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看一眾大順軍士兵衝到豁口處，鄭隆芳和劉之幹同時大吼，下令放箭。
    鄭隆芳、劉之幹同時射出兩支死亡之箭，穩穩射中兩名衝在最前的悍勇賊兵，雙雙得手。
    城頭左右兩邊，兩支山東兵，瞬間射來無數支弓箭、弩箭，密集如蝗。
    嗖嗖嗖......
    嗖嗖嗖......
    部分防護不嚴密的兄弟，立馬中箭倒地。
    倒地後露出全部身子，再中箭如刺蝟，當場死絕！
    田見秀大急，立馬指揮一眾弓弩手，衝上前去，立即用更多箭支，壓製城頭火力，掩護眾兄弟殺過豁口。
    嗖嗖嗖......
    嗖嗖嗖......
    一時之間，城下、城上，瘋狂對射。
    城下死三人、四人，城上死一人、兩人。
    雙方都不計傷亡，對射不絕。
    高汝利、武大定和一眾兄弟的壓力稍減，立馬又吼叫著往前衝：“弟兄們，開弓沒有回頭箭，跟我衝啊......”
    衝到陷阱前，劉澤清、周鳳翔再次命令山東兵射箭。
    嗖嗖嗖......密集箭雨，又從城內射來，又射殺一撥大順軍士兵。
    “扔......”
    高汝利大吼一聲，奮力將手中土囊丟到陷阱之內。
    武大定和一眾兄弟，也奮力丟出土囊。
    為了丟這些土囊，他們，幾乎付出了一半兄弟的性命。
    丟完之後，高汝利、武大定又迅速率軍撤回。再次提上土囊，再次往前衝。
    隻不過，每一次衝鋒，都要損失一半兄弟。死的淒慘，卻也為他人做著嫁衣裳。
    如此往返三次，田見秀所部在付出一萬兄弟傷亡的代價下，終於把陷阱，給填平了。
    “弟兄們，給我殺！”田見秀終於發起了總攻令。
    高汝利、武大定緊跟田見秀，率領一萬將士，頂著盾牌，迅速衝殺上前。
    隻要翻過前麵那道矮矮的石牆，就能衝破一切阻礙，屠滅鹹陽。
    嗖嗖嗖......
    嗖嗖嗖......
    無數鋒利的箭鏃，再次飛來，從頭頂飛來、從胸前飛來。
    大順軍顧胸不顧頭、顧頭不顧胸，一麵盾牌，隻能防一麵。
    一時之間，頭蓋被射穿的，皮甲被撕裂的，胸口被洞穿的......無數！
    攻擊士兵，又如同刀割麥子一般，紛紛倒下！
    戰鼓聲、慘叫聲、咒罵聲、哀嚎聲、箭矢入肉聲......混雜一團，有一個活脫脫的人間修羅場！
    “衝過去......”
    “殺進去......”
    “衝過去就是侯爵！”
    田見秀目眥欲裂，聲嘶力竭，大吼狂叫。
    他的王位，還需要這些兄弟多多努力。
    “長槍手，上......”
    “藤牌手，上......”
    “弓弩手，上......”
    “狼筅兵，上......”
    “狼牙棒，上......”
    戚元輔看賊軍玩命殺進來，立馬下令神機營兄弟，將鴛鴦陣拆散，撲到石牆邊，瘋狂殺敵。
    那些僥幸衝過箭雨、勉強爬上石牆的大順先登死士，瞬間又遭到無情摧殘。
    鴛鴦陣長短兵器配合精妙，一時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狼筅掃蕩、橫打、豎砸，直接將賊兵打出陰影，不敢靠近。
    長槍突刺、直刺、挑刺，一刺一收，立馬讓賊兵多一個冒血窟窿。
    狼牙棒橫掃、劈打、直捅，每一次揮動，都能砸開一顆腦袋、或撕下一塊臉皮。
    一眾弓箭手，也頂在石牆上，向前射擊，冷箭、明箭、暗箭齊出，射得一眾賊軍膽寒。
    慘叫聲，再次淹沒朝陽門天空！
    賊人血，慢慢盈滿寬大陷阱！
    “立陣......”
    “盾牌陣......”
    高汝利提刀怒吼。
    一眾亡命賊軍，迅速組成盾牌陣，挺在石牆之前。
    此時，城頭鄭隆芳、劉之幹，又指揮弓弩手，往裏放箭，嗖嗖嗖......盾牌陣顧前不顧後，後背紛紛中箭倒地。
    “圓陣......”
    “組圓陣......”
    武大定也提刀怒吼。
    一眾亡命賊軍，迅速組成圓形盾牌陣，前後、頭頂都用盾牌遮住，形如一個個巨型烏龜。
    他們，防住了明軍的弓箭。同時，也束縛住了自己手腳。
    後續賊軍，也有樣學樣，都組成圓形龜陣，龜縮而進。雖然速度慢，卻也傷亡最小。
    慢慢的，環形石牆前，就擠滿了一個個圓形車陣。
    高汝利、武大定從盾牌縫隙內，看到圓形盾陣，已經抵進到石牆邊，明軍的長槍、弓箭、狼筅、狼牙棒……都毫無辦法。
    勝利的信心，又再次盈滿。
    隻要翻滾眼前這道齊胸高的矮牆，就能殺進鹹陽城，來一場追亡逐北的屠殺戰。
    “弟兄們，準備……”
    “聽我聲音，咱們一起翻過去，幹死他們……”
    武大定再次怒吼著。
    話音未落，武大定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突然，頭頂盾牌蓋子，突然滴下來一滴黏糊糊的東西，讓人難受。
    武大定審伸手去揩，卻擦不掉。
    煩悶間，武大定突然看到，漫天的火光，從盾牌縫隙中透進來。
    突然，他感到盾牌熱得發燙，手根本握不住。
    還來不及丟盾，突然，他臉上那滴黏糊糊的東西，突然轟……的一聲爆炸開。
    “啊……”武大定慘叫一聲，睫毛、眉毛瞬間被燒光。麵皮、頭發瞬間燃大火。
    盾牌掉落，武大定這才看清，無數的盾牌圓陣，就像無數個火球，燒得紅紅火火！
    “啊……”武大定恐懼地慘叫一聲，瞬間被大火吞噬，燒成一具無法分辨的火人。
    劉澤清看著眼前無數奇形怪狀、慘苦如厲鬼、嘶嚎如豬狗的火人，不禁心頭一顫。
    他這個曾經敢裝病抗旨不勤王、敢殺參他的朝廷禦史的山東末世梟雄，竟然也為自己的傑作，開始膽寒。
    為對付圓形龜殼盾陣，劉澤清一次性將所有的猛火油，全部潑了出去，一把火點燃，燒了個幹幹淨淨。
    正是，你炸我城牆，我燒你龜陣。
    雖各打各的，卻互相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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