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赤獵諸侯,宗門危殆,支援九州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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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池裏翻騰的血浪終於慢了下來,粘稠的血水順著池沿往下淌,在焦土上積成蜿蜒的血溝,像極了大地裂開的傷口。
    可天上的赤月反倒更亮了,妖異的紅光裹著細碎的血霧,把半邊天染得發暗,連風刮過都帶著股鐵鏽般的腥氣。
    凱撒站在血池中央,玄色長袍下擺還滴著血水,他抬手抹了把臉,指腹蹭過嘴角時,帶著種近乎癲狂的笑意。
    方才劈殺宗師時濺在臉上的血珠,被他輕輕撚開,眼神裏滿是對這場“獻祭”的滿足。
    他身後的初皇虛影還保持著半跪的姿勢,百丈高的身軀裹著翻湧的血焰,每一次呼吸都讓周圍的空氣震顫,那股古老又凶戾的威壓壓得人胸口發悶,連遠處躲在斷牆後的老鼠都不敢吱聲,隻能縮在洞裏發抖。
    烈烽、夜梟和玄玉被剛才那波血浪震得退了足足數十步,烈烽的赤紅戰甲裂開了道口子,血水從傷口滲出來,把甲胄裏的內襯染得暗紅;夜梟的夜行衣也刮破了,露出來的小臂上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色的血痂正慢慢凝結;玄玉抱著洞虛鏡,鏡片上的光流弱了不少,扶著斷牆才勉強站穩,嘴角還掛著未擦盡的血沫——剛才硬抗血浪時,被震傷了內腑。
    凱撒緩緩抬起血劍,劍尖上的血珠滴落在血池裏,發出“嗒”的輕響,卻像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
    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嘶吼,卻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壓,連風都似的停了:“血神衛,分兵——”
    他的目光掃過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眼神裏沒有半分溫度,似乎在規劃如何分割獵物:“去占了九州劍宗、火山宗、雲霄觀,還有天將閣的外圍據點。燒了他們的城,把藏著的功法典籍全搜出來,所有修士,不管修為高低,都給我獻祭給赤月。”
    最後一個字落下,數千血神衛突然齊齊咆哮起來,聲音震得周圍的斷壁簌簌掉灰。他們身上的血霧猛地暴漲,化作一道道猩紅的流光竄向夜空,密密麻麻的,像極了暴雨前的蝗蟲。
    夜空中瞬間被這些血影填滿,每一道流光劃過,都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那是死亡的預兆——朝著各大宗門的方向,飛速掠去。
    ……
    雲海之上的九州劍宗,今夜沒了往日的清淨。山門兩側的警示燈早就亮了,紅色的光焰在夜空中搖曳,警報聲“嗚嗚”地響著,穿透雲海,連山下的城鎮都能聽見。
    劍宗山門前的廣場上,十二座玄文炮台正對著夜空,炮口泛著淡藍色的靈光。負責操控炮台的弟子額頭滿是冷汗,手指死死按著啟動鍵,嘴裏不停念叨:“快,再快點!”
    隨著他的喊聲,十二道靈氣光炮同時轟向夜空,在雲層裏炸開,撕裂出大片血霧——那是先到的血神衛,被光炮炸得身形不穩,卻沒傷到根本。
    下一瞬,數十道血影從雲層裏俯衝下來,落地時“轟”的一聲,廣場的青石板被砸得粉碎,碎石子濺得到處都是。
    “敵襲——是血神衛!”
    負責警戒的弟子嘶吼起來,聲音裏帶著哭腔。
    劍閣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數百名劍宗弟子衝了出來,長劍出鞘時發出整齊的“唰”聲。
    為首的弟子高舉長劍,聲嘶力竭地喊:“結劍陣!”
    數千柄飛劍從弟子們手中飛出,在空中盤旋著,慢慢匯聚成一條銀白色的劍龍。劍龍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咆哮,朝著血神衛衝去。
    “鐺鐺鐺”的碰撞聲瞬間響起,火花濺得老高,血光在劍龍身上不斷炸開——有血神衛被劍龍撕碎,可更多的血神衛撲了上來,手裏的血刃劈在飛劍上,竟把堅硬的精鐵飛劍砍出了缺口。
    “不行,劍陣壓不住他們!”操控劍龍的弟子臉色慘白,他能感覺到,血神衛的身軀硬得像靈金,普通的飛劍根本傷不了他們。
    旁邊的長老咬了咬牙,喊道:“啟動山門大陣!”
    隨著他的喊聲,劍宗四周的山壁上突然亮起無數玄文,一道巨大的劍形光罩籠罩住整個宗門。
    光罩上的劍氣像下雨一樣往下落,每一道都能把地麵劈出深壑。血神衛被劍氣絞殺,屍體倒在地上,可他們的血霧卻沒有消散,反而順著光罩往上飄,最後匯入天上的赤月。
    緊接著,剩下的血神衛身上的血霧更濃了,力量竟比剛才更強了幾分。
    戰到第三輪,劍宗的大長老終於忍不住了。
    他飄到半空中,身上的劍意衝天而起,銀白色的劍氣在他周身盤旋。
    “孽障,敢犯我劍宗!”他怒吼一聲,劍氣化作一道巨刃,朝著血神衛斬去,數十名血神衛來不及躲閃,被劈成了兩半。
    可就在這時,一名穿著黑色鎧甲的血神衛統領突然停下動作,他抬手按在胸口,身上的血霧瞬間燃燒起來,整個人化作一團血影,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劍陣核心。
    “不好!”大長老臉色驟變,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那團血影撞在山門大陣的光罩上,“哢嚓”一聲,光罩裂開了道口子,玄文瞬間黯淡下去。
    整座山門開始劇烈震動,防禦玄文一塊接一塊地碎裂。劍宗弟子們看著那道裂口,臉色全白了,有人忍不住喊:“陣角失守了!宗門大陣要破了!”
    ……
    千裏之外的火山宗,此刻卻是另一番景象。整座火山被猩紅的血霧籠罩,原本噴發的火山口此刻安靜得可怕,隻有零星的火星從山口飄出來,很快就被血霧壓了下去。
    火山宗的弟子們站在山門前,手裏握著特製的火屬性法器,額頭滿是汗水。他們宗門以火煉道,平日裏最擅長用火攻,可今天,這些血霧卻像克星一樣,把他們的火焰壓製得死死的。
    有個年輕弟子試著放出一道火焰,剛碰到血霧,火焰就“噗”的一聲滅了,隻留下一縷青煙。
    “該死,這血氣能封火!”火山宗宗主氣得一拳砸在旁邊的岩石上,岩石瞬間被燒得通紅。他抬頭看向空中盤旋的血神衛,咬著牙說:“啟動地火陣!”
    隨著他的命令,火山宗山門前的地麵突然裂開,赤紅的岩漿從裂縫裏湧出來,順著山勢往下流。岩漿所到之處,血霧被燒得“滋滋”響,數十名來不及躲開的血神衛掉進岩漿裏,發出刺耳的慘叫,很快就被岩漿吞噬。
    可還沒等弟子們鬆口氣,遠處突然傳來一股更可怕的威壓。眾人抬頭看去,隻見遠方的天空中,初皇虛影緩緩抬起了頭,一縷血光從他指尖射出,穿越數十裏的距離,直接落在火山口。“轟”的一聲,原本湧出來的岩漿瞬間被血光壓了回去,裂縫也慢慢閉合了。
    “怎麽可能……”宗主的聲音裏滿是難以置信。
    沒了岩漿的阻攔,血神衛們像瘋了一樣衝下來,手裏的血刃劈向弟子們。
    火山宗的機甲傀儡迎了上去,這些傀儡由精鐵打造,手臂上還裝著火焰噴射器,可血神衛的血刃砍在傀儡身上,竟直接把傀儡的手臂砍斷了。
    弟子們節節敗退,很快就被血神衛逼到了典籍閣前。
    典籍閣裏藏著火山宗數百年的功法典籍,是宗門的根基。
    一名白發長老擋在閣門前,手裏握著一柄火紅色的長劍,身後跟著數十名精英弟子。“想動典籍閣,先踏過我的屍體!”
    長老怒喝一聲,揮劍衝向血神衛。
    可血神衛實在太多了,長老雖然斬殺了幾名血神衛,卻也被其他血神衛圍住。一柄血刃從他身後襲來,直接貫穿了他的胸口。
    長老低下頭,看著胸口的血刃,嘴角溢出鮮血。他想轉身,卻再也沒了力氣,重重地倒在典籍閣門前。鮮血順著石階往下流,染紅了門前的白玉石,也染紅了弟子們的眼睛。
    ……
    這一夜,整個大夏修真界都亂了。
    靈網裏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跳出來,全是各大宗門的告急訊息:天將閣的南支部被血神衛攻破,藏在裏麵的檔案被搶了個精光,支部的建築被一把火燒了,火光衝天,連幾十裏外都能看見;雲霄觀的山門也被破了,觀主帶著弟子們退守內殿,現在生死未卜;還有那些散落在各地的龍脈靈氣節點,全被血霧汙染了,原本生機勃勃的靈植一夜之間枯萎,圈養的靈獸變得狂暴,見人就咬。
    城市裏更是一片混亂。普通人不知道什麽是血神衛,隻知道天上的月亮變成了紅色,還有一群穿著詭異的人在殺人。他們驚恐地湧上街頭,有的往山上跑,有的往寺廟衝,手裏拿著香燭,跪在地上祈求神君降臨。
    還有人自發地在廣場上擺起祭壇,祭獻香火,希望能激活龍脈,保佑自己平安。
    電視新聞裏,主持人的聲音帶著顫抖,不斷播報著各地的災情:“目前,九州劍宗、火山宗等宗門均遭遇不明勢力襲擊,傷亡慘重。請市民們待在家中,不要外出,注意安全……”可沒人聽得進去,街道上到處都是哭喊聲、尖叫聲,原本繁華的都市,一夜之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
    烈烽靠在斷牆上,望著夜空中四散的血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抬手按了按胸口的傷口,疼得皺了皺眉——剛才那波血浪震傷了他的內腑,現在每呼吸一下都覺得難受。
    “不能再讓他們這麽殺下去了。”烈烽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再這麽下去,整個大夏的修真力量都會被他們掏空,到時候,沒人能擋得住凱撒。”
    玄玉坐在旁邊的碎石堆上,正用一塊幹淨的布條擦著洞虛鏡。鏡片上的光流比剛才弱了不少,她擦得很小心,生怕把鏡片弄壞。聽到烈烽的話,她抬起頭,說:“我用洞虛鏡鎖定了劍宗和火山宗的位置,兩地相隔千裏,我們不可能同時去支援,必須選一個。”
    夜梟靠在陰影裏,剛才戰鬥時裂開的傷口還在流血,他卻像沒感覺一樣,隻是靜靜地聽著。這時,他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先去劍宗。劍宗是九州劍道的根基,要是劍宗沒了,以後就沒人能教出厲害的劍修了。而且,劍宗的地理位置重要,一旦被血神衛占領,他們就能以此為據點,進攻其他宗門。”
    烈烽點點頭,他也覺得夜梟說得對。他站起身,咬破指尖,把血滴在焚獄巨刃上。血珠落在刃身上,瞬間被吸收,刃身上的暗金龍紋突然亮了起來,火焰也跟著燃燒起來。“好,就去劍宗!焚天營,出征!”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躍起。烈烽的火焰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紅光,夜梟的身影融入陰影,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玄玉抱著洞虛鏡,緊隨其後。三道身影化作流光,朝著九州劍宗的方向飛去。
    ……
    劍宗山門前的戰鬥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山門大陣的裂口越來越大,血神衛不斷從裂口衝進來,劍宗弟子們死傷慘重,廣場上到處都是屍體和斷劍,鮮血把青石板染成了暗紅色。
    “擋住他們!不能讓他們進宗門!”一名弟子嘶吼著,手裏的長劍已經卷了刃,卻還是拚命地朝著血神衛砍去。可他剛衝上去,就被一名血神衛的血刃劈中,身體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就在這時,一道火紅的流光從遠處飛來,“轟”的一聲落在血神衛中間。烈烽握著焚獄巨刃,怒吼一聲,火焰化作一條巨龍,朝著血神衛衝去。血神衛來不及躲閃,被火焰燒得慘叫起來,瞬間就成了灰燼。
    “是天將閣焚天營的人!”劍宗弟子們看到烈烽,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原本低落的士氣瞬間高漲起來。烈烽朝著他們喊:“別怕,我們來了!”
    夜梟也在這時現身,他的身影在血神衛中間穿梭,手裏的短刃精準地劃過血神衛的喉嚨。血神衛根本抓不到他的身影,隻能在原地亂揮血刃。
    玄玉則跳到旁邊的高台上,把洞虛鏡放在地上,鏡片上的光流亮起,她快速地在鏡麵上滑動指尖,嘴裏念叨:“烈烽,左前方第三個血神衛,他的防禦最弱,先解決他!”
    烈烽聽到後,立刻朝著玄玉指的方向衝去,焚獄巨刃劈下,那名血神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劈成了兩半。有了玄玉的推演和夜梟的配合,烈烽殺得越來越順,血神衛的陣線開始往後退。
    可遠在東陵城的凱撒,卻通過初皇虛影的視角看到了這一幕。他站在血池邊,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們總是這麽天真,以為這樣就能贏了?”他抬起血劍,指向劍宗的方向,身後的初皇虛影也跟著抬起巨掌,一縷血光從掌心射出,朝著夜空飛去。
    很快,劍宗的上空就出現了無數道血影——是新的血神衛增援來了。
    夜空中再次被血色填滿,那股熟悉的壓迫感,又一次籠罩了整個劍宗。
    烈烽看著天上的血影,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