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可真賊，一桶冰激淩好幾塊呢！”阿姨誇獎一句。
    陳莉聽不懂，還以為是罵人，反駁道：“我才不是賊，我是陳莉，許大茂才是賊！”
    感覺自己沒底氣，末了又補充一句：“柱子說的，他說許大茂是孫賊！”
    “哈哈！”
    又是一群哄笑聲。
    傻柱和許大茂的恩怨，即便是東廠區這一塊，好多人都是知道，乃至親眼看到過傻柱一邊罵一邊揍的場景。
    “好了，別跟他們說話，趕緊把麵包吃了。”陳建軍笑著吩咐女兒道。
    陳莉喜笑顏開撕開包裹著麵包的油紙，小手撕下一片送進嘴裏。
    說實話，這個年代的麵包不是很好吃，缺少足夠的高筋麵粉、發酵等材料、程序，遠不如後世的麵包那麽蓬鬆柔軟。
    不過對於孩子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美食。
    “要不要喝水？”
    “不要！”
    轉過身，陳莉對著陳鋒撒嬌道：“大鍋，我想喝汽水。”
    “不行，爺爺說了，最近不許給你買好吃的。”陳鋒笑著說道。
    陳莉苦著小臉，這下悲劇了！
    果然，逃學的小孩子回家會被打屁股！
    她寧可打屁股！
    賣了十條鮁魚給保衛科，陳鋒帶著周靖去采購科，留下陳莉坐在保衛一科辦公室玩。
    陳莉當然想跟著陳鋒，小丫頭到了什麽都好奇，什麽都想跟著大哥去看看的年齡。
    不過嘛，保衛科幾個阿姨拿出一點零嘴，瓜籽、花生、糖果都有，瞬間讓陳莉非常識時務。
    進了采購科，事情交給周靖和采購員就成，自己坐在牛耕深的辦公室，和這位牛主任閑聊。
    “牛叔，我想買一些彈簧，那種大概高十五、二十厘米，足夠承受十幾斤重的高性能彈簧，你知道怎麽弄嘛？”
    牛耕深好奇看著他，問道：“你又是要輪軸，又是要彈簧，到底在做什麽？”
    輪軸可以用轉軸，彈簧能做減震器，他懷疑陳鋒是不是在做什麽車子，畢竟陳鋒給自己妹妹做了一輛小孩子車的事情，已經在軋鋼廠這邊傳開了。
    “我說做一個彈簧床，你信不信？”陳鋒淡笑道。
    牛耕深點頭道：“這我倒是知道，沙發都是用彈簧的！”
    十七世紀到1950年，沙發都是用彈簧作為支撐結構，直到幾年前外國發明了橡膠泡工藝，才改變了沙發填裝方式。
    不過國內大部分沙發，尤其是老式沙發，基本的還是用彈簧。
    “你可以去家具廠問問，他們那裏應該有彈簧賣。”
    陳鋒立刻記下來，他去過五金店，沒發現這玩意，真沒想過去家具廠買。
    “小鋒，魚都賣了，我們回去嗎？”周靖滿意在門口敲了下門問道。
    “好！”
    “牛叔再見！”
    “有空再來。”
    回到門口，把吃了小半個麵包的陳莉捎上，三人一起回家，陳建軍會自己騎自行車回來。
    “舅舅，我想吃冰激淩！”
    陳莉坐在車鬥裏，對著周靖說道，現在不趁著舅舅在趕緊買一桶，到他明天回去，她可就好多天都吃不到。
    “行，我給你買一桶！”周靖笑著答應下來。
    陳莉開心拍馬屁：“舅舅，你真好！”
    “哈哈！”
    特意去了一趟王府井冷食店，給陳莉買了一桶，架不住小丫頭哀求，又給她挖了一大杯，讓她坐在車鬥裏吃。
    “陳鋒！”
    是秦京茹！
    秦京茹在四九城，隻負責照顧秦淮如，平日裏也就買買菜、煤、米等，然後就是去街上走走。
    沒辦法，地域歧視、城鄉歧視、工種歧視、學籍歧視，隨便數一數，你就會發現這年頭歧視其實非常多。
    秦京茹作為一個鄉下小姑娘，又沒有學曆和工作，屬於南鑼鼓巷被歧視的最底層。
    就算是那些沒上學、沒工作的十三四歲無業少年少女也可以看不起她。
    “巧啊，上街呢！”
    “對啊，沒有事情做，我就來這邊走走。”
    秦京茹太悠閑，找不到人去公園玩。
    她不會她堂姐秦淮如那樣，懂得說好聽的話，讓老太太高興，能給老太太打牌時放炮，會和周清誇讚閑聊。
    連陳鋒這個不喜歡賈家的，都對秦淮如主動湊上來，睜隻眼閉隻眼。
    隨便看一眼陳莉手裏的冰激淩，小吃貨非常警惕轉過身，麵對著車鬥內，背對著她，拿著小木棍開心挖啊挖。
    要是陳昊他們，她還能挖幾塊給他們。
    換成是不熟悉的秦京茹，那就想都不許想！
    陳鋒心裏暗笑，從“包裏”拿出一個橘子給她。
    “請你吃顆橘子，有空可以讀下書，我記得你堂姐會寫字，現在又有空，不妨讓她教你讀書寫字，將來你將來嫁給城裏人，會容易許多的。”
    秦京茹臉色一紅，頗為不好意思。
    不過陳鋒給的橘子，還是很順暢接過去。
    她見識過橘子，還是紙上的圖片，並未真正見過，更別說吃過。
    “我要回去了，有空再聊！”
    陳鋒笑著離開，周靖笑著沒說話，分一杯冰激淩給秦京茹那是不可能的，多貴啊！
    鄉下人連自家種的棗子，要麽賣掉，要麽自家暗中吃掉。
    可不像是將來，物資充裕，又不值多少錢，大家上門問個好，都可以提著幾斤水果。
    說到底，年代不一樣，待客方式也不同！
    “好的！”
    秦京茹羨慕看著他們離開，跟絕大多數鄉下女孩子一樣，來到四九城後，她就發誓要留下來，做一個富足、不挨餓的城裏人！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這是一種叫做窮的病鬧的！
    幾十年後，到了新世紀，住進城裏，依舊是絕大多數農村人最大的渴望！
    “莉莉，好吃嗎？”
    周靖笑著逗陳莉。
    “好吃！”
    陳莉小嘴很甜！
    回到大院子裏，老太太也沒有吝嗇，讓陳莉給她的小夥伴們一人一小杯冰激淩。
    陳鋒、周靖、老爺子都笑著看陳莉怎麽做。
    這明顯是老太太故意看看自家孫女的秉性，說不得後麵要針對性的進行教導。
    陳莉看著紙杯，又看著奶奶，又看向一雙雙期待看著她的眼睛。
    好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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