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空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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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不過片刻間,就聞聽親兵隊回來稟報道:“楊毅已經挑殺我軍三百餘人,不見絲毫力竭,一身炎陽罡力,使得我軍靠近不得,那炎陽真氣凶狠霸道,靠得近些的卒衛,便能被活活炙烤而死,已有許多輔兵心有膽怯,畏敵不前。”
    “什麽!”
    已經停下擂鼓的龐世元睜目一瞪,用力一扯,便將頜下胡須都扯下了幾根,痛得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衛子旭有些擔心的詢問道:“侯爺,頂得過‘火鳳軍’兩輪衝殺嗎?”
    “你覺得我們的兵潰線是多少?”
    龐世元卻沒有直接回應,反而向衛子旭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
    凡是帶兵作戰的,永遠無法回避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所率領的部隊,到底在戰損達到多高的程度才會崩潰,兵潰線的高低,也成為了衡量一名統帥優劣的標準。
    “七成!這還要得益於侯爺的勵精圖治。”
    衛子旭仔細想了一會兒,才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他自信兵潰線低到這個程度的軍隊,普天之下也不會有多少。
    “七成……也就是說,我們最多隻能損失三萬兵力,到了那個地步,就算我們的兵力仍然占優,肯定也是士氣低落,毫無戰心,想要進逼皇都的計劃肯定要落空了。”
    “侯爺何出此言?目前看來,優勢還是在我們,隻等‘肖不平’到了,必然能擊退楊毅的,一個人的勇力,永遠不可能成為主導戰場的籌碼,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句話,就很適合大乾武林。”
    “希望如此吧……再探!”
    龐世元也知道衛子旭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心裏總是有一種隱隱不安,由不得他患得患失起來,一揮手,便讓親兵再騎“飛虎”去探知消息。
    楊毅在陣中廝殺多時,就算生命值和內力值依靠“特性·二十針”而不斷恢複,沒有多大損耗,可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覺得持續爆發炎陽罡力的氣息都逐漸變得遲鈍了,他也隻是一名凡人,還不算是仙人,人力終究還是有窮盡之時。
    雖然這些“輔兵”根本傷不到他,就憑數千點的體力屬性打底,這些連武學都未曾學過幾個招式的“輔兵”,就算站著讓他們輪流砍殺,他的身上也不一定能留下幾道印子,但就算是一萬頭豬站在這輪著讓他砍殺,他也會覺得疲累。
    便在這時,已經獲得足夠戰略空間的徐世忠重新整頓軍勢,反身而來以“衝鋒三疊浪”的陣勢向著楊毅的包圍圈衝殺過來、
    這一波衝鋒,自然是徐世忠打頭陣,隻見他如同鋒矢一般紮進包圍圈的外圍,如同“餓虎撲食”,一口就在包圍圈上咬下了一大塊來,上千“冀洲軍”哭爹喊娘,不是在“火鳳軍”戰騎之下被踏死,就是被戰馬衝擊的支離破碎。
    等徐世忠衝進了包圍圈達五十步時,終有力竭之勢,此時想要回轉,肯定是不行的,因為“冀洲軍”肯定會如跗骨之蛆般爬過來,將他們活活拖死,好在第二波由鄭繼祖帶領騎兵隊自右翼順著徐世忠部開辟出來的道路斜刺裏衝殺過去。
    頓時就好像一把叉子狠狠戳進了“烏央烏央”的冀洲軍中,徐世忠見機得勢,猛地一帶奔雷駒,領著尾隨的隊伍向右側靠去,憑借著優秀的馬術與強大的戰鬥屬性,很快便與鄭繼祖部匯合。
    此時第三波最強的黥麵軍戰騎終於發動,依舊是由張奎帶領,身穿墨色“連攜戰甲”的騎兵順著鄭繼祖斜向右翼撕開的口子狠狠撞了進去,就在兩部騎兵逐漸衝不動時,後發而先至,如同一股強猛的興奮劑,直接戳開了冀洲軍厚實的保護層。
    “軍帥!我們來了!爾等小卒,皆是待死之徒!”
    張奎大喝一聲,終於衝破了重重封鎖,與楊毅匯合一處。
    在無窮盡的重圍之中,楊毅機械般的廝殺,已經覺得有些疲倦,得到張奎的支援,當即精神一振,奮起餘威,催動“烈焰龍駒”與其匯合一處,手中大槊一橫,便又是一記“飛龍絕技”使出來,頓時數十名冀洲軍齊齊被挑上半空,落在地上就算不被摔死,也要被擠過來的人群活活踏死。
    “救命啊!我還不想死……”
    也不知是張奎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壞了冀洲軍,還是楊毅這一記殺招,破了敵軍之膽,“特性·精忠武穆”居然在這個時候又生效了,頓時令得包圍的數千輔兵,產生了“恐懼”心理,沒有任何理由的向著中軍本陣逃散。
    原本就算無法圍死“火鳳軍”,也能趁著這個機會損耗“火鳳軍”的兵力,偏偏在這個巨大的包圍網中,主動露出了一條生路來,令得楊毅帶著數千“火鳳軍”毫不費力的便突圍出去,自三百步外兜了個半圈重新衝殺過來。
    “全軍突擊!目標中軍主旗!隨我殺來!”
    楊毅立即察覺到了這是一個絕好的戰機,隻要再衝殺過程中,再有一次機會激發“特性·精忠武穆”,那就會形成近半的“輔兵大隊”主動逃散,可在這個地形中,他們除非願意往兩側高山上爬過去,否則隻能向西逃遁,那就如同他們有了數千“敢死隊”,有可能會有機會踏破“銀翼飛虎旗”的中軍本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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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鳳軍”此時戰損極低,不過一兩百人戰死,兩三百人受傷,因為“特性·背嵬軍”的原因,他們隻要在重傷之後,迅速後撤,存活的機會就很大,眼見在楊毅的帶領下,逐漸打出了優勢,頓時士氣高漲,口呼“勝戰”隨著各自的“掌軍”衝向已經散亂的“輔兵大隊”。
    “報……楊毅已經與本部兵馬匯合,輔兵大隊戰損足有千餘人,受此衝擊,約有三千餘人畏戰而逃,已經散開兩翼,包夾中軍而來!楊毅大部兜了回來再次衝擊‘輔兵大隊’,‘輔戰都衛’戰死、兩名‘掌軍知事’戰死……眼見便鎮守不住,即將全軍潰敗了。”
    “不可能!”
    衛子旭坐在“虎梟”之上,差點跌倒下來,他剛才說得話,還猶在耳邊,兵潰線高達七成,可現在戰損還不到三成,整支“輔兵大隊”便已經支撐不住了,就算是“輔兵大隊”訓練沒跟上,心理素質差,但至少也該撐到“五成”才是。
    “楊毅此人不可以常理計,其衝陣勇猛,氣勢雄渾,非精銳戰兵不可匹敵,‘輔兵大隊’怕是等不及挨上第二輪衝鋒了,我擔心的是,他們即刻崩潰,數千人反衝中軍本陣,到時候楊毅驅趕他們追殺而來,我們留在手上的精銳反傷自身。”
    “侯爺,那現在怎麽辦?”
    “寧可錯殺,切不可放任自流……傳令下去,‘飛虎精騎’出動,喝令‘輔兵大隊’死戰不退,若有退縮者,以‘執法隊’的名義先斬逃兵,再阻敵軍。”
    龐世元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道軍令很快便傳了下去,便見左軍、右軍以及前軍抽調回來的“飛虎精騎”紛紛升空而起,頓時遮天蔽日全是展開“飛翼鎖”的虎梟騎兵。
    龐世元的“飛虎精騎”乃是手中最為精銳的部隊,人均先天境不說,更是掌握了強大的軍陣戰術,無論遠攻近戰,皆是不可敵,更因擅長“飛行”,幾乎可以無視地形,禦江關就是在“飛虎精騎”突襲之下而陷落。
    楊毅抬頭一瞧,就見中軍主旗附近忽然有近萬“飛虎精騎”升空,朝著他的方向殺了過來,不等靠近楊毅部,便見無數弩箭落下,那數十步內指哪兒打哪兒的精準弩箭,或許打殺“火鳳軍”還不夠瞧,但是用來督戰“輔兵大隊”卻是足夠用了。
    頓時足有一千餘名逃散的“冀洲軍”,被生生射殺,慘叫聲盈於荒野、不絕於耳。
    在龐世元的鐵血手段之下,硬生生阻止了“恐懼”效果在“輔兵大隊”裏持續爆發,令得楊毅衝擊“銀翼飛虎旗”中軍本陣的想法落空。
    “好一手‘見招拆招’,就憑這份心性,果然是一名合格的統帥,如此,我就更不能放你們安然離去……全軍止步!鄭繼祖,布‘卻月陣’!徐世忠,展開‘六合箭陣’反擊,張奎、王大海,你們隨我待命,或是阻截冀洲軍衝陣,或是補刀落下的‘飛虎精騎’。”
    “末將領命!”
    四人齊聲一喝,當即執行軍令。
    鄭繼祖部約有兩千人,此時跳下戰馬,人人手持方盾布成彎月陣型,戰馬反交給張奎所率的黥麵軍戰騎,而徐世忠那兩千精銳射手,也將綠骨弓和箭袋集中起來,藏於盾陣之內。
    如此一來,張奎、王大海所部戰騎便是一人三騎,這在北疆戰場上,便是常有的事,他們絲毫不慌,迅速將馬繩綁好,隨著楊毅的布置,躲藏在圓陣之後,伺機衝出。
    眼見萬餘“飛虎精騎”與數千“輔兵大隊”再次衝了過來,這一次真可謂是“鋪天蓋地”,楊毅臉上也是首次露出凝重神色,內心之中也不由得讚歎一句:
    “好一個‘銀翼飛虎旗’軍!”
    這般強大的攻勢,若非是他親自率領的“火鳳軍”,便是濮弘揚真的帶著三萬府軍返回京都,也未必能守得住。
    “飛虎精騎”自上空掠過,手中的臂弩對“火鳳軍”的圓陣開始無差別射擊,臂弩的威力雖然不大,但是密度極高,加上機關術的作用,又蘊藏了騎士的一縷罡氣,破壞力還是很是可觀的,能夠射穿一般的皮甲,若是射在金屬盔甲的縫隙處,也能透入身體中。
    鄭繼祖部的盾陣上頓時便是“劈裏啪啦”的一陣亂響,楊毅騎乘“烈焰龍駒”沒有絲毫躲閃,罡力護盾在體外三尺形成了一個保護層,沒有“破罡”效果的弩箭對他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放箭!”
    徐世忠張開“神臂弓”,一發勁箭透過盾陣間隙射了出去,隨即高喊一聲,這盾陣當即鬆散了一息時間,令得隱藏其中的“六合箭陣”發動了一次齊射,兩千餘發箭矢衝天而起,如同阻截江河的大壩,頓時射中了不少“飛虎精騎”。
    徐世忠帶出來的箭手本就長於精確射擊,再加上“綠骨弓”和“特性·身經百戰”的光環效果,箭術威力也是不俗,“飛虎精騎”雖是占了以上擊下的優勢,但是論威力,反倒是“六合箭陣”更強。
    便是這一輪齊射,便有兩三百名“飛虎精騎”不甚命中,除了少數還能跌跌撞撞飛回本陣,多數都是一身慘叫跌落“飛虎”,自百餘米高空上摔下來,猝不及防之下,便是先天境高手也要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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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張奎早就見機得勢,帶著一隊人馬在“六合箭陣”的掩護下衝殺出去,將那些落地的“飛虎精騎”紛紛擊殺,這才在大量弩箭落下之前,返回盾陣之後躲藏。
    “嘖,讓你撿個便宜,下一輪得歸我了。”
    王大海隻恨自己慢了半拍,他手下的騎兵沒有“連攜戰甲”,自然不敢頂著弩箭隨便衝殺,而是要等更合適的時機出去。
    “火鳳軍”善於騎射,可不是一句空話,徐世忠帶領的“火鳳軍”不但箭術威力尚可,更懂得連射之術,雖然他們也沒有修行“六合套”,但憑借“連射之術”,又是一輪箭雨吊射,居然令得“飛虎精騎”不敢輕易靠近。
    “主動性還是差了,‘飛虎精騎’不愧是獨樹一幟的強大兵種。”
    楊毅話語中有些酸酸的,有著“飛翼鎖”的虎梟騎兵,掌握了絕對的製空優勢,他就算有千般戰法,可是飛不起來也是無用,僅憑“六合箭陣”也是守禦有餘,進取不足,對手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輪輪的弩箭轟炸,終會令他們難以招架。
    “軍帥莫慌,我來助你!”
    此時忽聞一聲爆喝,楊毅回頭望去,卻見張陽已經褪去上身衣甲,綁著一身的繃帶上陣,他的座下不是別的,居然是楊毅見過一次的“飛鳳”,自他身後足有千餘“飛鳳騎軍”急速衝刺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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