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舍不得動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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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清朵醒來的時候,還沒有睜開眼睛,隻聞著空氣中的味道,便已經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玲瓏暗閣,暗忻辰的寢殿。
在這世上,怕是也隻有暗忻辰這般奢侈,用天山雪蓮當做熏香。
“既然醒了,就別裝死,把眼睛睜開。怎麽?無顏麵對本君嗎?”
易清朵聽得那仿佛遠在天邊,卻猶如近在耳邊,空穀而幽靈一般的聲音在響起,實在是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果然是暗忻辰那大的異常奢侈的含朵殿。
含朵,原來,暗忻辰很多時候,都已經在向她展現出,他其實已經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她哪裏裝死,隻是不想和他說話罷了。
易清朵緩緩地坐了起來,靠著床背,暗忻辰就在不遠處飲茶,背對著她,她無法看清他的神情。但是她卻知道,此時的暗忻辰定然不是愉悅的,因為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衫。顯然,他的心情也像這衣衫一般,陰沉如墨,黑得如子夜。也是,他應該從未被這般威脅過,她是那個第一個不怕死的。他動怒,很正常。
“咳,屬下多謝君上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嗬,本君哪裏有什麽救命之恩,本君不過是多管閑事罷了!”
易清朵突然覺得,暗忻辰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沾染了屬於風輕鳴的屬性,那股子傲嬌之氣,真是讓人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君上說笑了!”
“說笑?”暗忻辰仍然是背對著她,根本沒有一絲回頭去看她的樣子,他淡漠道:“本君從不說笑。”
易清朵有些無奈,這一次,她傷得的確重,自從重生之後,這一次是她傷得最重的一次。暫不說她心口上的傷,被她再次撕裂,便是封住穴道,讓玄氣聚集爆發這一點,便讓她現在的身子,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玄氣非正常流失的太多,她現在著實是有些虛弱的。
說暗忻辰對她的救命之恩,著實不假,因為若是暗忻辰沒有到,她要麽是真的死在了紫宸風的手上,要麽就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對於傲嬌有脾氣的暗忻辰,易清朵突然很想知道,若是在逆著毛捋一捋,他會不會炸毛呢?
“既然君上從不說笑,那麽屬下有一事想知,還望君上不吝賜教。”
“想知道那個沒用的男人是活著還是死了?”
“是!還請君上不吝告知!”
“小朵!”暗忻辰砰的一聲將茶杯放在桌麵上,“本君真應該讓你死在那個廢物的手上!”省得看著礙眼,被氣得不行。
“君上肯定舍不得!”她淡淡一笑,好看的桃花眼璀璨無比。
“舍不得?嗬,舍不得。”暗忻辰緩緩地站起身來,氣場全開,轉過身來看向易清朵。在他起身的瞬間,桌上剛剛被放下的茶杯,突然哢嚓一聲裂開,水流卻隻向著一個方向流。
“小朵,你竟也知道,本君舍不得嗎?所以,小朵這是再次利用了本君的不舍,依仗著本君的不舍,才這般任性妄為的嗎?”
易清朵突然就怔愣住了,有那麽一瞬間,她突然覺得暗忻辰說的很有道理。可是轉念一想,她與暗忻辰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她想要得到什麽,定然會以另一種方式去付出代價。
“所以呢?君上打暈了我,又要了紫宸風的命嗎?”
“不然呢,讓本君留著他嗎?”
“既然殿主已經殺了他了,還說這樣的話,意義何在?”
易清朵說著便要起身下床,暗忻辰看著她那虛弱如空中風箏般的身體,臉上憔悴的幾乎沒有血色,又看著她那倔強而又任性的動作,那種想要一掌劈了她的念頭再次從心底浮出。
“你的腳若是敢踏在地上半步,本君就讓他死無全屍!”
易清朵的腳尖距離地麵隻有半指,倏地聽到這話,全身都停止了動作,抬頭看向暗忻辰,看著他那深邃卻已不是無波的鳳眸,慢慢地又把腳收了回去,順便還給自己蓋了蓋被子,一顆冷硬而又有些惱恨的心,在這瞬間仿佛融化了一般。
暗忻辰的話她聽懂了,紫宸風還活著。
“屬下多謝君上!”她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許多,沒有之前那般生冷。
“謝?”暗忻辰挑了挑眉,“本君可不要口頭上這般沒有實質的敷衍!”
身形一動,暗忻辰的人已經行至床邊,坐在床邊,妖孽般驚豔的容顏,慢慢地靠近易清朵,在她的注視之下,在她首次清醒而早有預料他要做什麽卻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輕輕地擁住了她,緩緩地口勿上了她的唇。
一吻,用盡柔情!
暗忻辰那滿心的擔憂,那滿腔的怒火,都融化在這個擁抱,這個深情一吻當中。
在他趕往雲煙山的途中,他竟然再次體驗到了那種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情感,怕!上次玉清緣帶人殺她,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救她,當時他在害怕,那是他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情感,他竟然害怕,害怕自己若是晚到一刻,得到的將是易清朵那個不聽話的女人的屍體!如今再一次深刻體會的。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一般的難受。
在他到達雲煙山的時候,看到那女人單膝跪在地上的時候,隻想像現在這樣,輕輕地,輕輕地將她護在自己的懷中。
他多想嘲諷這女人兩句,瞧瞧,才離開本君半日,半條命都沒有了,小命都要葬送了。可是他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有那滿心的疼惜,深深地藏在心中。
“小朵,本君該拿你如何是好?”
易清朵的頭,抵在暗忻辰的肩上,閉上雙眼,這樣妥協的暗忻辰,讓她覺得有些陌生,心中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感在蔓延,她隻知道那種滋味自己也並不好受,卻並不知道,這種讓她不舒服的情感,叫做心疼。她在心疼他!一秒記住【。3。】,
“君上,對不起!”她第一次,認真地看著他溫聲道歉。隻是,她也是真的擔心沈秋風,即便知道他不喜還是堅持開口說出惹他生氣的話:“屬下,想去看一看他!”
“小朵,本君真想,一掌劈了你算了!”
這已經不是暗忻辰第一次說這句話了,可是他卻連一個發絲都舍不得動她分毫。甚至還親自抱著她去了暗殿的水牢。
紫宸風受了傷,損失了玄氣,卻並沒有受太多的傷,雖然被關在水牢之中看起來比較淒慘,但是他著實沒有易清朵傷得重。
紫宸風的嘴,的確有些劍,在水牢之中,仰頭看見了易清朵,咧嘴笑了笑,“呦,才沒多久,蕭大少爺就想我了!怎麽,蕭大少爺是真的看上本尊了,難道就不怕暗閻王吃醋嗎?還是蕭大少爺想要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
易清朵看著那劍兮兮的紫宸風,此時近距離的看他,才發現他的容貌,與印象中沈秋風的臉,也越發有些重疊相像了。
“沈家的人,可沒有一個像你現在這般無恥嘴賤的!”
沈秋風,現代沈大家族的大少爺,一個極其儒雅的人,翩翩君子,卻又幽默風趣,就像古歐洲城堡裏走出的王子,是真正的貴族氏族裏走出來的王子。
紫宸風的臉色突然一僵,皺著眉冷肅地看向易清朵,冷聲道:“那些話,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
“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你跟沈家,有著什麽關係?”他驚訝地看著她。既然說出沈,那麽定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錯,他確實是死後意外穿越到了這裏的沈秋風。但是從一個蕭家大少爺口中得知這種自己隱晦的秘密,定也是如同他一般穿越過來的,而且還是熟悉他沈秋風的人。這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前世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那個他無怨無悔付出了生命而不後悔,愛而不得的人,易清朵。
易清朵突然嘴角一勾,淡淡道:“你想要知道?嗬,世上可沒有不勞而獲這種事情,你想要從我這裏知道消息,那麽便用消息來換。”
“你想知道雇主?”
“你說呢?”
抱著易清朵的暗忻辰,陰冷的臉色突然緩和了一點,覺得小狐狸就是小狐狸,明明是在意紫宸風,要來看望他的,卻也能讓她利用上。
“本尊向來沒有原則,你想聽,本尊告訴你便是了。”
易清朵所能想到的,迫切地想要了她性命的人,隻有一個蕭逝雲。
“除了蕭逝雲,還有誰?”
紫宸風晃了晃脖子,手上的鐵鏈嘩啦嘩啦地響著,淹沒他月匈口的水,也同樣嘩啦嘩啦地響著。水對他月匈口的壓迫,讓他有些喘不上氣,氣息不穩,便是連臉色都變得蒼白。散了玄氣,又受了些傷,傷口沒有處理,玄氣也沒有時間調養便被關在了這種地方,著實讓他有些吃不消,可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還是那副賤兮兮的隨性模樣。
“大少爺猜得沒錯,看來想要大少爺性命的人,可真是不少啊,想必大少爺在蕭家的日子,怕是過得並不如意吧!”
易清朵的眸子轉了轉了,在榮華典宴獵宴的時候,她就曾經想過,這個想要她性命的人,多半是出自蕭家,能知道她的確切行蹤,對她極為熟悉。
“怎麽?大少爺仇人太多,竟是想不到是誰嗎?”
易清朵笑了笑,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一個人影,“看來,本少爺府上,除了一心想要置本少爺於死地的李姨娘,還有一個好姨娘呢。”
其實易清朵不過是一一排除而已,將自己身邊,於自身利益有著確切相關的人,做了挑選,最後剩下的那個人,當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大少爺如此聰慧機敏,難怪暗閻王如此的……愛不釋手呢。就連這種地方,都親自前來。”紫宸風諷刺道。
“本君這水牢之中,向來生長著一種,名喚安靈草的生物,你在這水牢之中,怕是也不會孤單。”
“安靈草?”紫宸風並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也並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但是本能的覺得,出自暗閻王的東西,絕對不會有什麽好東西的,心中有了那麽一絲忌憚,但是麵上還是嬉皮笑臉的模樣,“暗殿主這是怕本尊寂寞嗎?看來本尊的魅力極大,殿主也要移情別戀了嗎”
“殿主不是答應過屬下,不再要他的性命了嗎?”
紫宸風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是易清朵知道,萬物皆有靈性,所謂安靈草,就是寄宿在人體,以人身為寄宿,強占人體而生長的一種植物。一旦靠近人體,它們會開始像藤蔓一樣,鑽進人的身體,然後在體內發芽,生長,從人的身體裏、腦子裏、鼻孔、嘴巴甚至耳朵、眼睛中生長出來,穿透身體內的肝髒,肚腹以及每一個氣官,然後結出璀璨絢麗、極其美豔的花。生命力極其旺盛,花期直至將人體掏空,結束人的生命。
這堪稱折磨人十大酷刑之一,不僅僅是柔體上的折磨,還有精神上的折磨,因為人會真切地感受這一切,這種植物在身體裏生長的每一寸,如果沒有從眼睛中長出來,甚至還會親眼目睹這種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裏長出來,長得越來越旺盛,一點點地開出花來。
“本君若想要他的命,他早就死了。”
“可是你……”
“小朵,你的要求太多了。”
易清朵張了張嘴,再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的確,她的要求是有一點多,她想留下紫宸風的命,現在還想讓紫宸風活得好好的,人不能太貪婪。
“小朵,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本君,他傷了你,本君能留著他的命做人花,已經是對他的仁慈了。若不是因為你的要求,他連做人花的資格都沒有。本君沒有要了他的命,能活多久,就看他的本事了。”
“那真是,多謝殿主的仁慈了!”
暗忻辰對易清朵在意別的男人這件事,很是在意,能允許易清朵來看紫宸風,已經是格外的開恩了,著實不想在這種地方,麵對一個肮月莊的男人太久。
他不在意易清朵那諷刺的言語,隻是靜靜地抱著她,再不允她過多地停留,轉身離開了水牢。
易清朵的目光,在水牢之下的紫宸風身上轉了轉了,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她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通過自己雙手獲得的,這一次,也是如此……
“蕭清奕!你還沒有告訴本尊,本尊想要知道的事情!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麽知道那些話的!”
易清朵自然不會回答他,隻聽聞身後敲打水麵的聲音,與一聲極其暴怒的怒吼:“蕭清奕!你這個騙子!你竟然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