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篇22 抵達高昌,幻術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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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一路的顛簸,一行人最終是到達了畏兀兒都城——高昌城。
    此時已近黃昏,華燈初上。
    這是一個多民族多文化大融合的城市,因處於絲綢之路的要塞之上,這裏有著回鶻人、蒙古人、波斯人、天竺人,還有中原人,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知名和不知名國家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高昌城內也是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人群絡繹不絕,做生意的,賣藝的,來往貿易的,還有官府中人,總之是各色人群都有。
    這裏的市集熱鬧非凡,賣藝的,賣香料的,賣絲綢布料的,賣珍稀藥材和動物皮毛的,賣金銀首飾瑪瑙翡翠的,……處處都充斥著吆喝叫賣聲,處處都是圍觀的群眾。
    最最熱鬧和最受人矚目的,便是那幻術表演。
    那還是早在西周時期就有的技藝,至盛唐時期尤為鼎盛,但在後期卻因戰亂漸漸沒落了,沒想到在畏兀兒的高昌城裏卻還是如此盛行。
    剛來到這個神奇都城的楊過一群人,真是大開眼界,紛紛露出驚奇興奮和好奇的目光。
    郭芙無比興奮的拉著陸無雙和公孫綠萼,“無雙,綠萼姐姐,那邊有表演幻術的,我們去看看吧?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幻術呢!”
    其餘兩人也是蠢蠢欲動,一起點頭,“嗯!”
    “走了!哈哈哈……”
    老頑童是個頑童,更是不會錯過這麽精彩絕倫的節目的,他緊跟著他們三人跑去,嘴裏還歡快的喊著:“喂,你們等等我,我也想看幻術表演!”
    瑛姑也急忙緊跟上去,“喂,老頑童,你別跑!等等我!”她得時刻盯緊了他,防止他趁人多的時候偷偷溜走。
    楊過見此地人多,便有些擔憂的對著前麵大聲喊道:“芙兒,這裏人多,小心點,別走散了!”
    郭芙聽到楊過的叮囑,回過頭來,對他露出真心燦爛的笑容,大聲回道:“哦,知道了,相公!”
    一聲嬌嬌軟軟的“相公”,叫得楊過心都要化了,鳳眸之中隻剩下那一抹溫柔了。
    阿魯看了眼盯著自家娘子發花癡的楊過,露出鄙夷的眼神,嘲笑他:“嗬,還真是個妻奴!”
    楊過聽力好,聽到了他的嘲笑,他也回嘲阿魯:“哼,我是妻奴,但你好像表現的比我更明顯!昨天是誰聽到公孫綠萼一求情就心軟了?”
    阿魯口是心非狡辯道:“什麽心軟?那是我這個人心善,喜歡樂於助人!”
    “好好好,樂於助人的高貴的畏兀兒二王子,你可得保持好現在這個狀態啊!別到時候自己打臉就好!”
    楊過笑完他後,便快速跟上郭芙幾人。
    大武也急忙跟了上去,生怕陸無雙被人群衝散,“喂,無雙,等等我,這裏人太多了,別走散了!”
    小武也緊跟了上去,“喂,你們一個個的怎麽跑這麽快?等我啊!”
    阿魯是從小生長在這座城市,對這些玩意已經是習以為常了,所以沒多大興趣去看。但見公孫綠萼越跑越遠,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郭芙三人率先來到表演場地,皆是兩眼放光的愣愣看著前方空地上引人入勝的幻術表演。
    三人跟著眾人一起鼓掌歡呼,“好,太精彩了!”
    表演者是一名留著山羊胡須的中年漢族男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眉宇間是一派祥和之氣,臉上一直帶著親切的笑容,許是為了博得大家好感,又或許是為了不讓人猜出他心裏的真實想法,但不管怎樣,都是為了讓表演更加引人入勝。
    隻見那人從手中拿出一隻細長的竹棍,比手指稍細,然後將其立於地上,而後鬆手,那竹棍卻似紮了根般筆直的立在了原地。
    那人再拿出一隻竹笛,湊到嘴邊,吹奏起了悅耳的旋律。
    笛聲悠揚婉轉,動人心弦。但那卻不足為奇,奇特的是那立在地上的竹棍卻似有了生命般,自己動了起來,如靈巧的長蛇般彎曲扭動,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好一場奇特詭異的幻術表演。
    突然,笛聲停止,那竹棍也停了下來,立馬又變回了筆直僵硬的竹棍,全然沒了剛才那副如長蛇般舞動的妖嬈姿態。
    眾人不禁感到詫異萬分,都想上前去驗證那竹棍的真偽。
    那人知道他們不信,便出聲說道:“各位不用猜疑,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竹子,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上前一探真偽!”
    眾人聞言紛紛上前查看那竹棍的真假,那人將竹棍拿在手裏任他們查驗。
    郭芙三人也是好奇的上前左摸右摸,但都沒看出有什麽奇特之處,那棍子真的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硬竹棍。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紛紛投遞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眾人還處在迷惘之時,那人已經將竹棍收了回去。
    “各位看官,都看清楚了吧?我可沒騙你們,這就是根普通的竹棍。如果大家看得還不夠盡興的話,我還有更精彩的!等我表演完,各位如果覺得精彩的話,請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如何?”
    眾人也隻是圖個樂嗬,隻要盡興了,拿點賞錢出來,也不足為過。
    眾人齊呼:“好!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郭芙幾人也跟著起哄,楊過追過來,便見到他們三人正興衝衝的在和群眾起哄。
    楊過走到郭芙身邊,“芙兒,你們在喊什麽呢?”
    郭芙轉頭看了眼楊過,笑道:“相公,你來了!我和大家一起在叫那個幻術大師再來一個幻術表演。你是不知道,剛剛那個棍子竟然可以跟著他的音樂翩翩起舞,就如一條水蛇般柔軟,真是令人驚歎!”
    楊過半信半疑的揚了揚唇,“是嗎?竟有這種奇事?”
    郭芙卻是已經被表演給迷住了,還想繼續觀看,她點頭道:“是啊!可好看了!可惜你走得太慢,沒看到。”
    “哦,嗬嗬嗬,隻要芙兒看得盡興就好,為夫看不看得到並不打緊。”
    “嗯。”郭芙隨便回了句,便又忙不迭的看向表演者那邊。
    這時,大武,小武,阿魯等人也陸續來到了場地外。
    至於老頑童,他看了會兒,瞧出了端倪,便沒再看了,遂去了別的攤位玩去了,瑛姑一直牢牢盯著他。
    大武好奇的問陸無雙:“無雙,這是在表演什麽節目?好看嗎?”
    陸無雙興奮的回道:“好看!剛剛你沒看到,那根棍子居然自己活了過來,像蛇一樣擺動跳舞。”
    大武也大感驚奇,“是嗎?竟有這事?不會是騙人的吧?”
    公孫綠萼接著他的話說道:“無雙說的是真的!我們大家都看到了,好神奇啊!”
    阿魯不以為意的站在公孫綠萼旁邊,有些不屑的說道:“這有什麽稀奇的?我從小就看到大,都看膩了。”
    小武適時問他:“你看膩了,那你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嗎?”
    阿魯也不知,他雖從小看這些,但還真沒弄懂其中奧秘,至少此人的表演他看不出破綻來。
    但輸人不輸陣,阿魯為了挽回麵子逞強道:“我……我當然知道!隻是這是他們幻術界的秘密,不能對外界公開,我不能壞了規矩。”
    小武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切~~,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好了,還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麵子活受罪!”
    “你說什麽?”阿魯氣急敗壞。
    正在兩人爭吵之時,表演者已經開始繼續下一輪幻術表演了。
    郭芙立即打斷他們的爭吵,激動的說道:“喂,你們別吵了!表演要開始了!”
    幾人聞言,一起轉頭看向了幻術表演者。
    楊過也抱著懷疑的心態審視著那人,他不相信真有什麽會變蛇的法術,有也隻是障眼法而已。不過他倒是可以多學點東西,日後也許可以用來對付那些可惡的波斯人。
    那人重新拿起手中的竹笛,放在自己嘴邊,隨即又吹奏起了那悠揚的旋律。那旋律輕柔綿長,如絲絲春風吹得人心神沉醉。
    眾人都沉醉在優美的旋律之中,隻楊過卻是聽出了其中的端倪。
    楊過感知到一股綿柔的內力傳入自己耳中,似是想控製自己的心神。
    他立即催動自身內力,與那股外力抗衡。
    而其他人,包括郭芙一幹人都被那笛聲所擾,心神皆被迷惑,眼前出現了表演者想讓他們看到的幻覺。
    在眾人眼裏,那立於地上的竹棍瞬間被如賦予了生命般,隨著音樂扭動起來。
    隨後那竹棍憑空升至半空,緩緩從中間分裂成了無數的細絲,飄飄蕩蕩的飛上了高空。
    而後那些細絲卻神奇的在一陣耀眼的光芒中幻化成了無數五彩繽紛的彩綢。
    彩綢徐徐向四麵八方擴散開來,如天女的彩衣飄帶圍繞著看戲的人飛舞,迷得眾人更是心神恍惚。
    而漸漸的,從眾多彩帶中閃現出一名身姿輕盈,婀娜多姿,容貌傾城的絕美女子。
    那女子朱唇半點,細彎柳眉,發髻高挽,麵容姣好,那柳腰纖細如水蛇般柔軟,與多彩的綢帶交織在一起,在空中隨風飛舞,身姿妙曼輕盈,帶著無數飛舞的綢帶輕靈的穿梭在看客頭頂之上,宛如那敦煌壁畫中的九天仙女下凡塵。
    眾人都被那幻象蠱惑了,皆是癡癡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頭頂上方。
    隻楊過利用自身堅定的意誌在支撐,在他眼中看到的依然是一根一動不動豎立在地上的竹棍,什麽都沒有發生。
    表演者環視了一下眾人,不經意間瞥見了人群中不被他的幻術所影響的楊過。
    那人兩眼一怔,心下一驚,驚訝於還有人有如此定力,可以不被他的幻術迷惑。
    隨後他兩眼微眯,吹出的曲調加重了幾分音量,想讓楊過也迷失心智。
    楊過哪能被他蠱惑,他可是學習過移魂**的,知道那人的幻術定是利用了與移魂**類似的秘法,以此來迷惑眾人心智。
    他也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竹哨,吹出了清脆的笛哨聲,用來抵抗那人的迷幻術,順便讓被那人迷惑的看客清醒過來。
    雙方一番較量,起先不分高下,笛聲影響的範圍擴大到了方圓兩裏。
    但表演者最後還是不及楊過內力深厚,被他的音波衝擊所傷,眉頭一皺,心口一陣翻江倒海,一口鮮血便從口中吐了出來,而後,笛聲也停了下來。
    眾人正看得起勁,卻無端被打斷了,幻象猛的突然消失,眾人都看得意猶未盡,皆在憤憤不平。
    郭芙覺得堵心,嗔怪道:“哎呀,怎麽回事?剛看到最精彩的地方就沒有了,搞什麽啊?”
    陸無雙和公孫綠萼也是覺得十分遺憾。
    “是啊,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消失了?”
    “對啊,怎麽回事?”
    ……
    那表演者也是氣急敗壞的快步走到楊過麵前,指著他鼻子罵道:“喂,你這個年輕人,怎麽這麽不懂規矩?好好的表演全被你給搞砸了!你說你怎麽賠償我損失?”
    楊過輕蔑的回道:“哼,你表演你的,我看我的,你自己表演失敗,怎麽還能怪我?”
    “要不是你故意搗亂,我那幻術怎麽會失靈?”
    楊過嘴角微揚,笑道:“我怎麽搗亂了?你的幻術不是沒有破綻的嗎?你說說,我是怎麽破壞你的表演的?”
    那人被他的話堵住了,他總不能明晃晃的告訴大家,他的幻術是靠迷惑別人心神來的吧?那他的幻術就會被拆穿,他的表演也就沒人看了。可他又氣楊過破了他的幻術,他心裏那個氣啊!
    “你你你……”
    楊過笑道:“我我我……我什麽啊?你自己技藝不行,還敢賴我!哼,真是不可理喻!”
    眾人看的不明所以,隻看到他們二人你來我往的鬥嘴。
    郭芙迷茫地問道:“相公,你和大師吵什麽呢?為何他要說你破壞了他的表演?”
    楊過佯裝無辜的回道:“哦,我也不知道啊,我好好的看表演,誰知道他就這麽冒冒失失的跑過來數落我一頓,我也是冤啊!”
    “是嗎?”郭芙呆呆說著。
    表演者硬生生咽下這口怨氣,接著便轉身去收拾起自己的道具。
    “哼,真是倒黴,今天居然碰到這麽個不懂規矩的人。”
    郭芙還想看表演,急忙上去拉著那人道:“大師,你怎麽就走啊?我們都還沒就夠呢?你再表演一個給我們看看吧?”
    那人揮開她的手,帶著怨氣說道:“去去去,要看讓你家那口子給你表演,我恕不奉陪!”
    郭芙迷蒙的搔了搔頭,“大師,你在說什麽啊?我相公又不會你的幻術,你讓我看他表演什麽?”
    那人冷哼一聲,拿起笛子在木箱上氣憤地敲了敲,“哼,你家相公本事得很!剛才還跟我鬥法,我的幻術被他破了,我不會再來這裏表演了,你們高興了!”
    郭芙聞言這才明了緣由,頓時氣呼呼的轉身看向楊過,走到他麵前,使勁兒戳著他胸前。
    “楊……過!誰讓你使壞破壞別人的表演的?你快點給大師道歉!請求他的原諒!聽到沒有?”
    楊過被郭芙俏臉怒紅的模樣嚇得身體一怔,怯怯舉手說道:“芙兒,你別激動。剛剛我以為那人想利用幻術蠱惑你們做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情急之下才破了他的幻術的。我沒別的意思,你別生氣。”
    郭芙抓著他的衣襟威脅道:“那你現在看到了,他沒做什麽壞事,快點向大師道歉!”
    楊過連忙點頭,“好,好,我去道歉!”
    郭芙這才鬆開手,“哼,這還差不多!”
    楊過來到那人麵前,行禮說道:“這位大師,方才是楊某多有得罪,還請大師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請大師原諒!”
    那人見他放低姿態賠禮道歉,倒也消了點氣,但不是全消。
    “哼!道歉就夠了嗎?你壞了我今天的生意,這筆賬該怎麽算?”
    楊過從身上拿出一錠金子,交到那人手上,笑道:“這就算是今晚我壞了大師表演的賠償,請大師笑納!”
    那人見是一錠金燦燦的金元寶,兩眼霎時間發亮,這錠金子可頂得他幾個月的收入了。
    他立即換了麵孔,笑嗬嗬的捧著金子說道:“嗬嗬嗬,這還差不多!今天的事就算了,下不為例!”
    楊過嘴角一撇,似是有些計謀得逞的笑道:“多謝大師原諒!”
    這一來一往,倒是與那人認識了。
    見那人要走,楊過慌忙上前,“誒,大師,請留步!”
    那人被楊過叫住,皺眉不解,“閣下還有何事?”他都不與他計較了,他還想做什麽?
    楊過謙和的笑道:“大師,今天確是在下魯莽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想請大師明日在酒樓一聚,不知大師可否願意?”
    那人甚是訝異,心想,這人怎麽突然又變得殷勤起來了?剛剛不是還和自己鬥法來著嗎?
    “是嗎?你竟然這麽有誠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既然他想請客,有免費的午餐,不去白不去。
    楊過鳳眸上揚,笑道:“那好,明日我在酒樓等候大師到來!對了,不知大師尊姓大名,住在何處?我好讓人去請你!”
    那人道:“好說!我在此行藝已數年,高昌城的人都認識我,你明日告知那人,要他找幻術師靳遠就行了。”
    “好。”
    阿魯走到楊過身旁,說道:“是啊,靳大師在高昌城遠近聞名,幻術表演也是一流,沒人不認識他,明日我派人去請他便可。”
    靳遠看了眼阿魯,認出他是二王子,連忙兩手交叉放於胸前,行禮道:“原來是二王子殿下!小民拜見二王子殿下!”
    阿魯有些飄飄然的回道:“大師免禮!”他心裏可是想著,這回在公孫綠萼麵前可算是能揚眉吐氣了。這裏可是他家的天下,大家都得對他俯首稱臣,這幾天受的氣也算是可以抵消了。
    與此同時,畏兀兒王宮的侍衛也尋到了阿魯這邊,他們聽到守城的士兵說二王子回來了,就馬不停蹄的來迎接阿魯回宮。
    “二王子殿下,您終於回來了!大汗和大王子殿下都很想念您,您快隨我們一同回宮吧?”
    阿魯本來心情挺好的,但一聽到侍衛說到他大哥的時候,心裏就像紮了根刺一樣不舒服,蹙眉不悅道:“哼!父汗會想我,我信!你若是說我那個好大哥會想我,我才不信!”
    侍衛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在外人麵前不好明說,便敷衍答道:“二王子,您出去好幾個月了,應該累了吧?屬下這就護送殿下回宮!”
    阿魯看了眼身旁的一行人,“嗯,我還帶了幾位朋友回來,他們和我一同回去。”
    侍衛聞言看了看其餘幾人,低頭答道:“是,殿下請!”
    “嗯。”
    阿魯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天色已晚,還請隨我回王宮暫住吧!”
    眾人點頭同意。
    大武想起老頑童瑛姑不在,便有些擔憂的說道:“對了,我義父義母不知道去哪裏了?我想等他們一起回去。”
    阿魯道:“不用這麽麻煩了,我讓他們幾個去找一下周前輩二人便可,我們可先行回王宮等他們。”
    “那好吧。”
    隨後,一行人便跟著阿魯回了畏兀兒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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