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又讓你想起傷心的事了。”
    “沒事的雲陌哥哥，我都習慣了。”宓笙搖搖頭，朝他露出來笑容。
    雲陌心中生起一絲憐愛，忽然道：“要不然你就當今日是你的生辰吧？”
    “這樣我們的生辰都在同一天，往後每年的今日，都是我們的生辰。”
    宓笙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要跟雲陌哥哥同一日過生辰。”
    雲陌隨即有些苦惱，宓笙送給他一枚寶貴的珍珠做禮物，但他身上卻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更沒有適合送女孩子的禮物。
    “宓笙，你有什麽想要的嗎，或者有什麽心願嗎？”
    “嗯……”她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我好像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不過，我以後想要跟雲陌哥哥去人族世界玩，雲陌哥哥可以幫我取個人族名字嗎？”
    “這個好辦。”
    雲陌沉吟一番道：“叫作宓笙如何？”
    “傳說中有一位洛水之神，名曰宓妃，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美麗無雙，容顏冠絕古今，我看宓笙長大之後，絕對不會遜色於這位洛水之神。”
    “而笙是一種樂器，寓意知禮明樂、溫雅和美，而且傳說中鮫人擁有天籟般的歌聲，兩者算是相得益彰。”
    “宓笙……宓笙……”宓笙反複念著這個名字，眼眸越來越亮。
    “謝謝雲陌哥哥，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雲陌笑了笑，餘光忽然瞥見不遠處的金色沙灘，“宓笙……不對，現在應該叫你宓笙了，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他立刻跑到金色沙灘上，在宓笙好奇的目光中，用手中的寶劍刨著沙子，先是堆成一個大沙包，夯實之後，再慢慢進行修改雕琢……
    許久之後，一個還算漂亮的沙灘城堡漸漸成型。
    宓笙眼中充滿驚訝，她依舊老老實實待在原地，一步都未曾移動。
    再次精修一番，雲陌打量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朝她招了招手，“宓笙，快過來吧。”
    宓笙擺動著魚尾，直接遊到了沙灘上，平整的沙灘沒有造成絲毫阻礙。
    “好漂亮啊……”她低聲驚歎，睜大一雙湛藍色的眼眸。
    “怎麽樣，這座城堡是我親手給你做的生辰禮物，喜歡嗎？”
    “嗯嗯。”
    宓笙使勁點點頭，一眨不眨地打量著金色的沙灘城堡，眼中滿是喜愛之色。
    “喜歡就好，若是不喜歡也沒辦法，今日太過匆忙，實在沒有什麽好的禮物送你，隻能等明年的時候，我再好好給你準備一份生辰禮物。”
    “謝謝雲陌哥哥，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宓笙笑得眯起眼睛，一雙大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
    她蜷縮著魚尾蹲在地上，伸手小心翼翼地觸摸著這座由沙子組成的迷你小城堡，動作很輕，生怕弄壞了。
    她心中十分開心。
    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禮物。
    然而，數日之後。
    一場大雨傾盆落下，直接將小小的沙灘城堡淋垮，又有連綿不絕的海浪席卷，最後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宓笙看著空蕩蕩的沙灘，哭得十分傷心。
    ……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宓笙都鬱鬱寡歡，很少露出笑容。
    某一日雲陌來到海邊，見她蜷縮在一塊礁石上，小臉上掛著淚痕，眼眶紅紅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怎麽了，誰又欺負你了？”
    雲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宓笙小嘴一癟，委屈道：“雲陌哥哥，我是不是難看啊，為什麽大家都討厭我，還罵我怪胎、醜八怪。”
    “怎麽可能，你說的是魚族和海妖那些家夥吧，肯定是它們的眼睛有問題。”
    “咱們宓笙生得如此漂亮，膚白貌美，天生麗質，長大之後絕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
    雲陌當即說道。
    “真的嗎？”
    宓笙臉上立刻飄起一絲紅暈，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雲陌肯定的點點頭，“世上或許真的不存在鮫人，但你絕對就是傳說中的美人魚！”
    “可是……我一半是人的模樣，一半是魚族的魚尾，這樣看著不會很奇怪嗎？”
    “哪裏奇怪了，美人魚就是這樣，隻是跟魚族和海妖相比有些不同，但隻看你自己的話，絕對沒有絲毫問題，完美到極致。”
    “我跟你講，在我老家的神話故事中，有一位大神就跟你很像，她也是一位女子，與你一樣是人身，但卻長著蛇尾。”
    “這位大神神通廣大，法力無邊，被尊為萬妖之祖，傳說中由她創造了人族，所以還被世人尊為人族聖母……”
    雲陌為她簡單講了講女媧大神的故事。
    “萬妖之祖，人族聖母……”
    宓笙聽得眼眸發亮，仿佛看見一尊人身蛇尾的女性神隻，目光祥和，麵容聖潔，身上卻散發著至高無上的威嚴氣息，屹立於九天之巔，受到眾生膜拜。
    她小小的心靈中，從此種下一顆向往的種子。
    ……
    隨著時間一年年過去。
    雲陌逐漸長大，很快就從一個小少年成長為少年，再從一個少年變成一個青年。
    宓笙的成長速度卻特別慢，好幾年過去，她似沒有絲毫變化。
    不僅是身體上的，就連心智也沒有太大變化。
    這一日，雲陌來到海邊向宓笙告別。
    他通過了一個仙門招收弟子的考核，明日便準備遠行，前往仙門開始修行。
    兩人並排坐在一塊礁石上，氣氛有些沉默，夕陽落下，一大一小兩道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也是從這一天起，宓笙見到雲陌的機會越來越少。
    剛開始的幾年，幾乎每年都能見到，後麵要數年才能見到一次。
    再後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一定能再次相見。
    宓笙常常一個人獨孤地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眺望著陸地的方向。
    有時一待就是十天半月。
    直到被附近的村民發現，她才慌忙離開，潛入大海之中。
    隨著天長日久，海岸附近幾個村子開始流傳起關於她的誌怪傳聞。
    這讓她想起雲陌最初跟她講那些關於鮫人的故事，心中頓時有了想法。
    於是開始拚命修煉，希望有一天能夠完全修成人形，像故事中的鮫人那樣，離水之後能夠將魚尾自由化作人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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