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萬人窟，
    似乎是故意堆砌在這裏，任由他們腐爛，然後和附近的泥沙融為一起，
    最後穿過擋板，流入其中的設備。
    這是要幹什麽？
    做夢文明爛泥攪拌汁？
    獵魂文明還有這種嗜好？！
    “轟隆！”
    就在方景疑惑的時候，邊上，羲行挖掘的地方突然衝出的大量的精神汙染，各種各樣的，方景根據顏色判斷，其中竟然有上百種，
    這些玩意兒一股腦全部衝了出來，
    給一直以來遇事從來都是冷靜無比的羲行都給嚇了一跳，連忙撐開了永恒烈陽進行防禦，
    如此，
    這才堪堪擋住這些汙染的突然衝擊。
    “呼！”這玩意兒來的快去的也快，等全部消散後，羲行回到原位，低頭一看低呼道“我這裏也發現了某種圓形的金屬擋板，擋板上有空隙，剛剛被腐爛物質給堵塞了。”
    “剛剛衝出來的這些精神汙染，就是因為我清除了這些堵塞物。”
    堵塞物已清除，
    擠壓在其中不知道多久的精神汙染，自然像是潰堤之水，一瀉千裏，一股腦的衝了出來。
    “兩個類似的金屬擋板，我這個好像是將排汙口。”方景眯了眯眼睛，連忙問道“羲行，你那個擋板下麵還在源源不斷的冒出精神汙染嗎？”
    “對，剛剛是成年累月淤積的，現在流量變得很小，這才是正常的排放量。”
    羲行觀測了片刻，肯定的點了點頭。
    “排汙口、釋放精神汙染、堆放屍體、屍體上滿是汙染……”
    突然，
    眼前的種種信息在他的腦海中串成了一條線，
    以往零散是信息被他拚湊在了一起，
    “啪！”
    猛地一拍手，方景間歇性機智上線，他驚呼一聲“我明白這地方是用來幹什麽的了！”
    “什麽，方景，你想到了什麽？”
    飄在窟外，全力用打開精神屏蔽罩的夢天猛地一喜，連忙詢問。
    他看著這如此多同胞的屍體，強忍著悲痛沒有哭出來，還能正常執行任務就已經很勉強了。再讓他思考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腦袋會直接宕機的。
    但是，
    他又急切的想要知道，這鬼地方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夢天，我要先問一句，你們夢文明……是不是很好的精神能量載體？”方景摸了摸下巴，決定最後確定一下情報，此刻他簡直就是柯南道爾、福爾摩斯、柯南附體！
    “對啊，在永恒宇宙戰爭爆發之後，我們夢文明在後勤部的一大工作就是向各個戰場運送精神能量晶體。”夢天迷茫的閃爍了幾下光芒，
    不明白方景為什麽要問這個。
    “既然你們是很好的精神能量載體，那麽……如果是用來載精神汙染呢？”
    方景語氣猛地一變，
    他摸了摸下巴，眼前突然閃過了一道智慧的白光。
    “……這我倒是不知道。”夢天搖了搖頭。
    “！”羲行有些反應過來了，他看了看自己下方那個仍舊在往外排放精神汙染能量的口子，仔細觀察其中一道汙染，
    這不看還好，一看，
    這汙染竟然就近鑽入了擋板附近的夢文明屍體之中！
    “方景，你的意思是，這整座百萬人窟，獵魂文明之所以收集這麽多夢文明的屍體，就是為了用這些軀體，吸收精神體汙染，然後讓它們跟著屍體腐爛消逝？”
    羲行伸手一招，一點兒也不嫌棄的取了點兒排汙口的爛泥，
    在手中撚了撚，
    他眼神中微光閃過，不可思議的輕聲道“這是怎麽辦到的，這些爛泥裏已經沒有精神汙染了，幹幹淨淨，什麽殘留都沒有了！”
    “獵魂文明真的在利用這個……裝置，消解海量的精神汙染！”
    他剛剛的檢測證實了方景的猜測，
    但是，
    讓他不解的是，
    精神汙染不是什麽電子病毒，它本質上是一種扭曲的生命能量，
    這玩意再加上各個文明獨特的操弄手法，一旦染上，就算你化成飛灰，死的偷偷的，他也會殘留在你的隨身物品上。
    反而是這種隨著屍體腐爛而消失的情況，
    羲行根本就沒見過！
    這場麵，
    他真沒見過！
    ……
    “獵魂文明用某種方法，將夢文明的屍體當做耗材，吸收這些精神汙染、再混合周圍的高純度精神能量，讓精神汙染隨著屍體和腐化而消解。”
    “那麽問題來了，這足夠汙染上百萬夢文明屍體的精神汙染是從哪兒來的？”
    方景思緒泉湧，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腦子竟然又這麽好使的一天，語氣鏗鏘道
    “羲行你也說過，這些汙染來源五花八門，有破靈文明的、有多維之光的，甚至還有你們恒星之子的。現在，你再想想，這其中有沒有共性。”
    “共性？”
    羲行眼神閃爍，低頭掃視整個百萬人窟，
    再凝視分辨擋板中不斷持續湧出的汙染，臉上露出了一抹恍然
    “這百萬人窟中汙染混雜，早就不成樣子了，氣息全改了，因此我先前沒分辨出來。現在仔細觀察著排放口，這些精神汙染攻擊，竟然全是我永恒救濟會成員留下的！”
    “好啊！”
    “這是有東西在借這個裝置療傷！”
    剛剛在樹林中殺那個混合體的時候，他就有些疑惑了，
    隻是隨後被百萬人窟這邊的情況誤導了，
    現在仔細觀察，
    他這才發現這驚人的細節。
    “那那個複活的混合體呢？他又是起到個什麽作用？”夢天心中還有疑惑，質疑的詢問。
    “那不一定是複活，也有可能是精神體投影。這麽大個裝置，都已經堵上了，我猜測這些混合體就是用來繼續收集沒夢文明屍體，已經疏通排放口和排汙口用的‘清潔工’。”
    方景摸了摸下巴，
    比起這些孱弱的清潔工，他更在意羲行剛剛說的話。
    這是有人在療傷？
    身上能有幾十種永恒救濟會成員留下的精神汙染攻擊的殘留，這得是多招人恨啊？
    這豈不是說，
    正在療傷的東西，幾乎是被巴掌掄著打了個圓圈，
    這是真的所有攻擊都吃了個遍，療傷療了近百億年？
    這樣想，
    我靠，
    這家夥真是夠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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