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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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閣裏,兩派人吵的屋頂上的瓦片都快掉下來了,服侍的小官都戰戰兢兢的,老嚴嵩自七十以來,第一次拍了桌子,偏偏徐階還寸步不讓,這也是一件稀罕事,近兩年徐階韜光養晦裝他的忍者神龜,已經很久沒有跟嚴嵩叫板過了。

    對於一輩子讀聖人書的徐階來說,讓他放著幾十萬災民不管,這還不如殺了他,在其位謀其政,在這內閣裏待一天,就要幹一天宰相該幹的事兒,這也是為什麽他那麽看不上嚴嵩的原因。

    嚴嵩怒道:“難道我願意看著百姓活活凍死不成?我才是這內閣的首輔,老百姓要罵娘,也是罵我嚴嵩的娘,皇上要怪罪,也是我嚴嵩的罪過,不是萬不得已,誰能放棄自己的百姓?”

    徐階頂撞道:“嚴格老!你也說了你是這大明的首輔,在老百姓心裏,陛下是天,您就是這兩京一十三省,八千萬百姓共同的父母官,哪有做父母的,眼睜睜看著自家的子女凍死的道理?您可知您這一攔,攔的不是這幾十萬的災民,而是這天下人心啊!”

    嚴嵩更是怒不可遏,嗬斥道:“徐少湖!你不要扣大帽子,老夫玩兒這招的時候你還在延平府做推官呢。這不是沒有辦法麽?弄進京城裏來,這天氣難道就能轉暖不成?該凍死的照樣要凍死,又能起得什麽用處?萬一這些災民在這天子腳下作亂,擾了京城的安危,又該如何是好?”

    徐階:“難道,身為天下的首輔,有困難就要躲麽?這是幾十萬條命啊!沒有辦法可以想辦法,幾個月的時間,未必就不能相想出辦法,實在不行,京城的房屋結實,富貴人家多些,據我所知,嚴閣老的府邸,占地四百畝,就住了一百多人,少說也能住進去幾千個災民。咱們可以號召京城裏的達官貴人,讓他們委屈委屈,讓出些房間來給災民住,就算再不濟,京師各種物資也總比地方充足些,可以讓災民得到更好的照顧,哪怕是少死一些,也是好的啊”。

    嚴嵩還真有一點被說動,但是嚴世蕃可不幹了,嚴嵩畢竟老了,心善,不管怎麽說也是讀了幾十年聖賢書的,仔細思考著著徐階說的話是否有道理。

    但是這嚴世蕃可就不幹了,一聽這徐階還想讓災民住在自家的房子裏,這不是開玩笑麽?自家的宅子是放自己的嬌妻美妾的,怎麽可能給這些泥腿子住?萬一要是給住壞了怎麽辦?萬一要是丟點東西可怎麽得了?

    當下,嚴世蕃就開口道:“徐閣老此言差矣,京城也是重災區啊,除了東西兩城以外,崇文宣武哪裏沒有災民,光是安置咱們京城自家的百姓,就已經很吃力了,要是再加上這幾十萬難民,就是填滿整個北京城,也依然不夠住的。

    一下子湧入這麽多人口,治安怎麽辦,咱們這些朝廷命官,救助百姓是天經地義,但其他的貴人要是不肯,你還能逼著他們接納難民不成?到時候要是真的生了亂子,我爹這個首輔肯定是不用當了,你這個次輔,倒是正好可以上位啊!”

    (老北京有貴東城、富西城、窮崇文、破宣武的說法,這應該是清朝的說法,本文就當明朝時的格局跟清朝是一樣的)

    徐階大怒,恨不得一個大嘴巴抽上去,這時候隻聽外麵響起一個年輕的聲音:“什麽事兒都推給地方,還要京官兒有什麽用,京城的百姓是我大明的百姓,西北的百姓就不是了麽?抗擊韃靼,最苦最累的就是他們,十之**都是軍戶的家屬,真要給他們攔在外麵,不怕邊關的將士寒心麽?”

    敢在這內閣這樣說話的年輕人,全天下也沒有幾個,這時候發聲的,自然是小天了。

    小天對這場天災也是頗為重視的,因此他並沒有立馬趕回江南去,尋思這麽大的事情,萬一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呢?這一天他來內閣,也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麽忙,這還真是小天來大明這麽多年,第一次主動去內閣找事情。

    按理來說,內閣這種地方是不應該允許閑雜人等隨便進的,除了幾個大學士,少說也得一部侍郎才有資格進去,那還不一定有資格說話,隻有聽的份兒。

    但小天不同,他現在身份名望都不低,前些日子議定藩王法案的時候也沒少往這兒跑,把門的太監都認識他,他又是所有太監的朋友,自然不會攔著他,所以,理所當然的,他走到門外幾百米的時候裏麵的爭吵就聽了個一清二楚。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聽到嚴世蕃這番畜生言論,當場就加入進來了,直接就跟嚴世蕃懟起來了。如果是其他人,可能這還不算什麽,嚴世蕃雖然是嚴嵩的兒子,但內閣本來就是吵架的地方,別說他了,嚴嵩被噴也是正常。

    但是小天可就不一樣了,這還是小天數年來,第一次跟朝廷上的人明刀明槍的站出來互懟。

    在眾人的印象裏,小天雖然年紀小,但是做事也算是圓滑,好像完全沒有原則立場一樣,兩邊都不得罪,從來不跟人紅臉兒,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麽事兒,也是兩頭和稀泥,滑溜的跟泥鰍似的。

    這要是換了別人,這做派肯定是兩頭不討好,但小天可不一樣,不是說他真的有多高的水平,他離滴水不漏還有些差距,實在是他的地位太特殊,而且也太年輕了些,沒有人願意得罪他,相反的,為了拉攏他,嚴黨和清流都費足了勁。

    這是小天第一次跟別人針鋒相對,而且對象還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哪怕小天對著鄢懋卿這樣的嚴黨骨幹噴,可能都沒什麽,可這是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啊!

    所有人都嚴肅起來了,小天第一次開噴,內容什麽的都已經不重要了,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大事件!

    不是聽說這定遠侯,因為胡宗憲的關係,跟嚴黨走的稍微近一些麽?可是看現在的意思,似乎好像不是這個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