的街道商鋪,民房之中漆黑一片,在這個地方若是郭藹出手,他死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怎地?關統領是不認識這一把‘鄭王鞭’嗎?”
    隻聽車廂中忽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一把金色的單鞭自車簾縫隙中伸了出來。
    “卑職遵命!放人!”
    濮弘揚不怕這個東西,因為在金輝殿上,鄭化成拿著它也隻能唬人,可是他關永義不是濮弘揚,不但修為差了好幾個層次,便是這條單鞭揮起來,怕也是由郭藹掌握,他的腦殼根本扛不了一下就得碎得稀爛。
    “監國名器,任打奸佞”這可不是一句玩笑話,關永義不是怕死,隻是就這麽死了實在太不值得,無奈隻得令幾名手下放開這數人,任由郭藹將他們帶上馬車、
    隨著馬車的車輪咕嚕嚕的轉動,徑自往“國公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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