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威利家所在的“院落”，
    韋恩他們先是檢查了一下周圍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又或者埋下陷阱，然後才繼續輪流值夜休息。
    隨著一些約定好的暗號陸續出現，其他埋伏的人也似乎相繼就位。
    韋恩他們針對那個凶手的計劃，
    是大家根據適用於大多數非凡者的“通用理論”，逐漸討論出來的。
    盡管那個凶手在化為“霧氣”的時候，既可以免疫槍械的傷害，也可以飄浮或者借風逃竄，確實是不太好對付。
    不過按照非凡世界的常理來判斷，類似的“改變自身形態”的能力，
    要麽需要持續消耗一定的靈性力量，才能一直“維持住”特殊的形態，
    要麽就需要在“進行形態轉化”的時候，一次性地耗費較大量的靈性力量，隨後則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自然保持。
    通常而言，
    前一類的能力不太可能長時間一直持續，而後一類的能力，則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連續多次切換。
    從昨晚韋恩他們的遭遇來看，凶手剛開始灑煤油沒多久，把桶往屋子裏一砸，接著就又變成“霧氣”了，中間間隔的時間很短，估計更偏向前一類。
    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得經過實際檢驗才行，但可以先按照通常的情況先預估。
    而且凶手的“霧氣”形態，認真細究起來，其實也是一把雙刃劍。
    既然凶手變成霧氣時可以免疫槍械傷害，那麽很可能也就意味著，他在霧氣狀態下，其實也無法跟其它物體進行物理性的“交互”。
    ——換句話說，他在進入“霧氣狀態”時，很可能也打不了人。
    所以一旦參與的人數多起來之後，這就變成了一場接力賽。
    酒吧裏願意參與追捕凶手行動的非凡者，算上韋恩他們三個，一共有二十一人。
    如果凶手再次出現，那麽等他再次變成“霧氣”之後，
    等待著他的，就會是一場馬拉鬆。
    戰鬥力弱的非凡者們甚至都不需要參與戰鬥，
    隻需要按照分工，配合大部隊進行追蹤，然後及時釋放焰火指示位置，自然就會有其他人根據方向提前卡位或者是接力追蹤。
    而一旦凶手的據點或者身份暴露，又或者是他被迫解除了“霧氣”狀態、短時間內無法再變換，
    那剩下的，就隻是普通的殲滅戰而已了。
    韋恩一開始對這些方麵的非凡知識其實還不怎麽了解，
    但是隨著當時酒吧裏的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集思廣益，韋恩就偷偷地了解到了不少非凡知識，計劃也似乎在大家互相的反駁和討論中變得越來越成熟。
    比較有趣的一點是，
    這樣較大規模的集中討論，在教會或者警察局之類的組織裏，或許早就已經成為常態了，
    不過對於日常各自為戰的野生非凡者們而言，則似乎還是一種比較新鮮的體驗。
    於是隨著討論出的計劃的可行性似乎越來越高，不少人參與的積極性好像也隨之不斷提升，就連威利都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
    甚至為了逼迫凶手出現，大家還討論出了一個輔助計劃——
    調查煤油。
    這個世界的石油和煉油工業還處在規模較小的雛形階段，產量還不穩定，各地的價格暴漲暴跌，用處也主要是照明，還有小部分的機械潤滑。
    雖然煤油並不是管製原料，家家戶戶都可以購買，但是就正常的照明需求而言，普通人並不會一次性購買太大的量——使用普通家用煤油燈的話，一加侖煤油差不多可以用兩個月，也就是五六十個不通宵的晚上。
    要是省著用或者再搭配使用蠟燭之類的其它照明物，那還能用得更久。
    而煉製好的燈用煤油如今大概80美分到1美金50美分一加侖，一個標準木桶四十二加侖，怎麽樣都要三四十美金。
    那個凶手昨天晚上使用煤油來放火，應該是發覺情況不對之後臨時起意的，不然直接捅刀子更簡單高效，因此他準備煤油的時間不可能太長。
    但差不多整整一桶的煤油，無論他是偷的還是買的，商人都不太可能對此沒有印象。
    突然少了一個普通人家至少小幾年的用量，就算說謊都不會很難排查。
    ……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上午，
    韋恩按照分工，到大教堂去跟盧斯·波頓報備了繼續抓捕凶手的計劃。
    盧斯·波頓對於韋恩他們會繼續調查凶殺案，似乎並不是很意外，
    但他顯然是被韋恩說出來的具體計劃，給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剛拿到特許令才一個晚上，你就新招募了十多個幫手？！”
    “不是你想的那樣。”
    韋恩老實地跟他解釋道，“勘克斯城裏關注那個凶手的人本來就比較多，正好我們一牽頭，他們就參與進來了而已。要是換成了其它的事情，他們未必還會配合的。”
    盧斯·波頓對此不置可否：
    “根據河灣鎮那個假鈔窩點裏其他案犯的供述，那個凶手其實跟他們相對獨立，隻在有泄密風險的時候，會幫忙處理一些‘閑雜人等’。
    “可惜負責直接跟那個凶手聯係的頭目，因為持械反擊被當場擊斃了，不然我或許可以直接告訴你那個凶手的身份。
    “不過有一點我這邊已經弄清楚了。那個凶手似乎能根據假鈔裏的某種成分，直接定位到一定距離內假鈔的位置。之前的幾位受害人，或許就是因為那樣被找到的。”
    唔……
    這樣倒是和琳娜之前說的被“智慧賢者”警示了的事情對得上號……
    再一想的話，之前有幾位受害人雖然被搜了身，但是身上的財物並沒有被完全摸走，凶手有可能就是在找假鈔。
    而且凶手似乎還不怎麽缺錢……
    韋恩想了想：
    “如果我們最後找到的那個凶手，是個在城裏‘有身份’的人，我們會有麻煩嗎？”
    盧斯·波頓似乎是認真考慮了一下，
    最後他搖了搖頭，“捉拿連環凶殺案的凶手，無論是在法律上還是道德上都沒有瑕疵，隻要證據確鑿，沒有人會因此公然找你們麻煩的。”
    這可是你說的！
    韋恩趕緊點頭，“明白了。有你親口許諾，那我就放心了。”
    不過在韋恩走出辦公室之前，
    盧斯·波頓還是叫住了他，又稍微提醒了一下：“雖然我能夠默許你們的計劃，但是你帶著一群野生非凡者，還是盡量不要在城裏鬧出太大的動靜來。更不要傷及無辜，影響不好。”
    “放心吧。”韋恩習慣性地往腰間拍了兩下，“我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