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老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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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連勝場數達到了六十場,開始了四打一戰術,如此一來才有了僵持的狀態,但依舊無法將如同“小強”一樣的燕紅霞擊敗。
“這個燕小娘子……好生猛啊!我好喜歡!”
瀾淵的部將中有脖子格外長的水族人,發出喃喃之語,看著燕紅霞的目光發出貪婪之色。
“佘潐,我警告你,這裏是‘銀帆島’,並非是陸上,你最好能收斂一些。”
瀾淵隻是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頗有一絲厭惡之色。
楊毅將清單交給了顏雪娘,讓她幫忙挑選勝場獲取的獎勵,盡量挑選材料、丹藥和劍具,如果實在沒有,就選一些大型兵器,不知不覺也是積累了二十份祭品獎勵。
最終燕紅霞也沒有敗退,在眾人稱讚之下,完成了第六十一場的勝利,同時今日的祭品也算是積累到了百份之多。
由於燕紅霞的出色表現,祭典結束的時間比預計的要早些,同時各方勢力也是多出了一些血,隻不過這些低級祭品,大家都並不是很放在心上。
“祭禮已成!海神庇佑……”
星羅海盜仿佛虔誠的信徒,紛紛站起來右手撫胸,這時候自峰頂一道瀑布衝下,便將山腹內的清潭注滿溢出。
上百份祭品便隨著溢出匯集而下的水流混入大海,許是海水更重一些,這些祭品落入大海之中,並沒有漂浮起來,而是慢慢沉入海中。
“這祭典的形式倒是頗有巧思。”
以楊毅的明靈意自然能感受出來,那道自峰頂而下的瀑布泉流是以水咒法發動的,能夠如此無聲無息的發動水咒法,就算是用了術陣的靈巧,也說明了白三娘子極強的明靈意。
早上的祭典結束,剩下的都是自由活動時間,王坤顯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隻是跟楊毅說了一聲奴隸市場的開市時間,便匆匆與羅琳離開了。
“楊先生,初次來到銀帆島,需要彌生帶你領略一下島上風光嗎?”
俏生生的彌生鬆雀主動迎了上去,乖巧的模樣很難讓人相信她是一方海盜勢力的首領。
“喲!彌生首領這麽快就想聯絡感情了?要說盡地主之誼,怎麽也該是我們來辦才對吧!”
“楊先生,我們白三娘子聽說你與楊將軍同族,正要私下一敘,不知可否賞臉?”
楊毅正要應諾,卻見柳夫人搖著團扇走了過來。
於情於理,楊毅都不可能拒絕,何況柳夫人沒有詢問楊燦的意思,而是主動詢問楊毅,顯然楊威已經與楊遠有所聯係,並得到了一些消息。
“自然要與白首領見一麵,隻是初到貴島,急需采購一批修船物資,我的海船受損嚴重,實在耽擱不得,不如晚上我再親自登門拜訪!”
“那可好的很,我便替我家娘子先應下先生,回去備一些島上的好酒海鮮,那可是陸上未曾嚐過的美味。”
柳夫人淺淺一笑,便又搖著腰肢回轉了。
“楊先生別理這個女子,她可是心如蛇蠍之輩,這個晚宴怕是會有危險。”
“不妨事,我既然來到這裏,便是有了心理準備,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彌生首領帶我們去集市上逛一逛,也省得我還要去找掮客。”
楊毅也沒讓其他人跟著,隻是帶了顏雪娘相隨,帶上後者的主要目的,還是因為她熟悉一些情報,並且等會要去參加奴隸市場的集會。
彌生鬆雀也很知趣,隻是帶了做事比較沉穩的吉川銘心相隨,下得觀雲峰的路上,彌生鬆雀已經大致將銀帆島的情況說了個清楚。
整個銀帆島狀若三角帆又有一處銀色沙灘而得名,在向陽一麵,島嶼岸線呈內彎狀,阻擋海流向外回旋,暗藏一處致命的“大渦流”,若是無人帶路的情況下,自西向東卷入大渦流中,便是神仙也難救。
而在背帆一麵都是數十丈高的山崖峭壁,隻有一道不起眼的縫隙可以進入其中,在縫隙之內開鑿碼頭口岸,經過數百年的發展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銀帆島原本就有著得天獨厚的地利優勢,加上“白三娘子”在此當家之後,更是將整個島布下“白水玄冰界”,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
“星羅海盜與水族結盟後,常與大乾王朝開戰,就算是王朝軍容鼎盛之時,也未曾能踏足星羅洲上,正是因為銀帆島這一前站,如同釘子一樣深入戰略核心要地,若是不拔除銀帆島,根本無法攻略星羅洲。”
“這百多年來,每隔二三十年,大乾王朝都要向星羅群島用兵以彰顯威武,但實際上都是敗多勝少,極少有突破銀帆島封鎖海域的時候,那沙灘上之所以布滿了銀色顆粒,皆是人骨被渦流攪碎衝上岸來形成的。”
“白三娘子平時不怎麽管事,這也造成了銀帆島適用於往來商旅匯集的環境,麾下兩大部將,楊威將軍負責治安,而柳夫人則是八麵玲瓏,向往來商旅抽取費用,別看就是這麽一座小島,一年光是抽成,白三娘子也是坐擁數千萬兩白銀。”
彌生鬆雀說起來時,臉上居然有了幾分羨慕。
楊毅知道她不是羨慕這些銀錢,而是羨慕白三娘子有這樣守護一方的本事。
“一座巴掌大的港口海島抽成,居然抵得上半個州府的稅銀?”
如果楊毅沒有記錯的話,大乾十三州每年的稅銀也才二十七億兩白銀,最窮的北州,在被占領之前,隻繳納了不足五千萬兩的稅銀。
“這集市從碼頭延伸出來,可以分為六個部分,最靠近碼頭部份左側一列,是力工與馬市,右側一列則是奴隸市場,這兩個市場也是銀帆島上收入的主要來源。”
“再往後則是自由市場,但也做了簡單的規劃,一般物資交易在左側,而財貨交易在右側。”
楊毅一聽便明白了,“物資交易”是指“以物易物”或是貨品出售的集散區,而“財貨交易”則涉及到大宗采購,或者是預定訂單等非實物交割。
如果他要采購造船的物資,所需肯定不是小數目,那必須要先去“財貨交易市場”。
“最後兩部分,實際上已經到了島中心,銀帆島實際與大一點的郡城也差不多,總共百來餘商戶,都是島民和‘月影海賊團’在操持的產業,主要是數十間客棧和一座高級賣場。”
“客棧自是不必說,集餐飲與住宿為一體,兼有販賣消息的地方,有一部分還做著皮肉生意,那‘高級賣場’卻是在其他地方少見,據說是從西域流傳來的,那邊叫做‘拍賣行’,這裏卻叫‘百珍樓’,非是‘第五境’以上的修士是不能進入的。”
“也就是說,那是專供修士進行交易的場所,定期還會舉行‘拍賣會’,隻不過最近在舉行‘海王盛宴’,‘百珍樓’裏的東西價格都被推到很高,這個時候進去淘貨,實在是不劃算的。”
“對了,白三娘子便住在‘百珍樓’的三層。”
楊毅與彌生鬆雀邊走邊說,逐漸就到了“財貨交易市場”,那裏一棟棟的木屋矮房足有數十座,有的甚至連窗門都沒有,隻是掛了個招牌。
這些“商鋪”背後都是有著深厚的背景,有的甚至可以從西域或是北疆調貨來,絕不是表麵看的那麽簡單。
“楊先生要采購的造船物資算不得多麽稀奇,但若是想要現貨,倒是可以去‘老商雜貨鋪’看看,老商掌櫃在這裏做了幾十年的‘財貨’生意,在島上還有兩個大庫房。”
有人引薦的確免去了很多麻煩,“老商雜貨鋪”在財貨交易市場不太起眼的位置,推開鋪門後,隻有零零落落的幾張桌椅,此時全都空著,唯獨一名皮膚黝黑的老人家,正在用算盤不斷計算什麽。
“原來是彌生首領,不知道今天是有東西要出手,還是需要購買什麽東西?”
雜貨鋪掌櫃叫什麽名字估計早已沒人記得了,認識他的卻隻知道他原本是姓“商”,故而人人都喊他“老商掌櫃”。
“打擾老商掌櫃了,今日我倒是沒什麽事情,卻要向你介紹一位客人,‘滄溟海賊團’的楊先生,他有大量造船的資材需要購買。”
彌生鬆雀顯然與老商掌櫃有過不止一次合作,交談之間都顯得頗為輕鬆。
“老商掌櫃請過目,不知店中可有這些東西,我有急用。”
楊毅從顏雪娘手中取過清單,交給了老商掌櫃,後者眯起了眼,拿起來仔細觀瞧。
“五百根鐵杉木,八百根鬆樵木,還有一千兩百根熟桐木……楊先生的船隊破損很嚴重啊!別的倒是好說,連這上麵大部分的特殊材料,我也可以弄到,但是唯獨‘海妖之血’、三十六丈的‘大海妖皮’、以及‘奇鋒牙’我是弄不到的。”
“哦?這些材料有何特殊之處嗎?”
“說是特殊,倒也不見得,楊先生若是有時間,不如坐下慢慢聊。”
眼見是一筆難得的大生意,老商掌櫃也不願意輕易錯過,他將楊毅請入座,便將商鋪封門,又奉上一壺新煮的好茶,取了兩盤茶點,這才細細講來。
“楊先生既然要‘海妖之血’,要不然便是海船的龍骨斷裂,要不然便是新船出海,若是少量的‘海妖之血’,我尚且能想些辦法,若是要如上述所說,需要浸透整根龍骨的‘海妖之血’,那除非得去大海上獵殺海妖才行。”
“‘海妖之血’並不是那些海中妖獸的血液,而是特指能夠在深海行走的‘海妖骨髓’,因為其本身自藍色與紫色相間,看起來如同‘血液’一般粘稠,故有此名。”
聞聽老商掌櫃這麽解釋,楊毅才知道自己先前鬧了個大烏龍,海鯨魚的血隻會引來獵殺的水族,根本不會有“海妖之血”的效果。
“不知這其中有什麽講究?”
“若是在星羅洲與王朝大陸之間行走,‘海妖之血’其實不甚重要,用一些其他的航海法器,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效果,但是如果要往外海遠航,沒有‘海妖之血’確實是寸步難行,皆是因為外海之上全是六階以上的‘深海巨妖’行動的範圍。”
“深海巨妖與水族雖然都是生活在海中,卻是天敵一般互相獵殺,其凶殘狠厲,比起幽泉荒獸不遑多讓,更可怕的是深海巨妖可以興風作浪,在海上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若非深海巨妖的領地擴大擠壓了水族的生存環境,怕是水族也不會與之相對,聽說水族領袖‘水君’大人就是有著深海巨妖的血脈。”
“這深海巨妖一出生就有六階妖靈的修為,更可怕的是它們都有著‘與水相生’的天賦神通,在外海中的戰鬥力要翻上兩倍,無需任何修行,隻要在海中活著,就能緩緩增進修為。”
“雖然因為缺乏靈智,永遠無法進階到第九境,可是隻要活得夠久,就能在第八境中不斷增長修為,成為極為恐怖的存在。”
老商掌櫃話音一頓,似乎感覺自己有些扯遠了,連忙掩飾般的喝了口茶,然後將話題扯了回來。
“‘海妖之血’浸透龍骨,能讓‘深海巨妖’誤以為是同族,從而降低受襲擊的概率,但僅此也無法阻擋外海上的諸多災難,要知道那可是‘深海巨妖’們棲息的地方,它們彼此之間甚至會互相吞噬,所以要讓大船蒙上一層‘大海妖皮’就非常重要。”
“深海巨妖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就是皮膚,這‘大海妖皮’不但可以降低周圍海域被法力驅使的風浪,還能散發一種危險的氣息,保證船隻的遠航。”
“隻不過呢,‘海妖皮’一旦裁剪,其中的法力紋路就會失效,所以必須是一整張皮剝離下來,然後蒙上船去,三十六丈……嘖!我也隻聽說過,唯有‘高安雄’的座船,才有這般大的規模。”
老商掌櫃拍了拍桌案,似是脫口而出,見楊毅一臉迷茫,這才解釋了一句:“高安雄就是‘高老大’,我見你們都是自己人,才直接說出了口,可別給我出去亂嚼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