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 血祭與因果,婆羅門的精神戰,紅線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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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安城的夜,又開始“呼吸”了。
    但不是靈氣流動的自然節律,而是一種帶著血腥味的、黏膩的“喘息”——海風從南方吹來,裹著恒河的水汽,卻滲著能鑽人心魄的“因果腐息”。
    那氣息落在皮膚上是涼的,鑽進識海卻像針,紮得人魂魄發顫。
    李辰安坐在龍魂塔的靈盤前,指尖懸在玉麵上方,沒敢落下。
    靈盤上的萬千光點裏,三分之一正在慢慢變暗,像被潮水吞沒的星火——每一顆暗下去的光點,都代表一處宗門的靈識被幹擾,修士們的心神正在崩塌。
    “神君,恒河方向的靈網徹底亂了。”宋遠恒抱著一摞緊急報告,腳步都帶著慌,“婆羅門的因果波頻穿透了靈界通訊層,連閉關的宗門老祖都受了影響,好幾個長老已經出現精神暴走!”
    李辰安睜開眼,眼底的金光閃過一絲冷冽。
    李辰安抬手,靈盤上浮現出恒河的影像——血色霧氣裹著祭火,在河麵燒得通紅,婆羅門的法相正從霧裏鑽出來。“‘因果主宰’終於出手了。”他低聲道,指尖的靈能輕輕顫動,“他們不跟我們拚靈力,要從根上斷我們的心神。”
    ……
    恒河的夜,比東海更暗。
    烏木祭壇沿著河岸排開,數百名婆羅門高祭司盤坐在壇前,藏青色的法袍沾滿血汙。
    他們口中吟誦著《因果咒經》,古老的梵文在河麵上盤旋,每一個字落下,河水就倒著流一次,連天上的星光都跟著顫。
    “嗡——”
    中央主壇突然亮起紅光。一尊沒有五官的人形法相,從祭火裏慢慢凝形。它的身上垂著無數道紅線,有的紮進河底的淤泥,有的飄向虛空,像無數根看不見的針,朝著大夏的方向刺去——那是“因果線”,專門勾連人的業障,放大心魔。
    高祭司阿提娑走過去,手掌按在法相的心口。
    他的指甲塗著恒河的紅泥,眼底閃著狂熱的光:“大夏的龍脈太盛,硬打打不過,就用因果反噬。他們的修士心越誠,業障就越重;他們的功德越多,反噬就越疼。”
    阿提娑指尖掐訣,祭火“轟”地炸開。無數透明的靈魂從火裏飄出來,被紅線纏住,硬生生拽進法相體內。法相的紅光瞬間亮了十倍,那些紅線抖得更急,朝著大夏的靈網,瘋狂輸送著因果腐息。
    “去吧,讓大夏的修士們,看看自己內心的鬼。”阿提娑冷笑,“等他們自相殘殺,我們再帶著恒河的力量,接收這片土地。”
    ……
    鎮妖盟的警報,在半個小時內響遍大夏。
    東南的丹霞宗,一名閉關的長老突然衝破丹房,手裏舉著靈能劍,對著同門大喊:“你們都是魔!千年前我殺的就是你們!”劍光劈在石壁上,碎石濺了一地,長老的眼睛裏滿是血絲,完全認不出人。
    昆侖派,幾名弟子在禪房裏集體大笑,笑到眼淚直流,最後竟咳出了血。他們說看到了自己墮入魔道的樣子,說昆侖的仙氣都是假的,隻有血才能洗幹淨罪孽。
    最嚴重的是天機宗。宗主殿的長老沈歸虛,閉關時被因果線纏上,直接擊碎殿門衝了出來。
    他頭發散亂,法袍被自己撕得稀爛,一邊跑一邊嘶吼:“都是假的!我早就成魔了!你們別裝了,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們!”
    宋遠恒帶著修士們趕到時,沈歸虛已經傷了三個弟子。“封神符,貼!”宋遠恒大喊,幾張金色的符紙飛過去,貼在沈歸虛的額頭上。
    符紙亮起金光,沈歸虛才慢慢停下掙紮,癱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眼神裏的瘋狂漸漸退去。
    “是因果線……勾動了他千年前的業障。”宋遠恒蹲下來,看著沈歸虛額頭上還在發燙的符紙,聲音發沉,“婆羅門這是在打精神戰,逼我們自己人亂起來。”
    消息傳到龍魂塔時,李辰安正在靈盤上標記受影響的宗門。
    他的手指劃過那些暗下去的光點,每劃一次,眉頭就皺緊一分:“他們算準了我們的修士大多有執念,有的執著於變強,有的執著於贖罪,這些執念,就是因果線最好的靶子。”
    ……
    李辰安走上龍魂塔的頂層,夜風把他的玄甲吹得獵獵響。
    他盤坐下來,雙手在身前結印。
    體內的九條龍脈同時震動,金色的紋路從掌心飄出來,像流動的經文,在塔尖盤旋。“婆羅門用因果亂心,那我就用功德鎮魂。”李辰安閉上眼睛,識海散開,連接上大夏每一個人的善念——
    那是修士救死扶傷時的虔誠,是士兵守護百姓時的堅定,是凡人捐款捐物時的溫暖,是孩子對著龍魂塔許願時的純粹。這些善念匯聚在一起,在塔尖形成一輪金色的光輪,比太陽還亮。
    “功德回聲術,啟!”
    光輪“嗡”地擴散開來,金色的光波像潮水,順著靈網流遍大夏。被因果線纏上的修士們,識海裏突然闖進一抹暖光——丹霞宗的長老看到了自己當年救過的村民,昆侖派的弟子想起了入門時的初心,沈歸虛則看到了自己守護天機宗多年的功德。
    “我不是魔……”沈歸虛喃喃自語,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他抬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封神符,突然朝著龍魂塔的方向,重重磕了個頭,“多謝神君,救我心魂。”
    丹霞宗的長老放下了靈能劍,對著被自己傷的同門道歉;昆侖派的弟子停止了狂笑,開始打坐平複心神。大夏的靈網,那些暗下去的光點,慢慢亮了起來。
    宋遠恒鬆了口氣,走到李辰安身邊:“神君,總算穩住了。”
    李辰安睜開眼,眼底的金光還沒散去,卻帶著一絲凝重:“穩住的隻是表麵。因果線沒斷,阿提娑還在恒河等著。他現在隻是試探,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殺招。”
    ……
    李辰安的話,在當天夜裏就應驗了。
    東瀛的富士山方向,突然爆發出一股陰冷的靈氣。白羽織站在禦神陣中央,手裏的禦杖往地上一敲,陣圖裏的黑霧“騰”地起來,無數怨靈從霧裏飄出來,順著靈流,朝著大夏的沿海城市鑽去。
    “夜行夢魘,現。”白羽織的聲音帶著詭異的笑意,“婆羅門的因果線沒纏住你們,那我的夢魘,總能讓你們睡個好覺吧?”
    那些怨靈不是實體,而是“夢魔”,專門鑽進人的夢裏,吸食靈氣和記憶。
    一夜之間,大夏沿海的十餘座城市,出現了大量“靈眠病”患者——修士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一直在做噩夢,靈氣從他們的七竅慢慢流失,臉色越來越蒼白。
    鎮妖盟緊急開會,會議室裏的氣氛比之前更緊張。“夢魘在靈識域活動,常規的符陣根本擋不住。”一名長老急得拍桌子,“再這樣下去,沿海的修士會被吸成空殼!”
    穆婉清站在角落,手裏攥著一張畫了一半的陣圖。她是天機宗最擅長陣法的弟子,這幾天一直在研究對抗精神幹擾的方法。“夢是心之影,那我們就用清醒破夢。”穆婉清突然開口,聲音有點啞,“我想試試做‘醒靈陣’,用修士的清醒意識當錨點,把夢魘從夢裏拽出來。”
    “能成嗎?”宋遠恒問。
    “不知道,但必須試試。”穆婉清拿起陣圖,轉身就往外走,“給我三天時間,我需要天機宗的所有陣書,還有三個安靜的房間。”
    接下來的三天,穆婉清沒合過眼。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翻遍了天機宗的古籍,陣圖畫了一張又一張,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宋遠恒給她送靈茶時,看到她的眼睛裏滿是血絲,手指因為握筆太久,指節都泛了白。
    “歇會兒吧,你這樣撐不住。”宋遠恒把茶放在桌上。
    “不能歇。”穆婉清頭也沒抬,筆尖還在紙上動,“沿海的修士每多睡一秒,就多一分危險。我快成了,再給我半天。”
    ……
    第四夜,龍安城的上空突然響起雷聲。
    穆婉清站在鎮妖盟的廣場上,周圍擺著數百根陣旗。天機宗的弟子們圍著她,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張醒神符,靈力往陣旗裏輸。“醒靈陣,試啟!”穆婉清大喊,手裏的陣盤“嗡”地亮起藍光。
    藍光像水波,朝著沿海城市擴散。睡夢中的修士們,識海裏突然出現一道清涼的光。夢魘在光裏尖叫,慢慢變成一縷青煙,消散不見。修士們紛紛睜開眼,雖然還有點虛弱,但眼神已經清明了。
    遠在東瀛的白羽織,突然感覺到禦神陣的靈氣亂了。她猛地睜開眼,看著陣圖裏消散的夢魘,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有人能逆夢而行?大夏竟然有這樣的陣師?”
    白羽織握緊禦杖,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既然破了我的第一層夢,那就試試第二層。”她抬手對著陣圖一拍,“夢魘第二層——魂飲之境,啟!”
    天空突然被黑雲蓋住,海浪倒著卷向天空。無數夢魘聚在一起,變成一隻巨大的鬼手,指甲上還滴著黑色的霧,朝著龍安城的方向抓來。
    “不好!夢魘要跨界攻擊!”宋遠恒大喊,手裏的靈能劍瞬間出鞘。
    李辰安卻抬手攔住了他:“不用慌,我去會會這隻鬼手。”他閉上眼睛,識海沉入“夢界”——那是個沒有顏色的地方,隻有無邊的黑暗,和那隻越來越近的鬼手。
    鬼手的指縫裏,夾著無數道靈魂碎片,都在尖叫。李辰安站在黑暗裏,身上慢慢亮起金光:“夢是心之影,你能勾我的夢,卻勾不走我的真心。”
    金光暴漲,變成一輪虛日。鬼手被光照到,瞬間開始融化,那些靈魂碎片也跟著飄了出來,慢慢變回透明。黑暗退去,夢界恢複了平靜。
    李辰安睜開眼時,額頭上全是冷汗。
    穆婉清跑過來,聲音帶著激動:“神君!夢魘潮退了!醒靈陣成功了!”
    李辰安點頭,卻望向南方的天空。那裏的因果腐息,不僅沒散,反而更濃了:“婆羅門還在試探,他們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一擊致命的機會。”
    ……
    就在所有人以為能喘口氣時,天機宗的預警器突然“爆鳴”起來。
    “恒河方向的因果波頻,暴漲了十倍!”監測員的聲音帶著恐慌,“他們在強行回溯因果,目標……好像是神君您!”
    李辰安的臉色瞬間變了。他能感覺到,無數道因果線正朝著自己的識海鑽來,像無數根針,要把他的命格算透。“阿提娑想通過因果線,鎖定我的龍血!”
    “轟!”
    李辰安背後突然浮現出九條金龍虛影。金龍咆哮著衝向天空,大夏的靈網跟著共鳴,金色的靈光順著靈脈,朝著恒河的方向反擊。那些鑽進來的因果線,被靈光一碰,瞬間斷成了碎片,化作漫天紅雨,落在龍安城的街道上。
    恒河的主壇上,阿提娑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胸前的法相也碎了半邊。他踉蹌著後退,眼底卻閃過一絲瘋狂的笑:“找到了!終於找到了!李辰安就是龍血核心!”
    阿提娑從懷裏掏出一張血符,捏在手裏。符紙燃燒起來,一道微弱的紅光飄向虛空,像一道看不見的標記,落在了李辰安的識海裏。“等著吧,用不了多久,三域的力量都會過來,到時候,你的龍血,就是我們的了。”
    ……
    龍安城的警報聲停了,靈氣也慢慢穩定下來。
    但沒人敢放鬆。穆婉清倚在龍魂塔的欄杆上,看著下麵的城市,聲音有點低:“婆羅門已經知道神君是龍血核心了,接下來,他們會不會聯合新羅馬和東瀛,一起對付您?”
    李辰安抬頭,看向北方的星空。九顆星星正以奇怪的軌跡排列,像一個張開的網。“他們會的。”他輕聲道,“之前的精神戰、矩陣戰、夢魘戰,都是試探。現在他們找到了目標,就不會再分散力量,隻會一起過來,獵殺我這個‘龍血核心’。”
    宋遠恒走過來,手裏拿著一份星象報告:“天機宗的星象師說,這是‘血祭星陣’的前兆,一旦陣成,三域的力量就能通過星象聯動,形成合圍。”
    李辰安的手指輕輕敲著欄杆,眼神深邃:“真正的大戰,或許就在明夜。通知各防線,做好準備。這一次,我們要麵對的,是三域最頂尖的力量。”
    夜風又吹了起來,帶著恒河的因果腐息,還有東瀛的夢魘殘氣,以及新羅馬的聖光餘波。
    龍安城的燈光亮了一夜,修士們都在加緊修煉,靈能炮也重新充了能。
    李辰安站在塔尖,望著南方的恒河,東方的東瀛,西方的新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