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什麽,你竟然還是童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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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一宗,議事廳。
    磨損掉漆嚴重的桌椅板凳圍成一圈,師門裏幾個上了年紀的長輩正在開會討論。
    裴鬆之正在煩躁地捋著自己的人造胡須,惆悵道:“雖說流言止於智者,可世間人大多不聰明。”
    “所以,這個流言還是得止住才行。”
    雖然,不知道怎麽的真相被他們猜中了,但是隻要我死不承認,對的也就是錯的。
    孫師叔憤然把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臉上咬牙切齒。
    “隻有那些蠢才庸才,會把如此荒謬的事,信以為真!”
    莫師叔把玩著手裏的銀針,嘴角掛著神秘的微笑,輕輕一撥,銀針晃動不已,扭動著神秘的弧度。
    “讓我見到傳謠言的人,我一針放倒一個。”
    “讓他們話都說不出,看他們怎麽搬弄是非!”
    裴鬆之心疼的看著,地板上的那個被孫師叔拐杖杵出的淺坑,“老孫啊,你能不能別用拐杖了。”
    “本來你就用不上拐杖,我這麽大把年紀,都沒用上拐杖。”
    “你每天拿個拐杖這戳那戳。”
    “你瞧瞧地上那個坑。”
    “咱們門派本就不富裕,門下弟子又很能吃,平時衣物也容易破,再看看這些陳設多久沒換了。”
    “聽師兄的話,你就別再增添負擔啦。”
    孫師叔把拐杖放在一邊,一派高深莫測。
    “你不懂!”
    “宗門裏那些個弟子,有幾個不是皮猴子?”
    “我若不是拿個拐杖在手,教導他們,他們能騎到我頭上去!”
    “這拐杖怎麽是拐杖,這是教訓皮猴子的武器。”
    “你看多光滑呀,以前就是個普通的木棍兒,就是這麽使出來的。”
    “而且就你家那小子,對這了解頗深。”
    “這可不是個普普通通的拐杖,這是我的寶貝。”
    謝霖就是這個時候來到議事廳,本來興衝衝的,恰巧聽到最後兩句話,腳步不由得頓了頓。
    又是這個可怕的拐杖!
    我最近好像沒有做錯什麽吧,應該好像,沒有吧。
    謝霖表現的越發乖巧,抱拳行禮,“弟子見過掌門師父,見過各位師叔。”
    裴鬆之滿意地對著謝霖點頭,“何事啊?”
    謝霖告知《童子功》的具體情況。
    裴鬆之三人就功法研究,“這功法的弊端很明顯啊。”
    孫師叔接上話,“比如說,我就練不了。”
    莫師叔依舊在擺弄著銀針,“巧了,我也是。”
    裴鬆之老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能練。”
    三人錯愕,三雙眼睛皆注視著裴鬆之,“師兄\師父,你竟然還是童子身!”
    謝霖不可思議的圍著裴鬆之打量,“師父,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還以為就我這麽慘呢,我私下裏問過,有些師兄弟已經不是童子身了。”
    謝霖突然高興起來,臉頰掛上梨渦。
    “原來,還有師父你陪我。”
    “哈哈,這樣想想,我心裏舒服多了。”
    “謝謝師父!”
    裴鬆之火上心頭,抄起旁邊孫師叔的拐杖,就追著謝霖錘。
    謝霖早就預料到這下場,腳下生風。
    裴鬆之怒喝:“你有本事笑話為師,你有本事別跑啊!”
    “你給老子站住!”
    謝霖才不會聽,人跑遠了,遠遠傳來一句挑釁。
    “謝謝師父!”
    裴鬆之氣得轉來轉去,也學著孫師叔的樣子,拿拐杖這戳那戳。
    “氣死老夫了,氣死老夫了!”
    “等老夫忙完,看我怎麽收拾你個臭小子!”
    “現在謝謝我,你待會兒哭都哭不出來!”
    圍觀起勁的孫師叔,樂嗬的接著分析功法,“若不想一直保持童子身,那這功法得早停。”
    “畢竟,一日修煉這功法,以前的功法不得寸進。”
    “若是被破了身,又回到原點,修煉的越久,就耽擱越久。”
    莫師叔拿銀針指著一行字,“看這裏可以主動散功。”
    “若是不想過和尚尼姑的日子,越早散功越好。”
    說到這裏,莫師叔捉狹地看向裴鬆之,“是不是呀,師兄。”
    成功得到裴鬆之的一個怒視,“莫丫頭,別鬧!”
    莫師叔擺擺手,裝的若無其事,“師兄想哪兒去了,師妹在說功法呢。”
    裴鬆之不想再忍了,上去就給了看好戲師弟師妹久違的木魚敲。
    孫師叔整理著自己的頭發,“都給我敲亂了。”
    莫師叔疼出一汪眼淚,“鼓起一個包,師兄好狠的心!”
    裴鬆之擔憂上前,莫師叔一記銀針紮來。
    “小小回禮,不用謝。”
    莫師叔紮完人就跑,行走間竟有些年輕時候的雀躍。
    孫師叔奪過拐杖識趣的退場,“我去看看那群皮猴子。”
    隻有裴鬆之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
    “哎喲哎喲,狠心的到底是誰。”
    “哎喲哎喲,這麽大一個宗門,都欺負我這個老頭子,哎喲哎喲。”
    緩過來的裴鬆之實在是氣不過,施展輕功,抓住逃跑到筋疲力竭的謝霖。
    謝霖被麵目猙獰的裴鬆之,揪住耳朵拖著走。
    “跑,你繼續跑啊!”
    “還敢笑話為師,還‘謝謝師父’!”
    “你說,為師要不要,讓你師兄弟見識見識你哭嚎的模樣?”
    謝霖連連求饒,“可別,可別,師父,放過我可憐的耳朵吧,疼,都快疼掉了。”
    裴鬆之聞言,改拉著謝霖的胳膊,一路輕功奔走。
    看到這一幕的弟子,在那兒偷笑不已。
    “大師兄要完了,哈哈。”
    “還挑釁掌門,大師兄哪裏來的膽子,哈哈,真想跟上去瞧瞧。”
    謝霖來到自己房間門口,始終不敢進去。
    回頭哀求自家師父,“師父,徒兒不敢了,就饒了徒兒吧,師父。”
    裴鬆之一腳踹謝霖屁股上,謝霖翻滾著撞開房間門,成大字狀癱在地板上。
    裴鬆之把門一關,隨著最後一縷光線消失,一陣騷亂後,某種鎮壓弟子的有節奏的聲音響起。
    可裴鬆之到底是心軟。
    謝霖回身抱著裴鬆之痛哭,“謝謝師父,謝謝師父手下留情。”
    裴鬆之給謝霖療傷,“多大了人,這點傷痛也哭。”
    謝霖很想駁一句,師父你有點痛,還哎喲哎喲的叫,我痛還不能哭?
    可剛被教訓,實在不敢叫囂。
    隻隨意擦拭著眼淚,“嗯,徒兒不哭。”
    裴鬆之突然說,“你知道為師為何還是童子身嗎?”
    謝霖轉頭望著裴鬆之,“為何?”
    裴鬆之清理上藥的血汙,“以前為師要給你找個師娘的,可她不喜江湖,要我回歸俗世,我還未有決斷,她已嫁做他人婦。”
    “為師丟不開你,丟不開正一宗,也就沒再找。”
    “反正身邊也沒缺過人,為師並不孤單。”
    謝霖心頭愧疚,“那徒兒是觸及師父的傷心事了,對不起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掙紮著下床,跪在裴鬆之麵前誠懇道歉,“徒兒嘴賤,確實該打,師父,對不起。”
    裴鬆之扶起謝霖,“算了,都過去了。”
    “這件事怪丟人的,就你知道,你別說出去,聽到沒有?”
    謝霖點頭,抱住裴鬆之,“謝謝師父的付出,以後徒兒定不會冒犯師父,徒兒好好孝順師父。”
    裴鬆之滿意的摸著謝霖的腦袋瓜,“嗯,好孩子,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