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煙波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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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元倒是毫不意外,一直嚴肅冷峻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顯然他對這一擊的結果非常滿意,他讓阿呆把劍放回架子之上,與三個弟子準備花一晚上時間打磨和拋光。
    小丹愣了一會,左看看、右瞧瞧被劈開的樹幹,心中不服,跑到架子旁也想舉起長劍。
    結果使出吃奶的力氣也隻能舉起劍柄。她這才明白這柄劍究竟有多重。
    七哥、周叔及一幹引渡人紛紛上來向阿呆道賀,阿呆拱手施禮,感謝眾人灑血鑄劍之情。
    眾人散去,阿呆詢問蒲元:“先生,鑄劍的費用我現在就付給你。”
    蒲元一愣,停下手中的細石磨刀,看了看阿呆:“前些日子你不是派人來把錢給我了嗎?”
    阿呆和小丹互視一眼,小丹說:“你小子可以啊,不僅碗裏吃得歡,原來鍋裏還有人給你結賬。”
    “先生,我…我並未請人來付過,可是搞錯了?”阿呆問道。
    “怎麽可能,如此大劍平生難遇,天下再無第二個劍士能想出此劍,也無第二個鐵匠能夠鑄出此劍。那人來到我這裏時,隻說了是你讓他來付錢的,話也不多,遞上兩個金餅就走了。”蒲元說完,繼續磨劍。
    阿呆見被他磨過的劍身,逐漸變得光滑,也慢慢有了光澤。
    聽蒲元說到了金餅,小丹插口道:“難道是江東的人?”
    “不像,倒是河北口音。”蒲元說。
    “是那天我與你初見時,站在院口的糜竺先生嗎?”阿呆問道。
    “那個人我認識,斷然不是他。也不像是劉玄德手下的人,他們若是能拿的出這麽大手筆,早就不缺鐵匠了。何況這城裏現下都是劉玄德的兵馬,他派人來又何必掩藏隱瞞。”蒲元說。
    “難不成是個阿祺?”阿呆心想,不過很快他就否決了這個念頭。阿祺逃難而至,又如何會有這麽多錢。
    “難道是那個人?!”他心頭一閃!
    “可是一個年逾不惑,身長八尺左右,劍眉短須,聲音略有低沉,或許還戴了一頂鬥笠的中年男子?”阿呆問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蒲元仔細一想,微微點了點頭:“好像是那麽回事!”
    “果然是你叫來付錢的,好啊你個阿呆,原來你一直在我麵前裝窮!”小丹見蒲元點頭,看來正是阿呆所說之人,頓時生氣,覺得阿呆一直隱瞞自己,原來是個偽裝的大士子,卻還裝作一副不愛錢的樣子。
    阿呆很想與她解釋,可又著實無法開口,隻得淡淡說了一句:“我真的不知情,而且也隻是猜測,隻有等見著那人了才好確認。”
    小丹雙手在胸前一叉:“哼!那我們現在就去找!”
    “唉,”阿呆歎了歎氣,“我又如何不想找到他。”
    “我說你們兩,能不能別在我麵前插科打諢,擾我清淨!”蒲元說著,又對阿呆道,“你今日亥時三刻,最晚子時,來問我取劍。”
    “師傅有勞。”阿呆聽出蒲元的意思是要連夜幫他把大劍打磨完畢,當即拱手,喚著小丹離去。
    “小兄弟!”兩人剛走出鐵匠鋪,七哥叫住了他們,手一擺,把他們請到營地中坐下。
    “恭喜小兄弟喜得神劍,剛才那一擊可謂驚天動地!老七我憑著一股蠻力舉起那劍,卻說什麽都做不到像小兄弟這般揮灑自如。”七哥這話不僅是說給阿呆聽的,更是說給周圍其他的引渡人聽的。
    “七哥過獎,今日眾兄弟姊妹灑血鑄劍,我實在是無以為報。不知有句話是否當講?”阿呆問道。
    小丹瞥了阿呆一眼,悄悄地說:“你都這麽說了,七哥又怎麽會不讓你講,真是虛偽。”
    “小丹,阿呆小友是客氣,你不要胡鬧。”七哥嘴上數落小丹,臉上卻是笑著,“小兄弟但說無妨。”
    阿呆從懷裏取出錦囊,拿出一枚金餅,周圍眾人今日已經領教了他的種種神奇,眼下竟然又見他拿出一塊明晃晃亮閃閃的金餅,不由地圍了上來。
    “七哥,這次懸賞,麻煩了眾位朋友,我想提前將懸賞的賞錢付了,也好略微彌補今天讓眾位灑血的愧疚。”阿呆站起身,遞上金餅。
    七哥猶豫了一下,對著身後的周叔點了點頭,周叔雙手將金餅接過。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老七也正想和你說這件事。”七哥示意阿呆坐下,緩緩地說,“小丹幫你召集了兩個縣的兄弟,荊州江南江北兩處早已傳開,大家見你出的賞錢不少,早就躍躍欲試。還是那句話,活人未必找得到,死人未必找不到。果不其然,那個被你劈斷雙腿的白衣人,被我們一個平日裏打魚為生的兄弟,在邾縣的渡口發現了蹤跡。”
    “邾縣?!”小丹驚訝道,“難怪我找不到,原來跑江北去了。”
    七哥點了點頭:“你發出的消息說,小兄弟曾和他們在夏口出水不到半日的地方相鬥,那人如此重傷,除非拖不到上岸便死了,否則勢必會在最近的幾個渡口尋求醫官救治。”
    “而且有一事,你得好好琢磨一下。你們此去柴桑,按照船道,順流而下走的自然是江陰一路。從夏口出發,必然經過鄂縣、下雉、再到柴桑。可他們同樣順流而下,卻去了江陽的邾縣,顯然是有意避開你們。而且追殺你們時,已然知道船上有誰、行程何往,我懷疑很可能是內奸所為。”七哥說著,周圍人全部側耳傾聽,鴉雀無聲。
    阿呆不住稱是,心想他的分析比之諸葛亮更加詳細,絲絲入扣。
    “更何況,我們的人在邾縣打聽到,那人最終還是傷重而亡,其餘同夥雖是憤恨,卻無人提及要來尋你們報仇。還換了尋常百姓的便裝,改升白帆,在邾縣駐紮了幾日。埋葬料理了喪生的同伴。直到三日後,方才順流而下。”七哥告訴阿呆。
    “三日…”阿呆沉吟道,“三日後正是周瑜派樓船來接孔明兄的日子!”
    他心想:“果然如兄長所言,定是江東派人所為,竟對我們的行蹤與日程一清二楚!”
    七哥見他自言自語,看樣子似乎有了算計,又說道:“小兄弟,還有一點,這些人的口音,聽上去都像江北合肥一帶的口音,而他們的首領,卻說著蜀話。”
    “合肥,蜀地?”阿呆微微沉吟。
    “丹陽兵?!錦帆賊?!”小丹大叫一聲!“魯子敬不是說過嗎,那錦帆賊的頭領,叫啥來著,不是故鄉在巴郡嗎?而合肥一帶,不正是與丹陽離得近?”
    阿呆略有躊躇,不敢確認,心裏卻是砰砰亂跳,想到此時諸葛亮孤身一人在柴桑沒有援手,若是這些毒計當真是江東所為,那諸葛亮豈不是凶險萬分?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但若真的如此,此事便有趣至極了。”七哥說道,“現在我已派了一路兄弟,沿江而下,暗中追蹤那路船隊,你們可快馬加鞭追上,定能及時趕上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