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爭執和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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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李春芳是個老實人,老好人,平日裏沒什麽主張,雖說入閣時間比徐階還早,但卻心甘情願但把次輔但位置讓給了他,平日裏能不多話就盡量不多話,如果不是用得上,幾乎都讓人想不起來這麽號人,反正首輔和次輔怎麽商量我就怎麽幹,被人戲稱為泥朔閣老,意思是他這個大學士,當的就跟廟裏菩薩一樣,看著威嚴,但其實屁用沒有。

    但他到底還不是個棒槌,稍加思索便開口道:“定遠侯剛剛說的,確實說有的,隻是,,,自從代宗之後,便形同虛設了。”

    他隻說了代宗,但眾人全都明白了,不就是土木堡之變麽。

    土木堡之變,應該說是整個明朝曆史最大的轉折點,五十萬大軍被消滅,將門子孫隕落無數,連皇帝本人也做了瓦剌的俘虜,從此再也沒有了大明的國威,隻能在異族的鐵蹄之下苟延殘喘,這是大明君臣子民心中永遠的痛。

    要知道,英宗以前,從來都隻有大明打蒙古人的份兒的,草原異族根本就不敢靠大明稍微近一點。(實在不明白,像朱祁鎮這個逼樣的皇帝,為什麽會被追封為明英宗,他特麽哪裏英了,簡直就是皇帝的反麵模版啊)

    但是土木堡之變,對大明文臣集團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勳貴們在這一戰中幾乎死光,爵位下麵也失去了自己的忠誠將士,從此隻能淪為空有尊貴名頭,其實毫無實權的閑雜人等,文臣們更是伺機攫取勝利果實,把武人統統攆出朝堂,從此開始了大明文強武弱的格局。

    因此,小天說的這些,自然也就是土木堡之前的事了。

    嚴世蕃大怒,開口道:“拿著快一百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說事兒,也虧你說的這麽理直氣壯,你馬上給我出去。”

    小天道:“你管他是一百年還是兩百年,法不廢,不為空,這條規矩既然沒有堂而皇之的被廢,自然還是有效的,是不是李大人。”

    李春芳是真無奈了,我說你怎麽總能把我給扯上呢。隻能開口道:“按道理來說,確實如此。”

    其實一個誰都明白的道理,土木堡之前,勳貴們手裏掌握著大明最精銳的部隊,別說大學士了,就連皇帝也多少讓上三分,自然要跟文臣分庭抗禮,軍國大事上也不可能不讓他們參與意見,所以才有了這麽一條規矩。

    至於之後,勳貴便淪落到宗親一樣的米蟲的地步,這內閣自然就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了,這條規矩雖然沒廢,但哪個勳貴能來自討沒趣呢,也就和廢掉差不多了。

    但小天不同,他這個侯爵不是他從他老子那裏繼承的,而是自己掙來的,手底下的軍隊勢力聽他的甚至還多於聽朝廷的,連軍餉後勤都不用朝廷管,可以說,他的勢力甚至比當初的英國公還要大上三分,自然有進內閣的底氣了。

    嚴世蕃反駁道:“既然如此,你也說了,勳貴隻有戰事時才能在內閣議政,今天要議的是災民,難道也跟戰事有關麽?”

    小天找了個椅子往上麵一坐,開口道:“當然了,要知道這些災民大多數可是西北的災民,其中少說也有一半是軍屬,現在韃靼隨時可能攻打大同府,萬一你把他們攆出去,將士們無心作戰打輸了怎麽辦,要是韃靼破了宣大防線,你擔得起這個責任麽?”

    “你。。。。你。。。。。”

    嚴世蕃明知道小天是在強詞奪理,可偏偏人家說的就沒有一句是錯的,這讓嚴世蕃十分憋屈,恨恨的一甩袖子,就要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小天卻不幹了,翹著二郎腿,十分慵懶的開口道:“什麽時候內閣也有一部侍郎的椅子了?我看還是撤下去吧。”

    嚴世蕃大怒,擼胳膊挽袖子就要跟小天打架了,眾人費了半天的勁才給拉住。

    這鬧劇實在是滑稽了些,嚴嵩也看不下去了,自家兒子明顯不夠分量啊,這小天已經成為了又一個陸炳一樣的人物,已經不是嚴世蕃能鬥得了的了。

    小天今天站出來,嚴嵩既覺得意料之外,又覺得十分情理之中,這樂天正是二十來歲的年紀,這個年紀的讀書人一個個都恨不得把自己罵成老王八蛋一樣,小天自己有了根基有了勢力,卻直到今天有了明確的政見不同才翻臉,說實話,這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睜開稀鬆的老眼,嚴嵩開口道:“好了懷貞,東樓平日裏嬌慣了些,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你也不要太跟他一般見識。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也明白平湖他的想法,我嚴嵩過了年就七十有五了,就算我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這個時候也該琢磨琢磨身後名的事情了,你們說對吧。

    但是不行啊,咱得為陛下著想,平湖說的,我仔細的考慮了,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住不下的怎麽辦,自古以來,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沒房子住,也就算了,如果有人有有人沒有,恐怕是要出亂子的,萬一要是擾了聖駕,又該如何是好?

    隻要能拿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老夫還真的願意當這個不仁不義的老混蛋麽?難道我就一點也不珍惜自己的身後名麽?”

    啊咧?你說的貌似也有點道理啊,我竟然有無言以對的感覺。

    嚴世蕃聽了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要知道,他雖然是嚴嵩的兒子,但他也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這歲數當小天的父親都綽綽有餘了,怎麽聽這意思,自己成小孩子了,還特麽驕縱慣了,別跟自己一般見識?

    不管嚴世蕃心裏怎麽想,小天卻淡淡開口道:“我明白了,這件事我也要出一點力麽,我這就寫信動員,讓自己的部下和下海的人都參與進來,災民走到秦皇島,有願意出海的就爭取全給接到南洋去,想來這樣也能減少不少。

    我的人大部分都在跟南洋那打仗,還得放著西班牙人,主要隻能靠其他海民和近期出海的各位王爺們,他們也不見得就能聽我的,能弄走多少人我也不知道,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這樣一來,災民的數量想來可以減少許多,剩下的咱們自己做個表率,把房子都讓一些出來,號召大戶,想來大部分的大戶還是會給朝廷這個麵子的,至於依然剩下的,咱們再想想辦法,也就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