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抬手摸了摸下巴，靜靜看著‘許久未見’的王都。
    而在他寫字過程中，好似完全無視了一旁的係統麵板，而係統麵板也隻靜靜輕輕飄在他身旁，也好似在默默‘注視’著他的念頭和下一步即將做出的行動。
    這次沒有聖母之類的嘲諷話語。
    因為沒有必要。
    那些‘話’的本質目的並就不是什麽表麵上刺激艾倫放棄伯雷亞斯的家庭成員，而是紮根於係統任務，為了加深他‘融入世界，自我認同’的進度。
    這個目的已經在早上達成了。
    艾倫在屬於他的無職轉生之路上
    從不曾‘停歇’腳步。
    煙塵在艾倫麵前緩緩流淌，重塑，凝結。
    保持‘關注’。
    不過。
    係統這次什麽也沒‘看到’。
    艾倫的腦海中，在水麵之上翻湧起伏的，全是密密麻麻的三個字。
    亞爾斯。
    如火焰一般灼灼，鋒銳。
    在艾倫的心湖上熊熊燃燒。
    仿佛心念的雜質全被這火燒盡了。
    十分‘純粹’。
    又或者說
    帶著一絲劍之聖地文盲門連字都看不明白的降智美感。
    何為‘欲望’？
    我想，我做，我得到。
    如此簡單。
    甚至簡單得有點‘過了頭’。
    【由劍神加爾創造的劍神流上升捷徑的‘欲望’流派還真是奇妙，怪不得你從王都開始就執著於於它，執著於那所謂的‘完美的光之太刀’。劍心澄澈揮出光之太刀後，你的‘欲望’好像也被清水從頭到腳洗滌了一遍，現在思緒真是‘幹淨’的讓人驚歎，這就是劍之聖地之所以都是文盲的原因麽？因為想法太過單純？隻能考慮想要的事？.】
    字跡飄忽之間，艾倫瞥了一眼係統，眼角微微彎著，帶著一絲笑意。
    意味不明。
    麵板一滯。
    好半晌才浮現出新的字跡。
    【不對.不是，詹姆士，大流士】
    【.隻.隻有名字？？不，不是隻有名字這是信息碎片？？】
    在艾倫含著笑意的注視中。
    此時此刻。
    那在過去，每次想起劍神流，都要在腦海中一直反複強調對‘實力的執拗’，不去思考背後所隱藏的‘可能性’的念頭這才終於徹底被他放下。
    藏於水麵下的‘線索’緩緩浮現而出，被他的大腦抓取，梳理，捋順，清晰，這才化作一串串心念在腦海中浮現而出。
    可惜，係統此時隻能捕捉到，艾倫那如黑夜中的火炬一般過於閃亮、過於有存在感的、當下所想的直白念頭。
    以至於在火焰之下飄過的思緒碎片，一些由大腦聯想而出的思緒。
    隻能作火焰周圍的粒粒火星，作陰影之下的浮光掠影。
    抓不住全貌。
    ‘我對劍神流的‘欲望’，或者說以唯心的角度提升實力的手段真的很感興趣，從很久很久之前就開始了，你也知道，在布耶納村的大部分時間我都在跟保羅反反複複討論光之太刀，討論劍神流的實力該如何進步。
    但很可惜，保羅隻能說出個劍比思緒快這種說法。他甚至都沒在現在作為劍神流主流的‘欲望’流派上登堂入室我也並未想的太過深遠，隻看每一個當下，保持著對‘欲望’流派的好奇，畢竟我本就對實力執著，不是麽？."
    ‘*&…*保羅*…*廢*…*物*（…*&^’
    ‘來到羅亞之後，正式開始接觸劍神流的高端戰力，但很可惜，以基列奴的腦子都對這種唯心的東西說不明白，所以我隻能自己摸索。’
    ‘*&…*基列奴*…*艾莉絲*…*真是文盲？*（…*&^’
    ‘原著中在劍神流已經登堂入室的艾莉絲早已掌握讀寫，甚至明明白白在家教期提到了她有很不錯的讀寫和算數水平。為什麽一到劍之聖地，學了幾年劍術後，掌握了光之太刀後，原來所學的知識就全部遺忘了，甚至連字都不認識了，這合理麽？
    就像是某種念頭占據了她太多思緒，以至於其他的念頭無處在大腦中安放，時間一久，那些在她心中本就不太重要的思緒和記憶，她便就真的遺忘了。基列奴呢？真是她天生鋼鐵大腦？不見得吧？鋼鐵大腦怎麽學會的魔術和讀寫？’
    ‘*…*知識*…*有毒？*（…*&^’
    艾倫湊近‘沉默不言’的係統前，笑眯眯地‘說’道。
    ‘原因很簡單，不是他們天生腦子愚笨，而是加爾創造的‘欲望’本就讓人‘弱智’，隻看表現，劍神流在這條道路上走遠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隻想著一個念頭，這樣劍心便足夠澄澈，實力便突飛猛進。
    代價是什麽？就是需要將大腦的其他思緒寄存，束之高閣，忽略，然後時間一久，那些本不重視的信息被遺忘，人就‘文盲’。’
    再具體點，艾莉絲原著中實力進步最快的階段是在想什麽？保護魯迪提升實力，所以她遺忘了讀寫算數那些本不該遺忘的能力。
    而進步最快的奇諾飛速進步錘翻加爾成為劍神，他腦子裏那段時間在想什麽？很簡單，因為這B天天想著要睡妮娜，滿柰子都是雪白。讓我猜猜看，這B為什麽後續也不願意出劍之聖地，因為他婚後每天都急著睡老婆，不然真睡不著覺。’
    ‘*…*人才*…*樂*（…*&^’
    ‘從心所欲，知行合一，我想，我做，這條道路，明明在這一年遇到了這麽大的阻力，幾乎是摸著石頭過河，可為什麽不想著改換門庭，非要在這‘欲望’一道走到黑呢？非要執著於揮出‘最完美’的光之太刀？’
    ‘&…*希爾達*…*洛琪希*（…*&^*希露菲*…*&^*溫暖*…’
    ‘當然不完全是因為我想要獲得某些我一直不曾擁有，一直渴望的東西，又或是彌補原著的遺憾。除了那些東西，我總是在下意識尋找’
    ‘&…*是否*…*可能性*（…*&^*’
    ‘尋找一個可能性——如果專注於‘欲望’，在劍神流登堂入室之後，是否意味著我能自己選擇腦海中哪些東西是‘不重要的’，而哪些東西又該‘選擇性遺忘’，是否能讓我的思緒更加簡單，能讓我更加專注地把念頭集中在我當下在想的事情上？’
    ‘&…*驗證*…*可行*（…*&^*’
    ‘這一點在昨晚我已經隱隱有了苗頭，而在今天早上正式邁入劍王，劍心澄澈之後，我得到了答案。
    答案是——可行。’
    &ne*（…*&^*’
    ‘係統你怎麽半天不說話，是因為不信麽？那不妨你來‘看看’。
    現在的我，到底在想什麽？’
    艾倫眨了眨眼，笑得十分燦爛。
    係統在艾倫的眼前擴散，收縮，來回幾次。
    好像在深呼吸一般平複已經快壓不住氣急敗壞的情緒。
    然後。
    祂看到了。
    艾倫現在的想法是
    ‘猜猜看。’
    ‘我在想什麽？’
    除此之外。
    再無其他。
    十二年。
    那隱藏在執著於劍神流，執著於‘欲望’水麵之下的‘可能性’。
    開花結果。
    此時此刻，係統那不講道理的完全讀心能力。
    失效了。
    後兩章就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