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法利昂。
    劍神——加爾·法利昂的長女。
    現年十二歲，在劍神流上繼承了加爾的劍術直覺，擁有著無人能出其右的劍術天賦。
    是劍神流總道場這些年來，真正意義上公認的天才。
    當然，用加爾的話來說，也就是“一般，無趣的天賦。”。
    兩位劍帝卻不這麽認為。
    他們依賴著多年來的劍術經驗與教學經驗對著妮娜運用各種手段做過詳細的天賦確認。
    結論是，這孩子很會‘揮斬’。
    她揮動手上劍刃之時，心念完全放在劍刃之上，而非對手身上，揮斬出的劍刃，甚至沒有一絲殺意。
    她隻是在專心致誌地完成揮刀這件事兒。
    基礎坑紮實，加之心無旁騖。
    所以，她的刀揮的很快。
    幾乎擁有完美的光之太刀之‘形’，兩位劍帝甚至都有些可惜妮娜不會寫字，倘若她能將自己的經驗之談寫在紙上，那肯定是最為規範的教科書式揮斬模板。
    有‘形’的話，隻需要練習‘勢’就好。
    心氣所至，欲望所及。
    便無瓶頸之說，光之太刀突破也是勢如破竹。
    以當下的情況結合過去的經驗預計.
    她會在十五歲左右晉升劍聖，而在二十歲晉升劍王。
    繼而在二十五歲的年紀。
    加冕劍帝！
    是劍神流總道場年輕一代最璀璨的星。
    而這個時間點，他的表弟，法利昂分家布裏茲家的次男。
    ——吉諾·布裏茲。比她年紀還小四歲。
    這位未來會因為想要睡老婆習得連發形光之太刀擊敗加爾奪去未來劍神的天才，如今隻是一位剛剛晉升上級劍士的有點天賦的‘孩子’，光芒完全被妮娜所遮掩。
    妮娜，已臨近要突破劍聖。
    比艾倫未降臨的故事線早了幾乎四年。
    為什麽？
    “艾莉絲，半年前你用北神流偷襲，這次你還想用北神流偷襲麽？不遵守正當的規則，趁著彈開我的劍神用腳踹我！勝之不武！”
    妮娜擁有著一頭與加爾如出一轍的深藍發色，但是發絲柔軟，長度來到了肩胛骨的位置，且帶著柔順的弧度，雖然沒有艾莉絲的火紅頭發看起來有彈性，但勝在十分柔順。
    此時要比劍，所以她將頭發在後腦紮出一個幹練的馬尾，左側隻有一縷頭發垂落額側。
    啪，妮娜站在了艾莉絲身前，以雙手握持手中的木劍劍柄，劍尖遙指艾莉絲的臉頰。
    微微一挑，以作挑釁。
    艾莉絲理都不理她，隻是低頭看著自己腰側的劍，“還差一點兒要是哥哥在的話，就能告訴我到底哪裏不對了”。
    呢喃似低語，很不符合艾莉絲平時的大嗓門的作風。
    艾倫離開，對於身邊眾人的改變是潛移默化的。
    比如
    艾莉絲就在每日回憶艾倫的揮劍姿態中，變得越來越沉默。
    平時手中無劍時還好，她還是那隻喜歡叫囂的小獅子。
    手上執劍時，要麽威懾對方，要麽殺了對方。
    劍之聖地這些人不值得自己威懾，那麽就‘殺了’對方。
    手下見真章。
    哪兒來那麽多屁話！
    妮娜見自己被忽略，氣不打一處來。
    半年前眼前這‘紅獅子’第一次來到劍神流總道場，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父親便出口不遜，“什麽嘛，你就是劍神？哈？哥哥既然不在這裏，那你肯定已經是他的手下敗將！”
    當時劍神流總道場紛紛怒斥這出身貴族的無禮之輩，可父親大人卻是頗覺有趣。
    竟是勒令自己與這位出身阿斯拉四大貴族蠻橫野獸比試。
    還說什麽“基列奴教出來的麽？眼神看起來不錯，來，妮娜，試試她的劍，我倒要看看基列奴能教出什麽樣的弟子。”
    結論是。
    妮娜幹脆利落的敗了，就在她高抬光之太刀大上段的起手式之後，還沒有量裁官來示意開始。
    對方便猛然衝了過來！
    自己倉促之下立馬用大上段的無音之太刀斬向對方手中的木劍，企圖攔截對方，口中含著的嗬斥聲就要出口！
    就在那時，這完全不講道理的野獸竟是在劍刃銜接之後，立馬選擇棄刀，一腳便踹在自己的肋骨上，害自己骨頭都斷裂了兩根。
    劍神流之間的比試怎麽能這樣？？
    振劍之後應當是立馬選擇退身而去，再發起新一輪的進攻，以‘幹幹淨淨’的劍神流手段決一勝負才是！
    劍術比不上別人就直接上腳，這種暴躁的姿態不僅配不上劍神流劍士之名，甚至完全稱不上是一位劍神流劍士該有的覺悟。
    目無規則，無理取鬧，不擇手段。
    完全就是北神流的做派！
    哪門子的劍神流？
    真是羞於為她站在一座道場之中！
    然後妮娜懷著滿腔怒火，養傷三個多月，隨即在傷口還未完全愈合之際就向艾莉絲重新發起了挑戰。
    她要將這沽名釣譽的野獸從這座道場中驅逐而出！
    拿回自己劍聖之下第一人的稱號。
    卻是被輕描淡寫地以‘我沒興趣與天真的蠢貨比試’為由拒絕了！
    拒絕了？她竟然拒絕了自己的邀約？
    她難不成真認為自己是憑借實力擊敗了我？
    真是不可理喻！
    妮娜對艾莉絲簡直是厭惡至極，在這幾個月的事件中，夥同同伴拒絕艾莉絲加入他們的圈子。
    不過艾莉絲卻是完全不在意，隻是日複一日的開著她那輛奇形怪狀的車，去雪山之巔自己練習空揮。
    空揮？
    空揮都不願對我拔劍麽？
    好在，眼下來了一個對方強烈要求脫身劍神流總道場的‘試煉’機會。
    父親大人還說這是什麽劍聖試煉?
    看看好了，這到底是誰該晉升劍聖的試煉吧！
    一念及此，妮娜深吸一口氣，略微起伏的胸脯挺起，已然摒棄雜念，將心神完全浸入在手中的劍刃上。
    刀柄的反饋如此清晰。
    而昨夜父親大人的那一句“果然，妮娜你比之前有了很多動力，現在已經具備光之太刀之‘形’，明天，就跟那頭野獸較個高下吧。”將她的信心如火一般灼燒得熾熱明亮。
    妮娜的心卻迅速脫離了憤怒的情緒。
    刀柄上移，光之太刀起手式，大上段。
    姿態標準地仿佛教科書一般，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中的鬥氣都隨著注意力的集中在跳動。
    ——為什麽光之太刀需要起手式？
    因為光之太刀對於下盤的穩定性要求極高，且要求全身上下都處於一個能立刻發力的姿態。
    出劍，邁步。腿，腹，臂，腕四位一體。
    身體帶動鬥氣流動，鬥氣反哺肌肉活性。一瞬，全身鬥氣奔湧，宣泄到劍刃之上。
    將出劍的速度拉到極致。
    謂之光之太刀。
    標準，沒有一點錯誤的起手式。
    就是那個‘形’。
    它能幫助劍士集中注意力，充分調動身體各處的鬥氣，壓榨肉體潛能。
    妮娜在這方麵，已經做到了極致。
    “請賜教，艾莉絲·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艾莉絲抬眼瞅她，卻是不支起身來，保持著拔刀斬的姿態，完全沒有看妮娜的劍刃，反而以目光在妮娜的脖頸處遊曳。
    她的姿勢並不標準。
    這恰恰是艾倫為艾莉絲設計的教導方針。
    光之太刀是劍神流屹立於如今三大流派的頂端的頂級劍式，它幾乎在‘技’的領域達到了這個世界劍術的極致。
    但艾倫一直覺得它太過依賴於‘技’。
    你需要將身體調節到最適合出力的‘頻道’上，那意味著光之太刀作為最快的出劍手段，卻依賴於極慢的前期準備工作。
    穿越前看書時，在王都遭遇戰中，艾莉絲和基列奴隻是被北帝孔雀劍扔了幾顆強力粘力膠的「赤墨」便影響她們的身體平衡，導致她們無法揮斬出光之太刀。
    他便覺得不可理喻。
    六麵世界第一劍技，就這麽被破了？還有這種道理？
    奧爾斯蒂德用手刀當光之太刀用的時候也沒見人家專門紮個馬步站穩了啊？
    這對麽？
    於是艾倫摸索之後，想出了一個改良方法。
    光之太刀的出劍姿勢的本質是為了更好地調動肌肉，鬥氣，協調出刀姿勢，已達成最快出刀的結果。
    那麽最重要的其實並不是刀式。
    而是身體需要處於一個最適合拔刀的狀態中，那麽光之太刀的核心不是刀式，而是鬥氣的調用以及改善身體的能力。
    說白了，刀式隻是為了方便完成這一過程手段。
    既然是手段，那麽就有優化的可能性。
    他試驗過。拔刀斬，大上段，中段，這三種長久而來摸索總結的刀式，確實是最適合調取鬥氣出刀的姿態。
    但這姿態卻並不需要完全擺足。
    隻要牢記揮斬光之太刀那一刻鬥氣奔湧的感覺，作成鬥氣奔湧、改善身體的‘路徑依賴’，然後以三個拔刀式的出刀姿態為開關.
    那麽即便動作不那麽盡善盡美，也能在各種複雜的情況下，揮斬出光之太刀。
    他曾與基列奴分享過，得知這種東西並非自己的原創。
    這種手段在劍神流內部被稱之為‘勢’。
    而規規矩矩的拔刀姿勢則為‘形’。
    所有弟子都學習的是‘形’，因為這個更加簡單，不太需要很高的劍術悟性，配合上一定的天賦，以水磨工夫突破便是。
    那是他們不願意掌握‘勢’麽？
    倒也不是。
    而是這種歸納學習的方式，本質還是依賴於會光之太刀的劍士來進行改良。
    你光之太刀都不會，你怎麽記住揮斬時身體內鬥氣的奔湧感覺？
    那麽問題來了。
    我都會光之太刀了，為什麽還要冒著一不小心學倒退技巧的風險，去吃力不討好的整這個‘勢’呢？
    艾倫覺得這並不是吃力不討好，他不能護艾莉絲一輩子，那麽自然要讓對方擁有更加妥善的自保能力，如果未來她真碰著孔雀劍，到了生死相搏的那一步，難道要引頸就戮？
    那怎麽讓艾莉絲這個連光之太刀都還沒學會的小獅子提前打好學習‘勢’的基礎呢？
    很簡單，以各種姿態，在各種環境，斬出各種各樣的光之太刀。
    給她看！
    讓她感受！
    這聽起來很玄，飄忽地落不著實地。
    但很恰好的是，自家的妹妹，紅發的小獅子。
    她就是‘感覺派’。
    這種路徑依賴對於方法派的妮娜來說不可理喻，但對於感覺派的艾莉絲來說。
    是她真的是可以摸得著的.
    無形之‘勢’。
    艾莉絲沒有再說話，但她的目光已經表明。
    自己準備好了。
    ——
    樓上。
    “基列奴，你覺得這半桶水的‘形’跟‘勢’，誰會贏？”
    二樓，基列奴也同樣看著樓下的艾莉絲。
    她今天來，沒有告訴艾莉絲，隻是聽了菲利普的吩咐，確保讓艾莉絲能夠留在劍之聖地而已。
    她想了想，說道。“‘形’，妮娜的‘形’太過紮實，這是多年以來身處劍之聖地的優勢。
    這次的比試，已經禁止艾莉絲使用那些對於艾倫對練所養成偏向於實戰派的技巧。
    她失去了自己最為強大的優勢。
    而且
    艾倫他的‘勢’，帶著血腥味兒。
    對於艾莉絲來說太過遙遠，我勸過她”，說到這兒基列奴巧克力色的臉皮上露出了微妙的尷尬神情，尾巴拍打著自己的肌肉緊繃的小腿肚。
    “但是她已經不聽我的了.艾倫對她的影響太深，她堅信艾倫的所作所為皆是正確。
    我認為，對於絕大多數不，對於除了艾倫之外的所有劍神流劍士來說，‘形’比‘勢’更為重要。”
    基列奴的回答一板一眼，雖然不再稱呼加爾為師傅，但恭敬之態溢於言表。
    加爾掏著耳朵，“哦~那你覺得，老子的光之太刀，是‘形’還是‘勢’、”
    基列奴一愣。
    “看著吧，難得劍之聖地發生了些有趣的事兒，馬上就有結果了。”加爾漫不經心得談著手指，“不過，我對你口中那個小子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你確定他死在了那叫什麽大轉移災害之中？”
    基列奴垂下了眼，記憶中那極有自信的褐色眼瞳浮現在腦海。
    “.我相信他還活著，不，他肯定還活著。但他太久沒有回來，菲利普大人說了.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突然，樓下暴起一聲鋒銳的蜂鳴！
    ！！！！！！！！！嗡！！！！！！！！！
    太過熟悉！讓身旁加爾的嗓音都變得遙遠！
    這是光之太刀的吟嘯！
    基列奴兩隻狼耳豎起，猛地睜大眼睛，一步邁上前，趴著窗戶盯著樓下！
    瞳孔之中，是紛飛亂舞的如焰發色。
    艾莉絲抬起眼，看向基列奴，露出了比火焰還要熾熱的笑容。
    身後，傳來了加爾懶洋洋的嗓音。
    “勝負已分，勝者.”
    ——
    時間回溯。
    基列奴三句話的功夫之前。
    哢噠——6:25:12
    艾莉絲與妮娜對向而立。
    不太標準的拔刀斬，與極為標準的大上段。
    哢噠——6:25:13
    兩人的身影同時在原地消失，劇烈的劍鳴迸射而出。
    妮娜一步邁出，激起鋒銳的劍意從手腕與劍刃之間甩出，一劍便將艾莉絲的頭側的空氣洞穿！
    唰！
    劍刃懸在空中。
    一道刺眼的血線從艾莉絲的臉頰滲出，她赤紅的眼瞳直勾勾看來，妮娜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卻覺得不該如此。
    因為
    艾莉絲的劍刃就在自己的腰側外十厘米的位置。
    是自己勝了。
    沒錯，隻要這頭野獸不玩弄那些‘盤外招’，自己就絕對能戰勝她。
    “你輸了”
    妮娜神情不免有些自得，下一刻卻是皺起了眉頭。
    視線中，艾莉絲隻是直勾勾看著她，但是
    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專注。
    她皺起了眉頭。
    “事到如今還在目中無人？”
    艾莉絲隻是微微歪了歪頭，然而那雙眼裏卻依舊沒有任何情緒反饋。
    火紅的瞳孔焰火空燒，比臨近冬日的風還要飄忽。
    妮娜火氣瞬間便上來了！
    “你在做什麽？？艾莉絲·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妮娜一劍將對方的劍身蕩開，後撤一步，怒喝，“不服的話，那就再來！”
    隨即便是標準的揮斬，空氣炸出爆裂的風旋兒。
    劍刃破風而出，一劍紮向艾莉絲的腰部。
    這次艾莉絲卻是動了，她緊皺著飛揚的眉頭，伸出木劍攔在腰前。
    砰！！！
    妮娜的木劍彎出一個巨大的弧度，凝練的鬥氣隨即便將木劍繃直！鬥氣在空中拍打一聲脆響，將艾莉絲的身形炸開一米之外。
    這次妮娜見艾莉絲動了起來，卻是壓著自己手中的變招，劍刃在空中一卷兒，一步與艾莉絲錯身而過。
    擰步，小腿肌肉緊繃，鬥氣在肌肉之中奔湧。
    以落腳的腿為軸，迅速在原地扭轉身形。
    收劍，入腰側看不見的空氣‘刀鞘’。
    穩穩紮步於地麵之上，下一計光之太刀依然蓄勢待發。
    ——十分紮實地‘形’。
    視線中，艾莉絲的身形才堪堪扭轉一般過來，整個腰側露出了一片空門。
    妮娜眼瞳閃過光彩。
    就是這裏。
    極其精準的拔刀斬從她腰側掠出，一劍斬在了艾莉絲的腰側，後者好似十分慌亂地將劍刃翻轉，十分驚險地堪堪擋住這一擊。
    但，腳步不穩。
    砰！！！！
    猛烈的風在兩人身前被劍與劍的拉扯碎裂，艾莉絲的身體如同破了口的風箏被振飛在了空中。
    妮娜收刀，看著艾莉絲飛起六米多的身體，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身影反向掠開。
    她與空中的艾莉絲形成了一次短暫的注視。
    艾莉絲的眼瞳好似在看她，又好似在看遙遠的地方。
    她為什麽臨陣突發發愣？
    因為她在調動自己的欲望時，腦海中竄入了一道身影。
    那是許久不見的人
    “如果哥哥在的話，我就能問他”
    燃燒著的眼眸之中的場景，哪裏是此時此刻的劍神流總道場？
    斑駁的牆皮剝落，化為灰塵，消散。
    遠處的皚皚白雪扭成了伯雷亞斯府邸那煙雨迷蒙的秋日晨霧。
    霧中連接天地的雨幕遮擋著她的視線，讓她一直看不清就在身前屋簷不遠處站立的那道背影。
    那是艾倫的背影。
    瞳色熾熱，鑿不穿雨幕。
    招式之間，讓艾莉絲望不透何時才能站在兄長的身邊。
    雨風拉扯發絲。
    艾莉絲努力想看清楚。
    然後，在這即將落敗之際，她看到了。
    前麵那‘擁有距離’的背影微微偏頭，嘴角隱晦的抬起，往後看了一眼。
    艾莉絲一愣，隨即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
    他的身旁沒有人，是空的。
    艾倫哥哥不在自己身邊，但是他身邊的位置卻始終為自己保留著。
    那還需要問什麽嘛？
    不需要。
    那需要他在自己身邊嘛？
    也不需要。
    隻需要邁步，然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過去，站在他身邊就行。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赤紅瞳孔再次揚起燦爛的火，火勢一卷，便將過去與屋簷之上揮刀練劍的記憶燒的粉碎。
    眼前還是那斑駁的牆皮。
    紅色發絲依舊在艾莉絲臉頰紛飛，劍風拉扯出的傷口仍然滲出血液。
    心火，已經徹底燃燒了起來。
    艾莉絲在空中一個翻身，腳尖輕觸地麵。
    她對著妮娜笑了出來。
    妮娜卻是一愣。
    下一瞬！！！
    嗡！！！！！！！！！
    刺破耳膜的嘶鳴在周遭爆射而出！！
    妮娜隻覺自己周圍的聲音都遠去了，她兩眼一個恍惚。
    艾莉絲的身形消失在了她優秀的動態視覺之中。
    對，是消失。
    下一個刹那，妮娜覺得自己臉頰一熱，她怔然伸手摸去，垂眼，手上一條血線。
    是傷口.
    她好似意識到了什麽，低下頭，視線繼續低垂，循著空氣中新鮮的泥土氣息看過去。
    視線中，自己那一縷錘在額側的頭發正在風中打著旋兒。
    飄飄忽忽落在了自己身側的直徑半米的巨大地麵裂口之內。
    碎裂的磚石之下，褐色的泥土已從地磚之下翻了出來。
    好似剛才才被某種高速掠行的東西的氣浪裹挾而出。
    啪嗒，啪嗒。
    身後，有腳步響起，踩著碎裂的磚石走來。
    她懵了半晌，下意識偏頭看向身後。
    視野一花，艾莉絲恰與她擦肩而過，往劍之聖地的道場中走了過去。
    無需多言。
    光之太刀？
    也不過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