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建國後不準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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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成琥珀,將兩人的姿態永恒地定格在這個生與死的臨界點。艦長室內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感。陳楚能感受到柳暗指尖傳來的微妙顫抖,那種顫抖不是恐懼,而是某種更加複雜的情感——憤怒、不甘、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難以名狀的眷戀。
柳暗的眼睛如同深海中的漩渦,美麗卻危險,深邃卻致命,她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射出細密的陰影,如同蝶翼般輕顫,而陳楚的目光從容,即使麵對死亡的威脅,也沒有一絲動搖。
兩人的視線在虛空中交匯,仿佛有看不見的電弧在其間跳躍,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能量場。
"你認為我不會殺你?"柳暗看著陳楚,聲音輕柔如羽毛,卻帶著致命的寒意。手中的金屬指甲微微用力,鋒利的指甲刺穿了表層肌膚,一顆血珠從凹陷的肌膚裏麵逼了出來,如同夜色中的紅寶石,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那滴血珠緩緩凝聚,攜帶著生命的溫度和鹹澀的味道,無聲地提醒著在場的兩個人——這不是遊戲,不是試探,而是一個真實的生死關頭。血液的鐵腥味在狹小的空間內擴散,與柳暗身上的幽香混合,形成一種奇異的氣味,既誘人又令人不安。
陳楚笑而不語,那笑容淡然而從容,仿佛剛才刺破的不是他的皮膚,而是別人的。這種超然的態度讓柳暗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她在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什麽?是對死亡的蔑視,還是對她的絕對信任?或者,僅僅是一種近乎愚蠢的固執?
她的讀心術在這一刻變得模糊起來,不是因為陳楚有任何抵抗,而是因為她自己的情緒過於激烈,幹擾了她的感知能力。憤怒、困惑、傷痛,這些情感如亂流般在她的意識中翻滾,讓她無法像平常那樣清晰地解讀對方的思想。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下不了手吧?!"柳暗柳眉倒豎,原本精致的容顏此刻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但即使是憤怒的柳暗,也美得令人心驚。她的聲音裏麵透出冰冷的殺機,宛如實質一般,讓整個艦長室的溫度都似乎下降了幾度。
那種殺機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從她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真實威脅。作為一位十二級讀心術的異能者,柳暗能夠見識到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麵,也曾在無數次精神對抗中展現過自己的殺伐果決。此刻,她眼中的殺意如刀鋒般銳利,仿佛能夠直接切割靈魂。
陳楚依然不說話,隻是看著柳暗,毫不回避柳暗那刀鋒一樣的眼神,他的目光清澈而堅定,沒有恐懼,沒有憤怒,這種平靜讓柳暗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她的威脅對這個男人而言,竟然毫無意義。
在這種對視中,陳楚展現出的不僅僅是勇氣,還有一種更深層次的東西——對生死的達觀,對命運的接受,以及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深層理解。
"告訴我,為什麽不怕?!"柳暗咬著銀牙,那整齊潔白的牙齒在紅唇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誘人,但此刻卻透露著一種野性的危險。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像是受傷的猛獸在發出最後的咆哮。
她不能理解,也不願理解,為什麽這個男人能夠如此平靜。
"你不是知道我的內心世界嗎?"陳楚淡淡道,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調侃的味道。這句話如同一根刺,精準地戳中了柳暗的痛處——她的讀心術,那個令無數人畏懼的能力,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效用。
這種反問不是挑釁,而是一種更加深刻的理解。陳楚知道柳暗此刻的困境——她想要從他這裏得到某種確認,某種隻有通過言語才能表達的真實感受。即使擁有讀心術,她也需要聽到那些話被親口說出來,這是一種奇怪的執念,一種對完整性的渴求。
"我要你告訴我!"柳暗深邃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陳楚,生怕錯過陳楚內心思想的波動。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堅持,仿佛這個答案能夠解開她內心所有的困惑和痛苦。
在這種注視下,陳楚感到一種奇異的壓迫感。那不是物理上的壓迫,而是來自精神層麵的巨大壓力。柳暗不僅僅是在用眼睛看他,更是在用她的全部精神力量探索他的內心世界,試圖找到那個她想要的答案。
"我的養父曾經說過,每一個人都要麵對死亡,當死亡來臨之際,一定要從容麵對,因為,總歸都是死,還不如死得體麵一點。"陳楚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討論天氣。這種輕鬆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一種真正的達觀和從容。
這番話讓柳暗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陳楚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如此簡單,卻又如此深刻。在她的認知中,麵對死亡的人應該表現出更多的情緒波動,更多的掙紮和不甘。但陳楚的回答卻透露出一種哲學式的超然,一種對生死的深刻理解。
"不,還有。"柳暗依然死死地盯著陳楚,一雙眼睛仿佛看穿了他的五髒六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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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讀心術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敏銳,如同精密的探測儀器,試圖捕捉陳楚思想中的每一個細微波動。但奇怪的是,她感知到的不是恐懼或憤怒,而是一種堅定的信念——一種對她的絕對信任。
"我確定你不會殺我。"麵對一個十二級讀心術的女人,陳楚感到腦殼痛。這種痛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在柳暗麵前保守秘密就像在透明人麵前試圖隱身一樣荒謬,但他還是習慣性地想要保持一些私密空間。
"還有!"柳暗一字一頓,聲音中帶著一種不肯罷休的執著。她知道陳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她的讀心術告訴她,在那種信任的背後,還隱藏著某種更加危險的東西——某種關於力量對比的計算,某種關於生存策略的思考。
"真沒有了。"陳楚搖頭,但他的眼神出賣了他。在麵對一位十二級讀心術的異能者時,任何謊言都是徒勞的,這種徒勞讓他感到一種奇異的解脫——既然無法隱瞞,那就坦然麵對。
"有!"柳暗斬釘截鐵,語氣中帶著勝利者的確信。她已經通過讀心術感知到了陳楚潛意識中的那個秘密——一個關於反擊的計劃,一個關於生存的算計。這個發現讓她既憤怒又欣慰,憤怒的是陳楚對她的防備,欣慰的是他並非真的愚蠢。
"真沒有了。"陳楚的聲音有些無奈,在柳暗麵前,他所有的心理防線都形同虛設,這種感覺讓他既沮喪又奇怪地安心。
"你有把握在我殺死你之前殺死我。"柳暗盯著陳楚,眼神中帶著一種複雜的情感。這種發現讓她對陳楚有了全新的認識——他不是一個單純的理想主義者,而是一個有著深刻智慧和冷靜判斷的戰略家。即使在最親密的時刻,他也保持著戰士的警覺。
這個事實如同一把雙刃劍,既讓柳暗感到受傷,也讓她感到欽佩。受傷的是,即使是在她麵前,陳楚也沒有完全放下戒備;欽佩的是,這種時刻保持清醒的能力,正是一個優秀領導者應有的素質。
"我……"陳楚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在絕對的透明麵前,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他能做的,就是沉默地承受這種被完全看透的尷尬和無奈。
這種沉默比任何話語都更加有力。它承認了柳暗的洞察,也承認了他自己內心的複雜。在這個瞬間,兩人之間的距離既近在咫尺,又遠若天涯。他們彼此了解,卻又彼此提防;他們相互吸引,卻又相互傷害。
"你為什麽不動手?"柳暗慢慢地鬆開刺入陳楚肌膚的金屬指甲,動作輕緩而小心,仿佛在處理一件珍貴的藝術品。另外一隻手則是摸出了一袋藥粉,非常輕柔地撒在了陳楚的脖子上,然後,輕輕地按住。
這個細微的動作包含著太多信息——憤怒過後的關懷,威脅過後的溫柔。藥粉的清香混合著血液的腥味,在狹小的空間內形成一種奇異的氣息。柳暗的手指在陳楚的皮膚上輕撫,那種觸感既溫暖又顫抖,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和柔情。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殺我。"陳楚道,聲音中帶著一種深深的確信。
這種理解讓柳暗感到一種複雜的情感。一方麵,她為這種被理解而感到溫暖;另一方麵,她也為這種被看透而感到不安。在她的人生中,很少有人能夠透過她的偽裝看到真實的她,而陳楚的洞察力讓她既感激又恐懼。
"不,你的猜測並不準確,實際上,如果你沒有反製我的力量,我已經動手了。"柳暗幽幽道,聲音中帶著一種深深的憂傷。這種坦白讓氣氛變得更加沉重,也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
這句話揭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在這個世界上,力量決定一切。即使是最深刻的感情,也無法完全超越力量的考量。柳暗的坦白不是威脅,而是一種痛苦的自我剖析,她在告訴陳楚,也在告訴自己,感情和理智之間的永恒衝突。
"我堅信你不會殺我,如果我的判斷錯誤,那麽隻能說,我是活該。"陳楚避開柳暗的目光,眼睛落在了光腦的屏幕上麵。此時,光腦的數據顯示,小型星際戰艦已經進入了隕石帶,正在按照小和尚提供的航線飛行。
那些飛舞的數據和航線圖仿佛提醒著他們,外麵的世界還在繼續運轉,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待著他們。但在這個狹小的艙室內,時間似乎停止了,隻剩下兩顆糾纏的心靈在進行著最原始也最複雜的交流。
"陳楚,你讓我很為難。"柳暗聲音變得緩和,輕輕地依偎在陳楚的懷裏。這種突然的溫柔轉換讓陳楚感到一種眩暈般的不真實感,仿佛剛才的威脅和緊張都是一場幻覺。
她的身體柔軟而溫暖,帶著女性特有的香氣和脆弱感。在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可怕的讀心術大師,不再是那個能夠洞察一切的神秘存在,而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在心愛的男人懷中尋求安慰和理解。
"為何?"陳楚的手臂不自覺地環抱住柳暗纖細的腰肢,這種親密接觸讓他的心跳加快,也讓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眼前這個女子的複雜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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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認為我會殺你,隻要有絲毫的動搖,我就會真的殺死你,但是,你卻堅信我不會殺你,這讓我很為難,我無法向一個信賴我的人下手。"柳暗的聲音裏麵有些沮喪,那種沮喪中混合著感動和無奈。
這種表白讓陳楚明白了一個深刻的道理——信任的力量遠比武力更加強大。在這個充滿欺騙和背叛的世界裏,純粹的信任如同一束光,能夠穿透最厚重的黑暗,觸及最堅硬的心靈。
"遵從本心,想殺就殺,不想殺就不殺。"陳楚的聲音平靜而豁達,仿佛在討論一個與他無關的話題。
"你真這麽想?"柳暗抬頭看著陳楚,眼睛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是的。"陳楚的回答簡短而堅定。
"你真的不懼怕死亡?"柳暗盯著陳楚,她雖然能夠知道陳楚的內心想法,但是,她無法知道陳楚想法的內在邏輯。這種局限性讓她感到挫敗,也讓她更加渴望理解眼前這個男人的精神世界。
讀心術能夠捕捉思想的內容,卻無法理解思想的脈絡;能夠感知情感的強度,卻無法理解情感的來源。麵對陳楚這樣一個複雜的個體,柳暗發現自己的能力有著明顯的局限性。
"我很怕死,但是,當我真的麵對死亡的時候,我也會坦然接受,因為,每個人都要死。"陳楚淡淡道,聲音中帶著一種哲學家般的深沉。
這種坦誠讓柳暗感到一種莫名的感動。在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夠如此直麵自己的恐懼,更少有人能夠在恐懼中找到平靜。
"每個人都要死……如果有人不死呢?"柳暗問,聲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顫抖。
"沒有人能夠長生不死。"陳楚的回答依然平靜。
"行屍之王,還有陳風萍,甚至於,包括你,和我!"柳暗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如重錘般敲擊在陳楚的心上。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超然的冷靜,仿佛在陳述一個不容質疑的事實。
"啊……什麽意思?"陳楚心神一震,這個信息如同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他內心深處的黑暗角落。永生——這個人類自古以來的終極夢想,竟然與他如此接近。
柳暗注視著陳楚臉上的震驚表情,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她享受這種掌控信息、引導節奏的感覺,這讓她重新找回了作為十二級讀心術擁有者的優越感。
"行屍之王是第一代行屍通過進化成為了不死之身,而陳風萍是行屍二代,他通過母胎獲得了不死之身,而你,是末日遊輪實驗室裏麵的嬰兒,很有可能獲得了不死之身,要不然,也就不會活了兩百年還如此年輕,至於我,我……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我不告訴你。"柳暗突然咯咯笑道,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卻又帶著一種神秘的詭異。
這種信息轟炸讓陳楚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如果柳暗說的是真的,那麽他的整個人生觀都需要重新構建。永生意味著什麽?意味著要目睹無數生命的誕生和死亡,意味著要承受永恒的孤獨和責任。
"或許隻是活得久一些而已。"陳楚努力保持冷靜。
"如果真的永生不死呢?"柳暗繼續追問。
"如果真的永生不死,那遠古時期那些如同神靈一般強大的異能者去了哪裏?"陳楚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艦長室內的光線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柔和,為兩人的輪廓鍍上一層模糊的金邊。宇宙的深邃通過舷窗悄然而入,星光點點,仿佛亙古以來的目光,靜靜注視著這場關於永恒的對話。陳楚的問題在空氣中凝結,猶如一顆懸而未決的水滴,等待著墜落的那一刻。
"小和尚沒有告訴你嗎?"柳暗嘴角浮現一絲狡黠的笑容,眼中閃爍著知曉秘密的光芒。
這句話如同一枚精準的導彈,直接擊中了陳楚最不願暴露的秘密,小和尚的存在一直是他最重要的底牌之一,而現在,柳暗輕描淡寫地揭露了這個秘密。
"啊……咳咳咳……它沒有說。"陳楚有些尷尬地咳嗽,他一直想瞞住小和尚的存在,現在看來,柳暗早就知道小和尚的存在了。
這種暴露的感覺令他不適,就像一個自以為穿著盔甲的戰士突然發現自己其實赤身裸體站在戰場中央,他的防備,他的秘密,他精心構建的信息壁壘,在柳暗的讀心術麵前,脆弱如同紙糊的城牆。
"可惜你現在聯係不上它了,要不然,你可以問問它遠古時期那些強悍如神靈的異能者去了哪裏。"柳暗看著陳楚那尷尬的表情,咯咯笑道。
陳楚注意到柳暗提到他"聯係不上"小和尚的事實,這意味著她不僅知道小和尚的存在,還了解他與小和尚之間的聯係方式和局限性,這種深入的了解令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赤裸,仿佛被完全看透。不過,這種被看透的感覺並沒有讓陳楚憤怒或恐懼,反而帶來一種奇異的釋然——既然無法隱藏,那麽坦誠相對或許是唯一的選擇。
"你知道什麽嗎?"陳楚好奇地問,他感覺柳暗應該是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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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仿佛穿越了時間的長河,望向遙遠的過去。她輕輕調整了坐姿,身體前傾,聲音降低,帶著一種講述古老傳說時特有的神秘感。
"你知道古地球時代的"建國之後不準成精"的傳說嗎?"
"不知道。"陳楚一臉茫然,他還真是不知道,畢竟,人類從宇宙大航海時代到現在,已經接近兩千年了,無數的曆史淹沒在了浩瀚的文字之中,不知道也不足為奇。古地球的文化、傳說和習俗,對現代人而言,多半已經成為了模糊的符號和偶爾被提起的典故。
柳暗看著陳楚誠實的困惑表情,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她喜歡他這種不加掩飾的反應,這種坦誠比任何精心構築的偽裝都更加珍貴。她深吸一口氣,開始了她的講述,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一位吟遊詩人在吟誦古老的史詩。
"在古地球的中國,有一個流傳了幾千年的傳統——相信萬物有靈。山川河流、樹木花草、風雨雷電,甚至家中的鍋碗瓢盆,隻要存在足夠長的時間,獲得足夠的能量,就可能"成精",獲得靈性和力量。"
陳楚聽到這裏,眼睛微微睜大,似乎開始理解這個傳說與異能者之間可能的聯係。柳暗注意到他的反應,嘴角微揚,繼續她的故事。
"這些成精的存在被稱為"妖"或"精怪",擁有驚人的能力——變化形態、呼風喚雨、隱身遁形、點石成金。他們有些善良,幫助人類;有些邪惡,禍害一方;更多的則處於中間狀態,既不特別仁慈也不特別殘忍,隻是按照自己的本性和利益行事。"
陳楚點點頭,這種描述與他所知的異能者特性確實有諸多相似之處。異能者的能力千奇百怪,道德立場也各不相同,有如柳暗所描述的這些"精怪"。
"然而,傳說中有一個有趣的轉折點。在中國建立新政權後,民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建國之後不準成精"。這句話背後隱含的意思是,在新的政治和社會秩序建立後,那些超自然的存在,那些不符合科學規律的精怪,不再被允許公開存在和活動。"
柳暗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仿佛在講述一個禁忌的秘密:"有人說這隻是一個笑話,諷刺新社會的理性主義壓製了民間的想象力和神秘色彩。但也有人認為,這句話反映了一個更深層次的真相——當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當科學、技術和組織化的力量達到一定程度,那些曾經如神明般的存在,不得不退居幕後,隱藏自己的真實麵目和能力。"
陳楚感到一種奇異的共鳴,這個古老的傳說似乎正在揭示一個被掩蓋的曆史真相。他沉思片刻,問道:"你是說,那些遠古的異能者..."
"正是如此,"柳暗接上他的話,"那些在人類早期曆史中被視為神明、被頂禮膜拜的存在,很可能就是最早的一批異能者。他們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在原始社會中獲得了崇高的地位和巨大的影響力。那時的普通人類無法理解這些能力的本質,便將其歸因於神秘的"神力"或"仙術"。"
"但隨著科學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人類開始用理性的眼光看待世界。那些曾經的"神明"麵臨著兩個選擇——要麽隱藏自己的能力,融入普通人類社會;要麽退居人跡罕至的地方,遠離文明的中心。"
陳楚若有所思地點頭,這個解釋合乎邏輯。即使是最強大的個體,也難以對抗一個團結、有組織的社會。特別是當這個社會掌握了先進的科技和武器,能夠放大普通人類的力量時。
"但那些傳說中的異能者不是擁有移山填海的能力嗎?"陳楚提出疑問,"為什麽他們會懼怕人類社會的發展?"
柳暗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因為"眾"的力量。一個人可以很強大,但永遠無法強大到對抗整個人類社會的地步。更重要的是,異能者也是人,他們也有情感、有依戀、有對認同和接納的渴望。當社會主流開始將他們視為"異類"甚至"怪物"時,大多數異能者會選擇隱藏自己,而不是公開對抗。"
"就像傳說中的"建國之後不準成精"一樣,當人類社會建立了新的秩序,當科學和理性成為主導思想,那些"精怪"不是被消滅了,而是選擇了隱匿。他們融入人群,隱藏能力,成為曆史的暗流,而不是曆史的主角。"
陳楚的眼睛閃爍著理解的光芒:"這就是為什麽我們在曆史記錄中看不到那些強大異能者的原因?他們主動隱退了?"
"是的,但不僅如此,"柳暗的聲音降得更低,幾乎成了耳語,"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組織、有計劃的掩蓋。想象一下,如果人類政府發現了異能者的存在,他們會怎麽做?"
陳楚立刻理解了這個暗示:"研究、利用,必要時控製或消滅。"
"沒錯。在古地球時代,很可能存在專門監控和管理異能者的秘密組織。這些組織一方麵保護社會不受異能者的威脅,另一方麵也保護異能者免受普通人類的恐懼和排斥。他們從曆史記錄中抹去異能者的痕跡,將超自然事件重新解釋為自然現象或科學未解之謎,創造了一個沒有"精怪"的理性世界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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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建國之後不準成精"不隻是一句民間俚語,它可能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政策,一個針對異能者的控製機製。而這個機製,很可能一直延續到了宇宙大航海時代,甚至..."
"甚至延續至今。"陳楚接上她的話,感受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柱爬升。如果這個理論是正確的,那麽人類曆史的很多"空白"和"謎團"都可以得到解釋。古代文明的突然興起與衰落、某些曆史文獻中難以解釋的"神跡"、甚至是現代社會中偶爾出現的"超自然現象",都可能與異能者的存在和活動有關。
"但為什麽現在異能者又開始公開出現了呢?"陳楚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如果真有這樣的控製機製存在,為什麽它現在似乎失效了?"
柳暗的眼神變得深邃而悠遠:"因為牧蟻人。當外部威脅足夠大時,舊的規則就會被打破。就像在古地球的戰爭時期,很多在和平年代被禁止的事物會重新被允許一樣。人類麵臨生存危機時,會動用一切可能的資源進行抵抗,包括那些平時被視為危險、被嚴格控製的力量。"
"所以,異能者重新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不是因為控製機製失效了,而是因為控製者主動放開了限製?"陳楚若有所思地說。
"很可能是這樣。"柳暗點頭確認,"在人類與牧蟻人的生死之戰中,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個體成為了重要的戰力。就像古代戰爭中的"奇兵"一樣,異能者的存在可能是人類抵抗入侵的關鍵因素。"
陳楚沉默了一會兒,消化著這個可能改變他對整個人類曆史認知的信息。如果柳暗所說的是真的,那麽他所知道的曆史隻是一個經過精心編織的表象,真實的曆史暗流湧動,遠比教科書上記載的要複雜和神秘得多。
"那麽,"他最終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那些遠古的異能者,那些如同神靈般的存在,他們現在在哪裏?是真的隱退了,還是仍在暗中觀察、甚至影響著人類的進程?"
柳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伸手輕輕撫過陳楚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或許,他們從未真正離去。或許,他們就在我們身邊,隻是以我們無法識別的形式存在著。"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讓人不安的確信:"想一想,陳楚,如果一個存在已經活了幾千年,經曆了無數的變革和動蕩,見證了帝國的興衰、文明的生死,他會成為什麽樣的存在?他會如何看待短暫的人類生命?他會如何看待我們當前的掙紮和希望?"
這個問題如同一塊巨石,重重地落在陳楚的心上。是啊,一個活了幾千年的存在,會有著怎樣的心態和價值觀?他們是否還能夠理解普通人類的喜怒哀樂?他們是否仍然關心人類文明的存亡?還是已經將自己置身事外,冷眼旁觀這一切?
"我相信,"陳楚緩緩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種堅定的信念,"無論活了多久,隻要保持對生命的敬畏,對公正的堅持,一個存在就不會失去人性的核心。時間可以帶走很多東西,但不應該帶走我們最基本的道德感和同理心。"
柳暗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似乎是讚賞,又似乎是某種更複雜的情感:"希望如此,陳楚,希望如此。"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以一種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語氣補充道:""建國之後不準成精"的真正含義或許不是禁止超凡力量的存在,而是告訴那些擁有力量的個體——即使你有著超越常人的能力,也必須遵守社會的規則,必須將自己融入更大的整體中,而不是淩駕於整體之上。"
在星際戰艦的艦長室內,在宇宙的深邃背景下,一個可能已經活了兩百年的年輕人和一個擁有讀心術的神秘女子,正在討論著一個可能改變整個人類曆史認知的古老傳說。而這個傳說——"建國之後不準成精"——或許正是理解異能者命運和人類曆史的關鍵鑰匙。
無論真相如何,有一點是確定的:人類文明的曆史遠比表麵上看起來要複雜和神秘得多,而那些被遺忘或掩蓋的真相,可能正是人類在當前危機中尋找希望和力量的源泉……
……
“砰砰砰……”
“陳楚,陳楚!我們發現了老板的遊輪!”就在陳楚和柳暗討論“建國後不準成精”這個話題的時候,外麵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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