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劉麗莉這樣對謝茗和蘇言過去一知半解的存在，都能從這首歌裏聽出一些故事，更何況是當事人的謝茗呢？

    此時的謝茗，緊緊咬著嘴唇，死死盯著台上，目光更多的卻是落在舞台後ed大屏幕的歌詞上。

    我做我的改變，又何必糾結，那就拜托別和我碰麵。

    正如歌詞中所說的那樣，自己今夜確實化了美美的妝，畢竟這麽大的演出，哪怕是作為觀眾，謝茗覺得如果自己能在鏡頭前的觀眾席露個臉，也可能獲得一些流量。

    甚至最早的時候，謝茗還在有些矛盾的幻想，自己這個蘇言“前女友”的身份，是否可以試著炒作一下，當下流量為主的時代，說不定自己就能借著這個機會出道了呢？

    因此，哪怕這段時間她已經和精通化妝的室友劉麗莉鬧了矛盾，在差讓蔣子鵬幫自己換個寢室，省得每天看到對方那張臭臉。但即便是如此，謝茗也在通過網上的教程，一點點學習著化妝技術。

    可以說，在進入大學見過了那麽多學姐成熟打扮以及精致妝容之後，也讓謝茗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

    隻不過，做夠了這些準備的謝茗，完全沒有預料，自己似乎……成為了蘇言新歌吐槽的對象！

    謝茗不是傻子，就像高中語文的一些閱讀理解一樣，她也明白所謂的隱喻。

    蘇言歌中唱到的是“那就拜托別和我碰麵”，所以現在的蘇言是嫌棄自己的“濃妝豔抹”？

    可吐槽的好像是濃妝豔抹，但僅僅是如此麽？

    一張臉，又能代表什麽？素顏真的就隻是素顏？

    可蔣子鵬不是說過，蘇言之前的那些歌都是別人給蘇言代筆的麽？

    這首歌難道也是如此？

    想到這些，謝茗趕緊搖搖頭，希望隻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謝茗的視角從舞台ed大屏幕歌詞，轉移到一旁的程瀟兒身上的時候，心裏又多了幾分妒忌！

    妒忌程瀟兒？

    放在之前，謝茗是萬萬不可能有這種想法的。

    對方是樂壇的小天後，是有著無數粉絲，自己這輩子都隻能仰望的存在。

    可偏偏因為蘇言，此時的謝茗就生出了這樣的情緒！

    而這，也正是謝茗矛盾的一點。

    或者也可以這樣說，其實當初在得知《北京東路的日子》就是蘇言“創作”，並和程瀟兒合唱的歌曲的時候。

    謝茗就有幻想過，如果自己沒有和蘇言分手，那麽現在程瀟兒能擁有的資源是否都會是自己的。

    就像今晚，自己也不用坐在台下，隻能仰視著台上的那些演員和歌手，而是像程瀟兒一樣，站在蘇言的身邊，享受著華美的燈光，和台下的掌聲以及仰望呢？

    其實許多人和謝茗的疑惑一樣。

    畢竟這首歌演繹到此時，好像是蘇言在吐槽“化妝”這一現象。不過愛美是人類的天性，別說女生化妝，現在越來越多的男生也都會多多少少學著打理自己的樣貌。

    僅僅是這樣，那蘇言吐槽的就有些毫無道理了。

    熟悉蘇言和謝茗真正過去感情經曆的人明白些什麽，但是更多的人還是一臉懵。

    也正因為如此，從而引發了彈幕的激烈討論。

    【素顏？這首歌是在稱讚素顏麽，吐槽化妝麽？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這首歌所表達的東西是不是過於偏激了呢？雖然我承認程瀟兒的素顏確實漂亮！】

    【我也這樣覺得，不過有一說一，這首歌確實好聽啊，而且蘇言和程瀟兒的唱功以及配合，真的沒的說。另外，這首歌算是蘇言的新風格，很讓人驚豔，就是歌詞暫時沒有太聽明白！】

    【我覺得這首歌應該就是蘇言根據自己過去創作的，你看歌詞“聽說你還在搞什麽原創，搞來搞去不也就這樣”，不就說的是蘇言本人麽？至於《素顏》的歌名，我覺得可能有其他深意！】

    【什麽深意，什麽明不明白的，網上不是都已經石錘了麽？蘇言的歌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寫得！風格和之前不同不是很正常？肯定又是他公司請的另外大佬幫蘇言寫的歌唄！至於什麽意思，估計蘇言本人都不明白，你們能明白個毛線！】

    【別為了黑而黑行麽？人家蘇言都已經準備拉著那個叫蔣子鵬的一起自證了，我覺得蘇言之前的那些歌，肯定就是自己創作的！至於這首歌，應該就是在寫自己的感情經曆！】

    【對！我也支持蘇言！之前你們吐槽蘇言的歌，完全和他本人的經曆無關，現在寫了一首，你們又在這裏挑其他的毛病！不懂歌詞不是很正常，這首歌才唱了一小半，副歌都沒出，繼續聽就是了！】

    【………………】

    直播間裏吵得不可開交，但舞台上，演繹這首新歌的兩個人，卻十分難得的享受著演唱的過程，或者說是，享受和對方合唱的過程！

    對於程瀟兒來言，大大小小的演出，她已經經曆過很多很多了。至於和蘇言的合唱，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現場在這樣的大型舞台和蘇言合唱，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大型舞台上，牽著異性的手，對於程瀟兒來說，同樣也是第一次！

    當然，所謂的牽手，並非是之前彩排的動作，否則的話，剛剛蘇言也不會如此震驚。

    程瀟兒的心思並不如何複雜，之前她與蘇言合唱的《北京東路的日子》，算是蘇言“另外一個世界的故事”，但是那首歌的情緒她能懂。

    而這首《素顏》卻不同，明明是她和蘇言合唱的歌曲，最早的時候程瀟兒卻覺得這首歌唱得是蘇言的“前女友”，就連程瀟兒在這首歌裏扮演的角色，似乎也是蘇言那個曾經“當年素麵朝天”有多純潔就有多純潔的“前女友”。

    本身就對蘇言有些好感的程瀟兒，如何能開心的起來？

    這也就是這段時間，程瀟兒和蘇言幾乎除了準備這首歌之外，沒怎麽其他交流最重要的原因。

    哪怕是蘇言黑料纏身，哪怕是程瀟兒知道了蘇言有抑鬱症這件事，但女孩子的這點小心思，還是讓程瀟兒無法好好和蘇言相處。

    直到，在剛剛他們準備上台的前一刻，程瀟兒才鼓起勇氣，詢問這首歌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蘇言的答案，則是對於所謂的“前女友”，隻當成了別人的故事。

    既然蘇言這樣說了，程瀟兒便覺得這首《素顏》，可能也隻是因為蘇言有過這種經曆，所以才會創作出來，而並非是什麽刻意讓自己“代替”他的前女友，去與蘇言合唱這首歌。

    誤會解除之後，想到這段時間蘇言一直默默承受著網絡上的一切，想到前一刻蘇言還在用藥品壓製自己的抑鬱症，於是便有了程瀟兒主動牽起蘇言手的那一幕！

    而程瀟兒之前所有的擔心和不快，也瞬間煙消雲散。

    在程瀟兒看來，蘇言不會說謊。

    所以，或許程瀟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最大的誤會其實並非是她所想的那樣。

    而是她確定了一件事——蘇言對所謂的“前女友”，真的沒有任何絲毫的留戀了。

    沒有了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思之後，此時的程瀟兒望著蘇言，稍稍握緊了對方的手。

    蘇言望著程瀟兒輕輕一笑，便再次開口了。

    “如果再看你一眼~~~”

    “是否還會有感覺~~~”

    “當年素麵朝天~有多純潔就有多純潔~~”

    程瀟兒回應了蘇言一個同樣心照不宣的微笑，整個人的情緒已經完全融入了這首歌中，她接著唱著。

    “不畫半熟的眼線~~~”

    “不用抹勻粉底液~~”

    蘇言“暴雨天~~”

    程瀟兒“照逛街~~”

    “偷笑別人花了臉~~~”

    而後兩個人不同的聲線，配合在一起，成為了天籟般的歌聲。

    外人眼中，舞台上這一對唱功、顏值、氣質都幾乎是頂尖存在的兩個人，配合起來，絕對稱得上是完美！

    當然，隨著歌曲的進行，許多人也逐漸意識到這首歌到底講了什麽事情。

    所以，彈幕自然而然的，又開始討論起來。

    【懂了，原來歌名《素顏》是這個意思啊！】

    【現在女生化妝再正常不過了，不過回憶一下以前在校園時候自己喜歡的女孩，哪有什麽妝容。】

    【現在不比從前了，不能說女孩子化妝就不對，這應該有其他的隱喻吧？】

    【當年素麵朝天，要多純潔就有多純潔……哎，誰青春不是那個時候過來的？】

    【歌詞挺有意思的，蘇言和程瀟兒配合也挺好的，當然，如果這些歌真的都是蘇言“原創”的，就完美了！】

    【很多男生嚷嚷著喜歡女生素顏的樣子，但女生肯定化了妝更好看啊。】

    【樓上不是說過了麽？這首歌應該有其他隱喻的，另外，我看之前不是有人說，這是蘇言在講自己的故事麽？】

    【聽聽看吧，到底是蘇言，每次寫首新歌，都會引發大家的討論，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好歌！】

    【先別誇好麽？蘇言的那些歌到底是不是自己寫得，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

    關於這首歌，到底講了個怎樣的故事！

    現場以及網絡觀眾們的疑惑，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蘇言和程瀟兒的歌聲，繼續響著。

    “如果再看你一眼~”

    “是否還會有感覺~~”

    “最真實的~~”

    “喜怒哀樂全都埋葬在昨天~~”

    “不摻任何的表演~~”

    “轟轟烈烈那幾年~”

    “我懷念~”

    “別懷念~”

    “懷念也回不到從前~~~”

    直播間以及舞台ed大屏幕中，前一刻還是蘇言和程瀟兒合唱的畫麵以及歌詞。

    而下一刻！

    畫麵卻切換到了台下的觀眾，給到了一個女生特寫的臉，那個女生雙眼通紅，神色複雜。

    瞬間！

    直播間的彈幕沸騰了！

    隻因為有人認出了這個女生——正是蘇言所謂的前女友——謝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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