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堂堂一家之主，做事瞻前顧後。”
    “若我是墨家家主，這些年輕小夥但凡有不服氣的，我讓他們一隻手！”
    “打贏了聽我的，打不過我聽他們的。”
    “還有...主公要的是真心投靠，不是強迫。”
    “不要把我們太平價想的和路邊土匪一般。”
    但墨痕這話說完還沒等到李晨說什麽，旁邊的項羽倒是先一步開口。
    語氣帶著幾分嘲諷。
    你一個當家主的管不住下麵這些人？
    那你就是個廢!
    這話說的墨痕是老臉一紅，但偏偏無法反駁。
    李晨也是無語的看了項羽一眼。
    你幹啥啊？
    這墨痕顯然是願意服軟的，隻不過想要個借口而已。
    無所謂啊，給他就是。
    結果你現在這麽一說我倒是不好開口了。
    “看我幹什麽？”
    “難道主公還要行那強迫之事？”
    “我項羽向來最看不起的便是那強迫他人之人。”
    “主公莫要讓我看不起。”
    項羽見李晨瞪了他一眼絲毫沒覺得有啥。
    反而振振有詞。
    這下，李晨的頭更疼了。
    是是是，就你他娘的有傲氣！
    “嘖...”
    “雖然這話不好聽，但項羽所說倒也是我所想的。”
    “我李晨做事向來光明正大!”
    “太平教發展到如今這個規模，所有文臣武將皆是自願加入，可從來沒有強迫過誰。”
    “至於你說的那個問題。”
    “我倒是有個疑惑想要請墨家家主解惑。”
    項羽都把自己舉了起來，他還能不要臉不成。
    李晨最終也隻能順著這個話繼續往下聊著。
    “疑惑？”
    “天師請問。”
    見李晨不願意給梯子，墨痕顯然有些遺憾。
    但很快就被李晨的話給吸引了。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個小問題。”
    “那就是如果太平教最終沒能打贏這些蠻夷，那等到倭寇重新奪回福建你們墨家又當如何自處。”
    “是世代為奴，還是送兒送女？”
    “你們墨家的教義難道能阻擋那些蠻夷對你們下屠刀不成？”
    李晨笑了笑，語氣聽起來輕鬆但問題卻是相當的尖銳。
    對付這些理想主義者，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現實方麵出發。
    直接讓他們麵對現實所需要解決的問題。
    媽蛋的。
    天下不平談什麽兼愛非攻。
    “這...”
    果然，李晨問完，墨痕的臉色頓時僵硬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或者說這個問題本來就是纏繞在他心中的一個巨大的矛盾。
    他想要救天下的百姓，想要讓這些蠻夷滾蛋。
    但是墨家的教義又限製了他不能出手。
    “你看...”
    “我就知道你對於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但是你的心已經給出了答案。”
    “這一點從你放太平教入福建府的那一刻就已經證明了。”
    “所以要我說你不妨趁著這個機會將墨家的教義徹底做出一些改變。”
    “沒有什麽東西是萬古不變的，所有的一切都得順應潮流。”
    “當老舊的一套無法解決眼下的問題時，你就必須要學會為自己找到一條出路。”
    見墨痕答不出來，李晨笑著繼續開口。
    理想很好，但現實就是一個操蛋的玩意。
    七情六欲這東西就注定了人與人之間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變數。
    “哪有那麽簡單...”
    “墨家思想是我們的根。”
    “貿然改變，那我們還是墨家嗎？”
    墨痕捏著拳搖了搖頭。
    他當然也想過改變，但卻真的很難做到。
    想要改革就必須要動墨家核心的八個大字。
    這一動，還能叫墨家？
    “難道不叫墨家你們就活不下去？”
    “要我說墨家先祖在創立墨家理念的時候想的應該是結束這亂世，並創造一個沒有戰亂的世界。”
    “但創造這一世界的前提是天下沒有戰火！”
    “那如何讓天下沒有戰火，這一點你們墨家先祖可有告知？”
    “墨家機關難道真的就是讓你們拿來製造一些討小孩子歡喜的玩意？”
    “要我是你家先祖，留下這霸道無比的機關術意圖就已經非常明顯了。”
    “當道理講不通的時候，就讓這些東西去和他們講道理。”
    “打到這天下再也沒有人敢貿然開啟戰爭，那麽這亂世也就結束了。”
    “自己好好想想，不結束亂世何來的天下太平。”
    “那些蠻夷你和他們講道理他們聽得懂？”
    “要能聽懂，這天下百姓也就不用遭受這麽大的罪了。”
    “人之貪心乃是原罪，這個東西不是墨家能夠消除的。”
    “但你們墨家可以用一些手段讓別人的貪心不敢上升到一個無法遏製的程度。”
    “讓他們心裏貪婪但卻不敢有半分逾越。”
    “如何做到？”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打服他們！”
    “打到無人再敢稱兵！”
    “無人再敢亂世！”
    “誰敢亂這天下那就滅起滿門，以殺止殺！”
    “這才是解決現實矛盾的辦法也是實現你們理想的唯一出路。”
    “要不然...”
    “你們就隻能祈禱我太平教能夠打贏吧。”
    “否則...你就隻能拿著這5萬兩銀子去給你女兒好好打扮打扮。”
    “等回頭倭寇攻入城中將其奉上，說不得能保你一家性命。”
    什麽叫殺人誅心。
    李晨這話完全就是衝著墨痕的肺管子去的。
    理想不是空想。
    擱這坐著天下可太平不了！
    “爹...”
    墨痕身後的墨玉顯然是被這話嚇得臉色微白。
    伺候那些倭寇？
    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天師當真是好口舌...”
    “說的老夫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但我清楚，你說的都對。”
    “的確是老夫太過想當然了。”
    “可否給老夫一些時間？”
    “我再好好想想。”
    墨痕歎了口氣，反手拍了拍墨玉的肩膀。
    半晌才開口朝著李晨說道。
    是啊...
    若是不出世，就隻能祈禱太平教能夠奪取到這天下。
    但要是太平教沒打贏，那他會不會後悔沒有出手？
    答案是肯定的...
    尤其是自己明明有能力去做但卻不做，這才是最讓他煩躁的！
    “當然。”
    “這銀子你們收好。”
    “我送出去的錢還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至於這錢是拿來發展家族還是建個寺廟拜佛，就看你自己了。”
    考慮？
    李晨哈哈一笑，點了點頭。
    他也沒指望墨痕今日就能給出答複。
    今日前來，本就是把話給他挑明。
    是一起努力創造明日，還是坐在家裏提心吊膽。
    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