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帶上來，把張鼐和高一功也帶上來。”
    “朕給他們三人，一人活路！”
    馬科一怔，隻得大聲領命：“末將遵旨！”
    很快，馬科將裝著張鼐、高一功的囚車，給帶了過來。
    王輔臣則親自押著後肩中槍、臉色煞白的火器兵統領周中啟，過來見崇禎。
    “陛下，這是賊軍火器軍統領周中啟。沒想到，中末將一槍，還能撐到現在。”
    崇禎看了看周中啟的傷口，微微點頭：“還有得救！”
    “方正化。”
    “內臣在。”
    “療傷。”
    “內臣遵旨。”
    方正化作為東廠提督、崇禎皇帝的貼身侍衛，不僅要武功高強，還要醫術了得。
    明軍弱的時候，崇禎多次披堅執銳、身入戰陣、率軍衝殺，多次涉險。
    方正化隨護左右，一把雁翎刀，百萬軍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如金鍾罩、鐵布衫，能護崇禎安全。
    如今，明軍強了，崇禎隻需坐鎮後軍指揮，方正化的雁翎刀，也好久沒有出鞘了。
    一眾文臣武將，甚至都忘了他會武功，更懂醫術。
    很快，方正化給周中啟塗上特製金創藥，喂了還魂丹，又作了包紮。
    周中啟的麵色，也從煞白，變得稍微紅潤。
    崇禎突然喊：“周中啟。”
    周中啟一怔，抬頭看著崇禎，知道對方是大明皇帝，更知道是對方救了自己。
    要是沒有崇禎皇帝的命令，要是沒有方正化妙手回春，既然不殺他的頭，他必定也會慢慢傷口化膿、邪穢入體，打擺子、發燒發冷、冰火兩重天，折騰幾日就沒了。
    此時，他卻不知該怎麽回應，回應什麽。
    崇禎輕輕一笑：“高一功、張鼐，認識不？”
    “知道。”周中啟終於點頭。
    “你覺得，郝搖旗的戰力，跟他們倆相比，孰優孰劣？”
    周中啟感慨道：“大順朝，高一功、張鼐戰力能進前五。郝將軍再強，也隻能排到十名之後，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崇禎輕輕一笑：“那你說，郝搖旗憑土牆拒守，能擋住朕的大軍嗎？”
    周中啟無奈搖搖頭：“不能！”
    “周中啟，朕知道，這村裏，還有你的兄弟。”
    “朕並不是怕他們，朕隻要一聲令下，裏麵這一萬人，必定灰飛煙滅，全軍覆沒。”
    “這戰局，一邊倒，朕歇下來，不過是不想再因為強攻，死一個明軍而已。”
    “在朕看來，多死一個，都是罪惡。”
    “朕歇下來，也想給你，給裏麵這些人，一次活的機會。”
    崇禎話未說完，突然，一裏外煙塵大起。一彪明軍，策馬奔來。
    崇禎抬眼看去，原來是神機營副將戚元弼，帶著兩萬燧發槍槍手，從渭南匆匆趕了過來。
    全部都是騎兵，個個都是精壯。徐文樸這次來，千裏萬裏馳援，幾乎將京師附近的戰馬，全部搜剿一空，才湊得五萬多匹，人手一匹。
    嶄新的燧發槍，充足的紙殼子彈，盔明甲亮的騎士，整齊雄壯的軍威，儼然大明最強火槍部隊。
    大明最強，亦普天之下最強！
    這兩萬精兵，讓李性忠、馬科、陳之禮、王輔臣......一眾武將，讚歎不已。
    就連囚車裏的高一功、張鼐，和囚車旁的周中啟，也驚得一愣一愣的。
    “陛下，末將率兩萬燧發槍槍手，兼程趕到！”
    “末將請命，率軍攻擊村莊，滅了郝搖旗，還關中太平。”
    戚元弼策馬過來，翻身下馬，大聲請命。
    崇禎微微一笑：“不急！”
    “拿槍來。”
    戚元弼急忙把遞上一支，崇禎拿在手裏端詳，對這把他親自設計的燧發槍，甚是滿意。
    崇禎竟然把槍，直接遞給周中啟：“朕聽說，你是火器兵統領。你看看，你們的火槍，跟朕的燧發槍比，是個什麽檔次。”
    周中啟急忙接過，他也非常想看看明軍的火器，為什麽能打那麽遠？為什麽威力那麽大？
    燧發槍拿在手裏，質感非常好，製作非常精良，打磨非常用心，是一件藝術價值、欣賞價值極高的寶物。
    誰能想到，它也是殺人如麻的利器。
    崇禎看出了周中啟的震驚和顫抖，繼續道：“周中啟，你說，你們還有希望贏嗎？”
    這一句話，直擊周中啟的靈魂。
    “陛下，若不嫌棄，罪將原降！”
    在高一功和張鼐的仇視之下，周中啟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崇禎腳下，繼續道：“陛下若有差遣，罪將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崇禎點點頭：“周將軍身負重傷，快快請起。”
    “朕之所願，周將軍進村，告以實情，勸郝搖旗放下兵器，出村歸降。”
    “朕願授其總兵之職，仍統舊部，加入明軍，每人賜恩田一份，賞罰同、軍餉同。”
    “謝陛下聖恩，罪將遵旨！”周中啟大聲領旨，有崇禎皇帝這些許諾，想辦砸都難呐！
    周中啟起身，步伐堅定，向村莊走去。
    “等一下！”崇禎立馬喊住。
    周中啟驚回頭，崇禎輕笑：“周將軍，把這燧發槍帶進去，讓郝搖旗也見識見識。”
    周中啟秒懂，急忙接過槍，崇禎皇帝這是恩威並重。
    投降，可活。
    不投降，就將是這神槍的槍下之魂，不可幸免。
    崇禎一揮手，把持槍的周中啟帶到一邊，背著高一功和張鼐，麵授機宜，小聲道：
    “另外，朕再給你交個底，西安城，朕已取下，秦良玉、劉進忠已進駐。”
    “李過和馬世耀被圍渭南，吳三桂、左夢庚、史可法大軍正圍攻，旦夕城破被擒。”
    “商洛城，朕已派劉澤清率軍，繞道去收，想必已得手。”
    “藍田縣，朕已派馬士英繞道去收，不在話下。”
    “他們中，或許有人能僥幸逃走，可回去也是個死。”
    “陛下，當真？”
    崇禎輕輕一笑：“郝搖旗若不信，可派他信任之人，由你帶著，親自去藍田、商洛看。”
    “快馬去回，不過三日！”
    周中啟震驚了，他終於看清了局勢。
    崇禎繼續道：“大局已定，無須死人！戰起怨恨，就用寬恕來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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