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七、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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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麥肯·瑞夫又拉扯了幾下,那家夥就逐漸變成了一副“話我已經說完,你們自己看著辦”的死狗模樣,
    眼看著暫時套不出更多的情報,幾人就暫時離開病房走到小樓外。
    距離稍遠之後,湯姆·哈根便開始邊走邊給隨從們下令:
    “安排一些人分散在市區內布控,發現可疑人員立刻報告。這家夥目前還能使用的人不多了,我猜人數應該不到十人,大致是一支小組的規模,不過可能會分頭行動。這些人應該都是比較死忠和核心的同夥,平均素質可能不低。
    “盡快把他要求的東西準備好,提前對馬車進行‘預處理’。這家夥選擇談判,說明單靠他自己已經無法逃脫關押,但要預防‘暴力營救’和‘墮落者失控’可能會造成的損失。
    “安排人立刻返回裏士滿,采取預防性措施。光明異端們在喬治伯格都安置了這麽多封印物,裏士滿和其它城市可能也有,這家夥的做法可能會引發光明異端的連鎖反應。”
    湯姆·哈根在這方麵的經驗頗為老道,韋恩一時半會能想到的辦法暫時也跟他差不多,
    幾個隨從迅速去傳達指令,韋恩回憶了一下之前“被汙染的聖徽”和“鬼鏡”造成的影響,試圖稍微寬慰湯姆·哈根:
    “往好了想,光明教會之前投放的東西,基本都是在暗中製造混亂的類型。從動機上推測,其中會在短時間內造成大量傷亡的比例應該不多,我們的時間還算充裕。”
    這年頭要大量造成直接傷害,僅以韋恩目前了解的情況而言,民間最管用的還是烈性炸藥,
    要是點支蠟燭旁邊捆上烈性炸藥,韋恩覺得那玩意恐怕比所謂的“封印物”還要更能迅速製造恐慌。
    光明教會的生存策略目前看起來主要是“寄生”,單純的製造大規模騷亂對他們而言意義不大,之前更可能的動機,沒準是想暗中造成汙染,或者引發騷亂把人“弄下去”,再順便安插自己人,
    至少他們不是那些以收割或者獻祭生命而聞名於世的異端組織。
    湯姆·哈根的表情並沒有放鬆:
    “這反而才是更棘手的地方。如果威脅足夠大,在‘必須消滅敵人’的前提下,‘傷亡’就會變得不再是重點。
    “像那家夥現在這樣,使用光明教會的封印物作為籌碼,頂多也就是Ⅲ級到弱Ⅳ級威脅的程度,‘確保封印物的收繳’和‘避免人員傷亡’這兩件處理起來更麻煩的事情,就會變成事後評估處理狀況的關鍵。”
    唔……
    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像在小鎮遭遇大規模匪幫襲擊的時候,人們會認為在抵抗過程中出現一些損失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但如果隻是一兩個凶悍的歹徒來襲,人們就會覺得無論出現任何損失,那都是執法者的過錯或者失職。
    ……
    琳娜被迫帶著人跑回偵探社去接娃,
    威利還好說,但是艾瑪被牽扯進來,不知道戴蒙·麥奎迪會不會鬧脾氣或者撂挑子,
    而且光明教會的這幫人看起來神神叨叨的,韋恩其實也擔心他們會不會對這兩個小孩子造成汙染什麽的。
    不過就像警匪片裏的那樣,有時候為了勾出其它罪犯,表麵上總是不得不做做樣子配合演戲,
    比如哪怕是用報紙做成假贖金或者偷偷安裝定位器,再怎麽樣也要給綁匪準備鈔票之類。
    湯姆·哈根留在這裏爭取盡量拖延時間,韋恩和伊妮莎則也和幾個驅魔牧師一樣,先分別帶著一隊人去排查可能有問題的地方,
    之前聖徽被汙染的事情發生之後,理論上教會應該對市區內的重要地點進行過事後的排查,如果它們真的一直存在又沒被發現,那就說明在“解封”之前,它們看起來應該和普通的玩意差不多。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學校和醫院的嫌疑應該比酒吧更大,
    畢竟前兩者在某種意義上都是公共設施,出事之後造成的影響會更大,後者哪怕是炸出了蘑菇雲,按照這個年頭的輿論氛圍,基本也都怪不到教會或者執法機構的頭上。
    於是從“人員密度”和“風險後果”的角度來考慮,伊妮莎此時去的是學院裏那個修道院似的女生宿舍,
    韋恩則挑了一家市區內位於學院相反方向的公立醫院,趁著眼下還有時間,先把對方往壞了猜,防著對方故意兩頭搞事,避免到時候被迫來回奔波。
    就算封印物在解封之前看不出異樣,不過考慮到“午夜之前”這個時間節點,
    假設對應的東西是“解封後立即生效”的類型,那麽這會兒東西附近就應該會有準備行動的“可疑人員”,
    而如果對應的東西需要“解封後過一段時間才能慢慢生效”,那麽這會兒大概就相對容易被發現。
    也許是綜合了市區地價和普通民眾很可能沒有私人交通工具的考量,那家公立醫院的位置就大概處於所謂的“鬧市區邊緣地帶”,
    不算特別偏,但和相對熱鬧的商業地段也稍微有點距離,算是市區裏的郊區。
    馬車行進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大概是路程走了個百分之七八十,街景已經顯得不再繁華,
    韋恩看見路邊一家私人診所的招牌,瞅了瞅注意到二樓還拉著窗簾亮著燈,於是等稍微走遠過了下一個路口之後,就讓桑德斯把馬車給停了下來。
    “怎麽了?”隨行的驅魔人員很快就湊了過來,詢問情況。
    韋恩其實也是被迫害妄想症發作:
    “那個叫安東·齊格的殺手,在被救走的時候應該還帶著傷吧?
    “這裏距離可能出問題的地點不算遠,地段也不算太熱鬧。我覺得罪犯有可能先尋找一個地方進行應急處理和休整,然後等時間差不多了再按照預定計劃行事。剛才那家私人診所看起來就很可疑。”
    這一隊人目前歸韋恩指揮,韋恩說的理由沒啥大問題,這會兒回頭看看也還算“順路”,
    於是驅魔人員們很快就配合地掉頭,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還很自覺地安排了幾個人先分散返回,還有稍微繞路以防萬一的。
    因為離開得並不遠,眾人很快各就各位,
    韋恩帶著一兩個人在明處拉動了私人診所門口的門鈴,就準備假裝要看急診。
    考慮到這個年代的特點,有些私人醫生其實就是住在診所裏的,工作和生活是同一個地址,以方便病人尋找,晚上亮著燈也不算特別奇怪,
    一樓黑漆漆但二樓亮著燈也解釋得通,畢竟煤油和蠟燭都是錢,私人醫生就算收入不低,能省就能也不是壞事。
    不過懷疑就像家裏的蟑螂,既然感覺可能有問題,那韋恩不看一眼就還是不放心,
    主要也是因為這裏的格局看起來不太適合中產階級日常居住,像私人醫生這樣擁有體麵又實用職業的人群,在這年頭是很多社區都非常歡迎的“好鄰居”,有些房東甚至可能會為此減免房租。
    美利加人還是挺追求“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的,比如說黑石鎮裏的鎮長,白天他出現在農田裏和鎮民聊天湊近乎不奇怪,但他要是晚上突然打算住在農場的破舊小木屋裏,就很值得關注。
    像是中年男人的回應聲在門後傳了出來,表示醫生已經外出,暫時無法接診,
    而暗處一個本地驅魔部門的人,表情則瞬間從放鬆狀態轉為了警覺,似乎是認為聲音不對。
    沒想到還真的似乎有收獲,
    看到他對著自己微微地搖了搖頭,韋恩於是就繼續敲門,死皮賴臉地說自己肚子實在太疼,能隨便拿點止疼藥就行。
    門裏邊的人又推脫了兩次,韋恩的樣子便也越來越像惡棍,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還往門上踢了兩下。
    眼看著韋恩的動靜越鬧越大,門內的聲音也漸漸走到了門後邊,
    對開的大門帶著門鏈,被打開了其中的一扇,
    半張臉在門縫中露了出來,裏邊是個笑起來嘴巴彎得像括號一樣的蘑菇頭。
    對方似乎沒認出韋恩是之前追擊過他的人,但韋恩在教會醫院裏見過這家夥被馬車撞暈後的模樣,
    於是韋恩飛起一腳就踹了過去,早已經暗中準備好的手槍也同時被擊發。
    “砰!”
    槍聲和踹門的動靜響成了一聲,一個光點則從門縫中“biu”了出來。
    韋恩條件反射地一躲,臉上被擦了一道,
    臥槽,
    這家夥可真毒啊,“子彈”上還淬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