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雪了！

    四九城的雪，沒有東北那麽大，但比起南方就顯得十分厚重。

    過了淮河，也許一天一夜的雪，都未必可以堆成雪地。

    北方往往真的是一夜飛雪冰封千裏，萬裏錦繡山河茫茫一片。

    小丫頭睡相不是很好，習慣性抱著他的手，有時候夜裏做夢了，還喜歡咬他手臂，嘴裏發出“豬豬”的呢喃。

    也幸虧是他皮膚堅韌，小丫頭咬不壞。

    親爹是準備把快要4歲的小丫頭丟給他管教了。

    4歲前太小，怕他們兩兄弟照顧不好。

    現在陳莉大了，不用擔心尿床、半夜蘇醒等麻煩。

    “希望不會引發大規模流行感冒。”

    曆史上，每年冬天，往往有這麽一句話：是歲大疫！

    這四個字的背後，卻是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生命的消逝。

    冬天流行感冒看似尋常，但到了後世21世紀，鷹醬家每年都要病死幾萬人。

    他決定有空去自來水廠倒井水，井水稀釋過後，依舊有不錯的防寒防病毒效果。

    等到了第二天，早早醒來的小丫頭這回沒有起床了。

    太冷了！

    還是床裏最舒服。

    背靠著枕頭，手裏抓著一把葡萄幹，一瓶罐頭放在屁股旁邊、床被裏麵。

    “啦啦啦！”

    陳鋒睜開眼，瞥一眼可惡的小鬧鈴，準備繼續補覺。

    結果被小鬧鈴看到，一個小手抓著一把葡萄幹塞進他嘴裏。

    沒辦法，陳鋒隻好把熱情的小妹手拉開。

    把葡萄幹吃下去，看著窗外。

    外麵已經變成了大白色。

    過了一會，老太太穿著厚羊皮襖進來，一進門就打開衣櫃，把裏麵的羊皮襖子、手套、帽子等拿出來。

    “下大雪了，今天穿羊皮，戴手套，不許玩雪。”

    “好的，奶奶！”

    其實陳鋒、陳昊都已經知道穿什麽衣服，但老太太有些溺愛他們，哪怕陳鋒十三歲多了，還依舊管著他的衣服。

    有時候，她還操心陳建國。

    “大鍋，不想起來，好冷。”

    陳莉躲在被子裏，抓著被子，蓋著小肚子，露出一張蠢萌的小臉。

    “不起來，你怎麽吃早飯？”

    陳鋒一邊穿衣服，一邊逗弄道：“早上可是要吃餃子的哦？”

    陳莉拿出被子裏的罐頭，說道：“我想吃它。”

    陳鋒摸了摸，還真有點溫度了。

    “表麵是熱的，裏麵還是冷的，必須拿到廚房加熱才行。”

    雖然家裏人天天喝著井水，這個冬天就沒感冒過，哪怕中院、後院都有人生病。

    但陳鋒覺得還是加熱了吃比較好，現在不注意保養，冷熱不忌，將來說不定就難受。

    三十歲養生還是晚了點，3歲開始最佳！

    “不要，外麵好冷！”

    陳莉向大哥撒嬌道：“大鍋，我吃飽了。”

    陳鋒搖搖頭。

    算了，等親娘來教訓她吧。

    來到廚房裏，老太太正在煮了餃子。

    陳鋒想了想，把另一個煤爐裏的熱水壺拿走，放上一個十幾厘米高的砂鍋。

    “小鋒，你想做什麽？”

    “奶奶，下大雪了，中午我們就吃點羊肉，喝點羊肉湯暖身。”

    往砂鍋裏倒上一部分水，實際偷偷放入井水，放入早已洗幹淨的羊肉，加入薑片、料酒等。

    “莉莉呢？”周清進來沒看到老幺，頓時有些奇怪。

    往日裏，最早起床就是小丫頭。

    天沒亮，就鬧著要起來玩。

    “太冷了，不舍得起床。”陳鋒笑著說道。

    “哪來的臭毛病！”

    周清一聽，就轉過身去書房臥室。

    很快把小丫頭從床上揪下來。

    陳莉穿著厚厚的羊皮襖子，小腦袋都被狗頭帽子遮擋住，隻露出一個小臉。

    “小妹，快過來刷牙，不然水都冷了。”

    陳昊拿著搪瓷杯、牙刷說道。

    牙膏、牙杯和牙刷等日常清潔用品，已經成為每家每戶的標配。

    三樣東西相對城裏人來說並不昂貴。

    “咦，煮羊肉嘛？”陳建國洗漱完畢進來，看到砂鍋眼睛發亮。

    “小鋒，中午多做點飯菜，我要回來吃。”

    上了飯桌，陳昊就不停看陳鋒。

    周清冷哼道：“你眼睛壞了啊，眨個什麽？”

    陳昊怕親娘，隻能放棄魚籽醬下味。

    吃完了早飯，陳建軍、陳建國都要上班，周清提前打了招呼，連打卡都不去了，直接在家裏蹲著。

    這是陳鋒將近一百野豬肉換來的特殊待遇。

    本來牛耕深還想要新鮮的鯽魚，可有了野豬肉之後，哪裏想得起魚。

    “大哥，你要去關爺爺家嗎？”

    陳昊雙手在熱水盆裏洗碗，眼睛看著陳鋒裝餃子。

    “我去隔壁，你看著爐子，不要讓莉莉碰到了。”陳鋒吩咐道。

    雖然陳莉挺聰明的，不會傻乎乎去碰羊肉湯砂鍋，但為了防止萬一，他還是提醒一句。

    “大哥，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小妹把中午的羊肉給弄沒了。”

    沒等他出門，胡八一、王胖子結伴來了。

    “大哥，我鄉下的三叔獵殺了一頭惡狼，送了一半給我家，我爸讓我把這條狼腿送給你，還給了胡八一家一條腿。”

    王胖子從背包裏拿出用布袋子包裹著的一條狼腿，有些得意道：“這頭狼有些餓瘋了，從山裏跑出來，想要進村吃小孩，剛好有人半夜出來撒尿，看到它的眼睛，嚇了一跳，急忙喊大家殺狼。”

    “最後我三叔最厲害，一槍崩了它。”

    陳鋒點點頭，隨口道：“行，放在這裏，等我回來處理。”

    離開大院，來到95號的大院，周圍十分安靜。

    僅僅一夜，積雪已經有了十幾厘米深。

    雖然再過幾天要過年了，但四合院卻在大雪下變得十分平靜下來，外麵太冷了，各家都在房子裏麵。

    像賈張氏這種缺少過冬衣服的，連出門都是問題。

    “奇怪，這麽大的雪應該可以保證水庫、江河的基本春天農業用水吧，60年怎麽還會有旱情？”

    陳鋒不知道華夏1960年持續旱情擴大。

    1-9月,以北方為主的特大旱災。上半年,北方大旱。魯、豫、冀、晉、內蒙、甘、陝7省區大多自去秋起缺少雨雪,有些地區旱期長達300-400天。

    但這個世界，終究不是他原來的世界。

    兩個世界似是而非，大勢不可逆，小勢可改。

    起碼今年北方下了幾次大雪，會嚴重削弱明年的蟲災，還為春耕帶來不錯的雪水。

    提著羊肉餃子來到張海杏家裏，敲了半天，結果迎來一句怒罵。

    “那個孫賊大清早擾人清夢！”

    陳鋒硬了！

    別想歪，他是拳頭硬了。

    好心好意給你送餃子，你不感恩算了，還罵人？

    “姓張的，看在兩家上百年的交情份上，我給你三秒鍾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否則我就帶著餃子回去。”

    “陳鋒？”

    張海杏快速從房裏起床，一邊說道：“我錯了，對不起，我認錯。”

    “三。”

    “我有幾件不錯的畫可以給你。”

    “二。”

    “我有小黃魚！”

    陳鋒嘴角上翹，笑道：“我要二十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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