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二、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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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自己此時處於“感知受限”又或者是“感知被誤導”的情況以後,
    韋恩開始做的,就是繼續試圖把自己喚醒,以及盡可能地發出大的聲響來。
    這兩件事要做起來其實都有點麻煩,韋恩這時候麵對的最大問題,就是無法確定“自己”究竟在做什麽,有點投鼠忌器,
    要是如果亂動武器的話,那可能會發生韋恩以為自己是在跟壞人對射,但實際上卻是被幻象誤導著在槍擊自家小夥伴之類的事情。
    好在雖然別的指標都不可信,但韋恩自身靈性力量的消耗量,似乎卻是那個邪靈無法篡改的,
    於是韋恩就像個“睜眼瞎”一樣,開始在幻覺的誤導中摸索。
    比如說韋恩“看到”了一麵牆、也“摸到”了它,可是當他試圖往牆麵上被接觸的部位注入靈性力量、卻發現靈性力量壓根就沒有減少的時候,那就說明“牆”是假的,
    反過來也一樣,有些牆壁韋恩“看不到”也“感覺不到”,不過靈性力量卻可以往裏注入,那就是存在真的“牆”、真的“東西”。
    然後靈性力量消耗量反常的,就可能是接觸到了別人的身體或者奇怪的裝備,不能亂碰,
    發現“牆壁”突然斷開,則可能是自己到了走廊或者房門或者樓梯口之類的位置,接著可以再根據地麵情況判斷。
    突然感覺,
    盲人的生活好像確實是真的很辛苦……
    邪靈也並沒有坐以待斃,也製造了各種幻象來幹擾韋恩,
    比較麻煩的是,邪靈製造出的各種幻象都非常真實,比如它做出來的“火”,就真是灼熱而滾燙的,靠近了會感受到“熱量”,皮膚和肢體也仿佛真的會被灼傷和燒毀,甚至還能在這個過程中聞到焦糊味,
    如果不是自愈能力無法生效,靈性力量在這個過程也中沒有發生損耗,那韋恩可能都沒辦法分別真假。
    普通人就算能分辨出火焰的真假,那或許也沒用,虛假的疼痛也依舊會讓人痛得死去活來的,
    沒有自愈能力和作死經曆作為心理後盾,這種事情可不好熬。
    之後韋恩就嚐試了各種呼救辦法,比如說大聲喊叫或者安全鳴槍,
    其中比較大一點的“活”,是韋恩在周圍一片暴風雪的幻覺之中,摸到了外牆的窗戶旁,然後往窗外放了教會製式的焰火型手持信號筒,
    雖然韋恩自己還在幻象之中,“看”不到焰火騰空,不過應該是發射成功了。
    ——外牆的窗戶構造不一樣,所以位置估計沒錯;信號筒的發射方向是韋恩反複確認過的,還錯那也沒辦法。
    發射完以後,韋恩還往信號筒的一端摸了一下,靈性力量能感知到其中一頭已經“變空”說明確實已經完成發射,
    而且自愈能力突然可以發動了,靈性力量的消耗量1%不到,估計是手指被焰火發射的殘餘熱量給燙傷了……
    韋恩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一種辦法真正起到了效果,
    但是最後隨著“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亮起,韋恩突然感覺自己的腦殼仿佛被幾百根針同時紮了一下,
    接著等白光消退,他就發現,“自己”原來真的還停留在最後檢查的那棟房屋之中。
    這時候屋內亂七八糟地躺了不少人,基本都是韋恩這組負責檢查的小夥伴們,
    一個個都東歪西倒地昏迷著,教會製式的特製油燈也都各自熄滅著掉在地上。
    再看看此時屋內的情況,滴落的血液到處都是,不少血手印從牆壁一直摸到地板上,還有幾個都拍在了窗戶的玻璃上,
    雖然韋恩也覺得這個畫麵看起來有點讓人滲得慌,但是這些血跡和血手印,好像其實都是韋恩在陷入幻覺裏的時候搞上去的,韋恩的身上到現在還沾著不少血……
    大衛·米爾斯很快就渾身冒著熒光、還帶著兩三個人看起來比較厲害的人從大門處闖入,
    此時屋外已經圍了一圈像是驅魔牧師的人,其中有些還舉著燭台在念著經什麽的,剛才的“白光”似乎就是他們的手筆,
    大衛·米爾斯顯然也被屋內到處血跡的情況給驚到了,揪著躺得離他最近的成員就往大門外拉,同時大聲地下著命令:
    “預備隊立即參與營救,邪靈很凶殘,必須盡量減少傷亡。重複,邪靈很凶殘!”
    唔……
    韋恩沒有幫那個邪靈狡辯,畢竟硬要說起來的話,那確實就是它造的孽沒錯。
    ……
    有一堆教會的專業驅魔牧師在場,韋恩最終沒有去圍觀牧師們和邪靈的大決戰,
    大衛·米爾斯在忙完之後,才過來跟韋恩這邊通報了情況:
    “那個邪靈盡管已經很虛弱,但位格不低,我們已經嚐試把它封印了回去。”
    “哦,”韋恩點點頭,“還有呢?”
    大衛·米爾斯稍微想了想,“沒有了。目前能確認的情況大概隻有這麽多,那個邪靈的來曆我們可能還需要時間研究。”
    “不是,我們偵探社今晚出動了這麽多人,你看我現在身上還沾滿了血跡,就沒有教會內部的貢獻獎勵嗎?”韋恩很淳樸。
    “唔……處置邪靈是本地驅魔部門的日常工作,你們接受的又是我的個人委托,所以可能無法獲得額外的貢獻……”
    韋恩於是就更淳樸了,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再說:
    “你不要替上級否決嘛,你把我們偵探社今晚積極配合的態度和實際取得的效果,還有我們偵探社的合理訴求一塊都匯報給巴齊尼牧師,讓他來決定吧。說不定他出乎你的意料,其實會是個慷慨的教區管理者。”
    大衛·米爾斯點了點頭,看到這時候天色已經漸亮,還順便問了韋恩一句,“你昨晚都沒有好好休息,身上還受了這麽重的傷,需要我寫證明幫你請假休息嗎?”
    韋恩兩眼一亮,“可以嗎?”
    “當然可以,本地的驅魔部門和你們的神學院還是有一定聯係的,一周之內的請假應該問題都不大。”
    一周之內啊……這就沒意思了。
    “那你幫我分開來寫吧,把一整周的證明拆成六張一天的,我今天先用一張,以後有需要的時候還可以再用……”
    韋恩一邊說著,一邊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我們學院教堂把支援的人手派過來了嗎?我還想認識一下那位能在人群中找出非凡者的家夥。”
    大衛·米爾斯聞言,順手就往稍遠處一指:
    “你要找的人,其實就是派席爾牧師,他現在在那邊。”
    韋恩順勢一望,那邊那位看起來顯得老態龍鍾的年邁牧師,此時正好也看了過來,
    對方臉上的表情不失慈祥,還微微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