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一、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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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穿越者,
    韋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算是相當“見多識廣”的。
    比如說韋恩對於所謂“非凡者”的概念,就比較容易接受,
    按照他的理解,假設“非凡力量”也是一種“力量”或者“能源”,那麽非凡者們之所以能做出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也許就是根據某種特殊的“能量守恒定律”,在消耗著體內的非凡力量或者靈性力量而已。
    在這個前提下,不同的非凡者們會有大致相仿幾個的“領域”,又會有不同的非凡能力,也就變得比較好理解,
    可能就像是不同的酸或者堿,和不同的元素生成了不同的“化合物”那樣,
    比如說金屬和鹽酸反應,那就會生成氯化鉀、氯化鈉什麽的,會具備一些大體相似的特征,具體分析又各有不同。
    然後相同的“化合物”,或許最終也會呈現出不同的形態,
    就好像同樣都以“糖”為原料,但實際上製作為成品出現在市場裏的時候,
    卻會有糖漿、糖塊、糕點等看起來幾乎完全不同的糖類製品,甚至還能發酵出酒精和醋之類的更多其它種類產物一樣。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繼續往下走,
    非凡者會隨著位階的提升,慢慢地變得“非人化”,其實也就很好理解——
    比如說往木帆船上安裝鋼鐵製品,少的時候那叫“加強”或者“加固”,裝上火炮可能就是“軍艦”,外殼全焊上那就叫做“鐵甲船”,
    焊得不牢、負載過重,木帆船本身就可能因此“解體崩塌”,
    要是加裝得連木頭的“本體”都變成了“配件”,最基礎的動力係統也從“風帆”換成了“蒸汽引擎”之類,再加上輪子或者機翼什麽的,
    那最終湊成的玩意,或許就跟“木”“帆”“船”三個字的關係都不大了,底層的運轉原理也會變得完全兩樣。
    “硬件”方麵的事情好理解,參考“機械改裝”就能大致有個概念,
    “軟件”方麵就顯得有點玄乎了,哪怕是所謂的“賽博精神病”,在科幻界那邊都很難有個定論呢……
    按照神聖教廷的神學家們從《聖典》中挖掘出來的概念,
    “自由意誌”,或者說人的“靈魂”,應該是獨一無二並且帶著“易碎”和“頑強”雙重屬性的玩意。
    比如說哪怕僅僅隻是普通人,都可以通過毀壞肉體的方式“消滅”一個靈魂,也可以通過信仰和教育等方式“改變”一個自由意誌,
    但按照聖靈信仰中的理論,自由意誌和靈魂來自聖靈的“賜予”,卻又是無法輕易被“磨滅”的東西——哪怕是比較厲害的“邪神”或者“魔鬼”,也無法輕易動搖那些高潔的意誌和虔誠的靈魂。
    韋恩詢問了伊妮莎和琳娜,又自己琢磨了一陣,
    還是不清楚在這個非凡的世界裏,“借屍還魂”是不是一種可行的操作。
    從那個“拉勞瑞夫人”被查證主導的“幸運硬幣”事件,稍早一點的那個改動聖徽的“七宗罪”案件,還有韋恩親自體會過的被“魔鏡”拉入幻覺中的經曆來看,
    “非凡力量”或者說其中的一部分“非凡能力”,很顯然是可以直接作用於“精神層麵”的。
    可是就算“改變”簡單,
    原封不動的“整體搬遷”,那難度應該也完全不一樣才對……
    要是往簡單了想,“換個靈魂”或許就跟軍隊裏換個小隊長一樣容易,一聲令下就能立馬完成操作,
    但要是往複雜了想,那沒準就像是在麵對保持著微妙“多重平衡”的屎山積木一樣,你敢稍微碰一下,它就敢立馬完全崩塌給你看……
    哪怕再重新搭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
    也可能不再是之前的“那一個”了。
    韋恩之所以會往“借屍還魂”的方向聯想,主要還是因為不小心看過了派席爾牧師的遺囑,
    一個感覺隨時可能“嗝屁”的壞老登,通過欺騙別人長期服用某種藥劑,起到了影響別人“靈魂”的效果,
    倒也不是說派席爾牧師不能“熱衷科研”,但哪怕是“科研”,也得有個目標或者方向吧?
    韋恩如今作為一個純真美利加本土人,在這方麵就比較淳樸,
    既然有人想把一片土地上的“原住民”給趕走,那肯定是先懷疑對方想要“自己占”,又或者是“想賣錢”。
    稍微琢磨了一陣,感覺自己想不清楚,
    趁著第二天正好是禮拜天,事情又可能涉及到教會的牧師,韋恩就又跑到裏士滿的大教堂去了。
    ……
    本來韋恩還以為,把自己的懷疑告訴湯姆·哈根,會是一件講解起來“很麻煩”的事情,
    結果沒想到,湯姆·哈根的反應,卻比韋恩想象中的要迅速了許多:
    “韋恩你的意思是,你認為派席爾牧師有可能在進行某種禁忌的實驗,最終目的是為了替換靈魂、占據別人的身體?”
    韋恩連連搖頭,“不是‘我認為’,我隻是在‘猜測’,覺得‘有可能’而已。”
    湯姆·哈根攤了攤手,示意自己的辦公室裏“說話很安全”,
    不過他又很快陷入了思考,“如果是派席爾牧師的話,倒還真是讓人有點意外……我們好幾次都把他排除出了懷疑名單。”
    “你們已經懷疑有人在這麽做了嗎?”韋恩問。
    湯姆·哈根搖了搖頭:
    “並不是你說的這件事情。
    “喬治伯格之前先是教區教堂裏的聖徽被人汙染了,然後相關的罪犯又被滅了口。還有人往那裏運送了所謂的‘魔鏡’,幾乎又要造成事故。
    “後者暫且不提,前者無論是動機還是實施,都是惡意很明顯的行為。”
    韋恩默默地提取了那幾次事件中的關鍵詞,試探著問了一句,“光明教會?”
    “嗯。”
    湯姆·哈根沒有否認,“很顯然,他們一直都在。而且就像是舊傷口一樣,時不時地就要發作一陣。”
    但是湯姆·哈根好像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光明教會如今在美利加就像陰溝裏的老鼠,除了在暗地裏‘傳播疫病’以外,基本上都忙於延續存在以及發展壯大……派席爾是老資格的牧師了,這麽多年來雖然小毛病不少,但從未在根本上出過問題,沒想到現在反而參與到了光明教會的事情中。”
    韋恩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
    “等等,之前我送過來的那些藥劑不是都還沒被鑒定出‘有問題’嗎?為什麽單憑這個猜測,你就這麽懷疑他了?”
    “有些事情,如果能大致猜到對方想要的‘結果’,那麽再倒推回去,就會變得很容易。”
    湯姆·哈根說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
    然後他的臉上就露出了輕蔑的表情,“嗬,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