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迎婿日,嘴賤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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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完外海航線規劃,謝昭昭給圓圓使個眼色,圓圓領會,立即出去找到墨硯和觀言。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不一會兒,墨硯、觀言、許立和南星等青樸院的小夥子們,笑嘻嘻地過來,喊周令胤、老廖等人,到前院玩投壺。

    謝昭昭趁著這個空,把殷槿安、李雲幕、顧重錦喊到一起。

    門關好,她認真地介紹顧重錦說“這是我本家兄弟顧重錦,現在是禁軍馬軍司的都頭,我想叫他做我們的北伐總領。”

    又給顧重錦介紹“殷槿安、李雲幕,我一起長大的朋友。”

    顧重錦這時候明白,謝昭昭要給他談的事情極其重大。

    他雖然出身低賤,卻不怵殷槿安和李雲幕,這兩個京都紈絝,別人怕,他可不怕,他在禁軍裏雖然隻做到都頭,卻比指揮使、都虞侯們的武力不知道強多少。

    殷槿安看謝昭昭喊他八弟,便知道謝昭昭要重用此人。

    幾個人到底聊了什麽,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聽見。

    他們聊了一個多時辰,門再打開,顧少羽站在廊下看著幾個人,就發現,不管是那兩個紈絝,還是那個低賤到塵埃裏的本家庶弟,眼睛裏、身上都在發光。

    殷槿安和李雲幕帶著顧重錦,腳步沒停,都走了。

    拜年一直拜到酉時末,整個侯府才慢慢安靜下來。

    顧少羽看謝昭昭滿臉疲倦,眼圈兒都黑了,不由分說,推到房間“睡覺睡覺!”

    醒來,已是大年初二!

    大年初二,迎婿日。

    比大婚三日回門還要隆重。

    顧少羽、顧承彥兩個新女婿要去謝府走親戚,府裏已經為他們準備好禮物。

    這個年禮是必須公中出的,這是侯府的義務。

    謝湘湘抱著顧月白,含笑等著出發。

    昨兒大年初一,謝婷婷的丫鬟采薇傳話謝湘湘,說初一一大早,冊封謝婷婷為太子側妃的懿旨、聘銀、如意、珠寶等已經送進謝府。

    謝婷婷已經為皇家婦,謝湘湘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姐姐,昨兒許多王公貴族的家眷,見風使舵,來侯府拜年也專門拜訪謝湘湘。

    她以後肯定是國公夫人,一品誥命,親妹妹做皇妃,兒子是狀元。

    婷婷說得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耐住性子,未來可期。

    謝昭昭依舊坐自己的馬車,四名侍衛、圓圓滿滿都跟著,顧少羽帶著南星,兩人騎馬去謝府。

    因著初二迎婿日風俗裏,新媳婦回門要帶個本家的孩子,嶽家客氣,要給孩子一個壓歲紅包。

    謝湘湘帶了顧月白,老夫人把魯氏的小兒子顧承歡,塞給謝昭昭帶去謝府。

    謝昭昭的馬車出府,顧月白打扮一新,準備跟著謝湘湘去謝府。

    看見謝昭昭的馬車出來,他站住歪著頭看。

    三叔祖母(謝昭昭)穿著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紗麵白狐狸裏的鶴氅,束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頭上罩了雪帽。

    她旁邊的圓圓,裏頭穿著一件半新的靠色三鑲領袖秋香色盤金五色繡龍窄裉小袖掩衿銀鼠短襖,裏麵一件水紅裝緞狐膁褶子。

    滿滿腰裏緊緊束著一條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

    兩人腳下也穿著麀皮小靴。

    顧月白覺得在他四歲的年紀裏,忽然就明白什麽叫神仙下凡,什麽叫冬日裏最靚麗的風景。

    可是娘親不喜歡他們!娘親說三叔祖母和三叔祖父,是世界上最可惡的人,是最腐朽最封建的女人、最壞的壞人。

    他這麽想著,就衝著謝昭昭“呸”吐了一口。

    謝昭昭並沒有關注他,但是南星是習武之人,他聽見了,走到顧月白跟前,問道“你呸誰?”

    別看南星平時嘻嘻哈哈的,他怎麽可能是好脾氣的?

    顧月白看他高大又凶狠,腰間還掛著刀,嚇得全身發抖,往謝湘湘身後躲。

    顧承彥也沒聽到顧月白在幹什麽,他現在心情極其複雜,謝昭昭原本應該是他的妻子,可是被三叔撿了漏。

    他討厭三叔,謝昭昭原本是他的,他得不到,寧願毀了,也不想給顧少羽。

    可是他第一次下藥,算計得那麽周全,還是被三叔三嬸發現了!

    他看到南星凶顧月白,立馬過來,問道“月白,怎麽回事?”

    顧月白看顧承彥過來,哇一聲哭了,指著南星說“他要殺白白!”

    “你是不是給三叔祖母說了不該說的話?”

    “嗚嗚嗚,我什麽都沒說。”

    謝湘湘聽到月白哭聲,看到南星站在顧月白跟前問話,她立馬惱了“耍威風耍到我兒子身邊來了?”

    謝昭昭住了腳,看向南星“怎麽回事?”

    謝湘湘說“你的侍衛威脅我的兒子,你裝不知道?”

    顧少羽不理會謝湘湘,問顧承彥“這是你兒子?”

    “三叔,這是我表妹的兒子。”顧承彥鎮定地說。

    “本家不是有子侄可以去謝府?為什麽要帶個外人?”

    “這孩子以後就養在府裏了,表妹送給侯府了。”

    “她男人死了?”

    “是,是……”又一次被死,顧承彥恨不得現在真的死一死,就不用被三叔審問了。

    謝昭昭不想破壞心情,淡淡地說一句“走吧!”

    顧月白這孩子,在南城那種環境,學得滿嘴的髒話,滿腦子的男女撩騷。

    前世裏,他過繼到謝昭昭膝下,是三年後,那時候,顧月白都七歲了。品行已經定型,極其難以糾正。

    謝昭昭教規矩用盡了各種辦法,就算她日日嚴苛緊盯著,這孩子在十三四歲能人道時,就偷著和七八個丫鬟有了首尾,被她狠狠地做規矩才收斂。

    她請了朝廷大儒,曆年科考主考官孫太傅,孫太傅教導顧月白三年,她又請表兄許文容和親舅舅許煥章,一老一少兩位當代大儒,教導他整整十二年,才高中狀元。

    顧月白考上狀元後,第一件事不是感恩,而是和謝昭昭秋後算賬,他控訴謝昭昭嚴厲管教他、打手心打板子的仇恨,卻看不見謝昭昭為了教導他成才付出的所有心血。

    “你就是搶了我母親位置的小偷”,“卑鄙、無恥、死皮賴臉”,“腐朽、思想裹著小腳的封建女人”……

    那一番在肚子裏壓了十幾年的罵街汙水,把謝昭昭潑得心碎。

    如今,謝湘湘想撿狀元漏?

    嗬,能考上秀才算我輸!

    謝昭昭沒說話,轉身繼續往馬車那邊走。

    “長姐,你必須給月白道歉,欺負我兒子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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