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列強石碑,強者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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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示信的抬頭印著冒險者協會的徽章,模樣精致。
    聲明內容很簡單,艾倫隻是打眼一掃便看清了。
    不過在最下麵幾行字映入眼簾後,饒是有所準備,他還是掀起了眉毛,想起了當時他救下的那些冒險者們。
    看來一年半前利維坦浮出海麵時,另外一艘船並沒有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不,船肯定是毀了。
    隻是那些冒險者實力都還可以,所以在海族沒有特意趕盡殺絕的情況下,存活下來的人還不少。
    至於後續,看樣子征討亡鬼秘劍一事並不隻是在小範圍內傳播,還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竟然還成立了冒險者團隊?秘劍之輝?
    而且
    SS級冒險者?
    念頭到這兒,一旁洛琪希嘶得吸了口氣,隨即露出振奮的表情。
    “群島幸存的大家都還活著麽?征討亡鬼秘劍竟然是SS級任務.”,說到這洛琪希臉色一僵,想起了自己瀕死的際遇和決戰時雷擊搔癢的名場麵,以食指撓著麵頰。
    “不過.以亡鬼秘劍的實力,和嵌合式迷宮的危險程度,SS級才是合理的要不是艾倫參與其中,我真想象不出來有冒險者可以通關這個迷宮”
    艾倫的目光卻停留在SS級冒險者的字樣上,他隨口向伊佐露緹問道。
    “看樣子你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洛琪希在我身邊?所以與洛琪希相遇時很快便認出了她?”
    伊佐露緹笑意有些僵硬。
    完全不知道。
    雖然她這一路上也有刻意搜集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的信息,但是得到的主體信息還是集中在救世主身上,並沒有過多描述對方同伴的模樣。
    畢竟這種英雄事跡的故事中心永遠集中在主人公身上,配角不配留有姓名。
    洛琪希隻尷尬了一瞬,也沒有留意伊佐露緹的神情,隨即興奮地拿起了男人手中的告示信,放在眼前瞅著。
    “艾倫已經是冒險者協會承認的SS級冒險者了,在此之前好像隻有北神三世才是SS級冒險者。
    嗯,現在想來之前在費舍冒險者協會時,那兩位職員小姐一直盯著艾倫的臉看,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麽?如果那時候北神三世沒有找來的話,想必艾倫現在已經擁有SS級的冒險者卡片了吧。
    我當時還對自己的A級冒險者等級略有自得呢看樣子.”
    說著話洛琪希表情迷茫了一瞬,喃喃說道。
    “奇怪.SS級.怎麽是SS級.S到F七個層級隻能承接自身層級與上下各一級內的委托,即便艾倫在沒有冒險者身份的情況下完成了SS級任務,也不該是SS級,而是F級才對啊”
    艾倫沒說話。
    反倒是那位著甲的士兵統製瞥了一眼艾倫,小心翼翼接過話茬說道。
    “看聲明內容,冒險者協會參考了附加規定,應該是考慮到艾倫.大人對冒險者協會做出了卓越貢獻,您剛才也說了,傳言中那群島的亡鬼秘劍不是那麽容易征討的”
    艾倫接過話茬:“所以我便跳過晉升等級的規則,直接成為SS級冒險者?”
    士兵統製點頭:“應該是這樣吧.”
    話語聲中,周圍的士兵們圍成了一個圈兒,都在打量著艾倫的相貌。
    “SS級冒險者?”
    “看樣子竟然真的是‘救世主’麽?”
    “與北神三世大人一樣的SS級冒險者.”
    “咳咳。”統製咳嗽了聲,左右打量了周圍,低頭對著艾倫說道:“這位女士剛才提到了北神三世大人您與他是友人麽?北神三世大人在紛爭地帶擁有很高的聲譽,也與我們嘉爾迪尼亞王國交好”
    艾倫打斷了他的話:“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仇人,既然確認了身份,我們便可以入城了。”他轉頭對著洛琪希等人示意:“走吧。”
    周圍一片嘩然,卻是很自覺的分開了一條路來。
    統製愣了愣,趕忙對身邊士兵打了個眼色,示意對方看好城門,竟是也不管後續入城的流民了,亦步亦趨地跟在艾倫身後。
    士兵們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撥人,一撥留在了城門口,另一撥則是環繞著艾倫往鎮子中走去。
    統製垂眼看著艾倫腰側的秘劍,猶豫了一瞬,繼續說道。
    “北神三世大人並未加入任何勢力.仇人這樣啊.我們嘉爾迪尼亞王國還是十分欽佩強者的,無論您與北神三世大人有任何仇怨,我們都歡迎您的到來,您看是否方便去南邊的王國首都科因,去見一見我們的國王大人呢?”
    艾倫:“你不用征詢你們國王的意見麽?”
    統製眼睛一亮,笑容愈發真切了:“國王大人對您的事跡可是了然於胸,一直想要見到您本人!如今機會就在麵前,怎能因為我的猶豫就錯過,到時候他絕對會怪罪於我!所以,我就鬥膽冒昧地邀請您去王宮一敘.”
    好家夥,這卑微的模樣給一旁的伊佐露緹都看愣了。
    她作為阿斯拉的水王,還真沒見過這麽個國王召見流程,而且這將軍明顯在國內擁有著很大的實權,剛才在大家入城時還冷著臉十分高傲,如今短短幾分鍾的時間,竟是能前倨後恭,轉變如此自然,笑得如此燦爛,生得兩幅麵孔。
    也是讓她長了見識。
    幾人身後跟著的克萊姆跟伊佐露緹的表情卻完全不同,隻見後者對這突然變化的場景有些發愣,隨即卻很好地適應了現在的場麵。
    昂首挺胸,斜睨著一旁的士兵們。
    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艾倫搖頭:“抱歉,我們趕時間,預計在這裏休息一兩天,便會繼續向南前往西隆王國。我覺得你們可以嚐試拉攏北神三世。”
    統製臉色僵住了。
    “北神三世.您不要揶揄我了,既然北神三世是您的仇人,我們既然邀請了您,自然沒有理由再去拉攏他.”
    “是他拒絕你們在先,還是你們放棄拉攏他在後?”
    統製麵皮一抽。
    這前後兩句話他媽不是一個意思?
    “這”
    艾倫打斷了他的話:“此一時彼一時,之前他拒絕你們那可能是因為太過高傲,你們失敗過,並不代表一直會失敗,再試試,算算時間,很有可能再這兩天他就能追上來了。”
    統製:“啊?追追上來了?”
    艾倫突然抬起了頭,隔著士兵們的身影看向前方。
    這一窩人擁著艾倫往裏走的場麵還不至於造成擁堵。
    奇迪的主幹道很寬,兩側的建築基本都在三層樓高,牆皮十分陳舊。
    下水道係統沒有修葺妥當,反而導致了鎮子中充滿了‘人氣兒’:
    酒館裏正騰出熱氣的食物味道;洗澡水倒在外麵的潮濕氣息;街道兩側流民絡繹不絕,喧鬧無比;依稀可以看到兩側各種各樣的店麵外搭著的雨棚。
    就在艾倫看向的方位,主幹道右側不遠處的一條巷子裏,突然衝出了烏泱泱十來號大漢,打頭的是個裹著頭巾赤裸著上身滿臉橫肉麵目猙獰的漢子。
    邁步步幅很大,速度極快,儼然是一位劍術高手。
    人影這才剛出現,他罵罵咧咧聲音便已經炸響空氣穿行而來。
    “他娘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狗崽敢在這兒冒充艾倫先生招搖撞騙,他娘的真是活膩了!”
    聲音落下,人已經來到了士兵周圍,他隨手撥開兩位士兵,就紮進了人群之中。
    “喂!你們統製人呢?我倒要看看是.是.”
    吆喝聲停了下來,這身高一米九的大塊頭瞅著抬臉瞧他的艾倫,明顯愣住了。
    臉皮抽搐了半天,瞅了艾倫老半天,才喃喃說道。
    “他娘的我不是在做夢?”
    艾倫看著這眼熟的漢子。
    ——對方就是當時跟自己一同進入煉獄迷宮幸存的劍士之一。
    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下一瞬,就見這猛男眼淚唰得就流了下來啊,隻見他用蒲扇大的手抹著臉,瞅著艾倫咧著嘴罵罵咧咧個不停。
    “我他娘的,還真是您啊.我還以為您死了呢這輩子再也見不著您嘞,您說這是什麽事兒啊?
    那主島那麽危險的情況都過去了,一個海難,他娘的您就消失了這找誰說理去?啊?
    他娘的都不讓人好好謝一謝,還有這種道理不成??
    怎麽還有這種道理啊?老子幹他娘的真是活見鬼了一點忙也幫不上,他娘的真是活見鬼了”
    短短幾句話,含媽量極高。
    表達的感情卻極其熱忱。
    艾倫看著他的模樣,笑了起來,走上前去,伸手摟住了這哥們的肩膀。
    艾倫在阿斯拉的度過了足足幾個月的時間,與貴族們勾心鬥角,說了無數句話,借勢弑父揚名。
    收獲的評價很多,什麽諸如胸有溝壑的伯雷亞斯家新星、狡詐如狐擅長權謀的新生代青年才俊,數不勝數。
    艾倫在王都時就聽膩了,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然而,他在主島隻度過了短短幾天,不斷奔波救人,總共下來沒說過幾句話,終於成功讓他斬了亡鬼秘劍。
    目前來看,收獲的評價也很多,什麽群島的救世主,什麽亡鬼秘劍的征討者,什麽SS級冒險者。
    但艾倫同樣沒什麽感覺。
    直到現在,看見眼前幸存下來的熟麵孔,聽著對方含媽量極高的問候,他竟是覺得:
    他收獲了那麽多的讚美,卻還沒有眼前這幾句罵娘聲來的動聽。
    猛男啪啪得拍了拍艾倫的肩膀,即便在哭,笑臉也顯得爽朗無比。
    他轉眼瞅著艾倫身邊一圈兒,在看到洛琪希等人也安然無恙時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他看向洛琪希的臉,打招呼道:“哈哈,魔術師小姐!您叫洛.洛.”
    洛琪希撓著臉,有些不好意思,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我叫洛琪希·米格路迪亞。”
    猛男點了點頭,又轉眼看向梅爾娜:“神擊術士小姐!我記得您是.”
    梅爾娜點頭示意,神態含蓄:“梅爾娜。”
    猛男點了點頭,又轉眼看向克萊姆,後者上來就要跟猛男擁抱,還沒等抱上,就聽對方咧嘴一笑:“瞎子!我記得你的名字!哈基姆,你這家夥,真羨慕你能跟在艾倫先生身邊。”
    克萊姆的笑容消失在了臉上。
    “我叫克萊姆!!而且我不是瞎子!!”
    ——
    艾倫在冒險者協會受到了盛大的歡迎。
    原因是因為猛男哥作為S級冒險者,在這奇迪算得上是聲名顯赫,僅次於北三那神經病。
    奇迪的冒險者公會看起來很破爛。
    各個角落都有修繕的痕跡,更誇張的是,它將旁邊的酒館收購,牆壁打通,擴充了一部分空間,多設置了兩個櫃台。
    看樣子就是這幾天發生的事兒。
    大家舉著酒杯在桌子上哐哐地砸,那是一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民風淳樸得讓艾倫有點不適應。
    “您好,又見麵了,請問您要贖回您夥伴的魔杖麽?”
    至於為什麽冒險者協會擴建。
    理由也很簡單,因為費舍漁村那前萊利鎮的冒險者協會在十多天前已經搬了過來。
    新設立的櫃台後,容貌豔麗,看起來很眼熟無比的職員無視了身旁的喧囂,依舊職業素養拉滿,眼睛明亮地看著艾倫開口。
    後者將從艾莉娜麗潔那兒得來的魔石碎片放在桌麵上。
    “是的。”
    職員起身,在洛琪希眯著眼的眸光下,將視線黏在艾倫身上,後退兩步,從一旁的櫃子裏摸出了洛琪希的魔杖,遞給了艾倫。
    後者接過魔杖,繼續說道。
    “我想要一份嘉爾迪尼亞王國和西隆王國的詳細地圖。”
    職員笑容滿麵。
    “請出示您的冒險者卡片。”
    艾倫:“沒有。”
    職員:“那您是否需要登記成為冒險者?”
    艾倫:“是。”
    職員:“方便給我看一眼您的劍麽?”
    艾倫將秘劍放在桌子上,職員細細打量了一番後,便從櫃台下拿出了一張空白的卡片,放在透明信息板上。
    伸手:“艾倫先生,請將您的手掌放在信息板上,我們需要錄入您的信息。”
    “好的。”
    “姓名?”
    “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艾倫伸手摁了上去,伴隨著職員輕輕敲打信息板角落的聲音,“咚咚咚!!”一旁酒杯敲擊桌麵的動靜愈發響亮,有人正在歡呼。
    “艾倫先生!艾倫先生!救世主!救世主!!”
    伴隨著幾乎掀翻屋頂的喧鬧嗓音,一條條信息在以投影的方式在櫃台前浮現而出:
    姓名: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性別:男
    種族:人族
    職業:魔劍士
    層級:SS
    隊伍:秘劍之輝(S)
    職務:隊長
    稱號:救世主
    刷!投影消失了。
    職員小姐雙手捧著卡片,站起身來,隔著櫃台遞了過來。
    艾倫接在手上,看向上頭以魔法陣紋路嵌合而成的人類語,抬眼問道:“打聽情報,三個問題。”
    “您請說。”
    “一:為什麽我還有個稱號?我看別人的冒險者卡片上好像沒有?”
    “二:冒險者團隊的上限我記得是七個人,怎麽之前得來的情報裏,秘劍之輝成員數量很多?而且好似得到了你們的認可?”
    “三:我此前沒有冒險者等級,按理說第一個等級是F才對,可為何直接可以授予SS?”
    艾倫看著職員的眼睛:
    “為什麽我擁有如此多的特權?”
    話語聲落下,酒館所有冒險者都停下了話語聲。
    艾倫問出的問題,他們也想知道。
    因為這確實不符合規定,如果硬說冒險者協會的附加規則開出的綠燈,可這燈也未免太綠了吧?
    嗯,雖然艾倫先生值得。
    但還是讓人感到好奇。
    職員小姐嘴角抬起弧度,唇角抿出兩個酒窩來:
    “這是強者該擁有的特權。”
    艾倫眯起了眼。
    猛男哥掀起眉頭:“什麽東西?強者?”
    職員對著身後的辦公人員擺了擺手,兩位身穿協會製服的男士走向冒險者協會最裏的櫃子前,打開櫃門,兩人一起抱出了一塊兒高約五十厘米,寬約三十厘米的石碑。
    將她托到了櫃台之前,咚得一聲放在了櫃台台麵。
    這玩意兒很顯眼,過於顯眼。
    以至於所有冒險者們都認得。
    下一瞬。
    冒險者協會發出了齊齊一聲嘶聲,隨即便響起了巨大的喧鬧聲。
    聲音嘈雜,音色不同,卻叫嚷著同一句話。
    “列強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