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蛇耶夢加得用自己龐大的身體保護了整座行政樓，讓行政樓內的人們得以幸存下來。
    所有人都用茫然又無措的眼神看著耶夢加得，嚐試著去理解為什麽世界之蛇會出現在這裏。
    愛麗絲長出一口氣，她甚至要忍不住坐在地上了，但身為公主的素養讓她努力保持著基本的儀態。
    但她被冷汗打濕的後背卻出賣了她。
    “天師大人深藏不露，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他到底還藏著多少底牌……”威廉教授感慨地說道。
    眾人深表讚同，今天若不是有這位龍虎山天師，他們這群人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
    巴德爾對耶夢加得的勸說不為所動，他冷冰冰地回答道：
    “九界已經不複存在，赫爾海姆才是我們最終的歸屬，我願意為海拉做任何事情。”
    就在巴德爾這句話剛剛說完之時，一股力量忽然將他籠罩。
    巴德爾臉色一變，他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時間流速變慢了。
    整個阿斯特拉姆學院都被德懷特所掌控！！！
    時間仿佛凝固，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一瞬間，隻是半空中的蜜蜂的翅膀還在緩慢扇動，說明時間沒有完全定格。
    德懷特收回法杖，自言自語道：“多虧了天師大人轉移了巴德爾的注意力，這才讓我的時間魔法有機會釋放，隻是現在……”
    德懷特看向同樣被時間定格的我，不知道我究竟有什麽辦法，能夠讓巴德爾死心。
    突然，被定格的我轉動了一下身子，回頭望向同樣沒有被時間魔法影響到的德懷特。
    德懷特吃了一驚，忍不住問道：“天師大人到底是如何擺脫時間魔法的？”
    我微微一笑：“因為有耶夢加得在這裏。”
    巨大的耶夢加得緩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德懷特卻明白了。
    耶夢加得本身就是掌控因果的神，區區時間魔法在它的麵前根本算不了什麽，有它的庇護，我自然也能行動自如。
    之前我從南多手裏救下愛麗絲，也正是因為有耶夢加得的幫助。
    我並不著急直接去找巴德爾，而是對德懷特微微鞠躬：
    “今天院長可算是處心積慮地讓我出盡風頭，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德懷特有些動容：“天師大人都看出來了？”
    我笑道：“如果您全力出手，應該不會讓巴德爾輕易威脅到學院的安危，但您好幾次都保持著克製，我相信您不是赫爾海姆的人，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您在暗中給我創造機會，讓我保護日不落帝國的貴族們，趁機收集信仰之力。”
    德懷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天師大人年紀不大，卻心思縝密，連我這個老頭子在你麵前，心裏那點算計都被你輕易看穿了。”
    我也跟著德懷特笑，到最後還是真誠地道謝：
    “不管您是出於什麽原因，我還是要對您說一聲謝謝，今後阿斯特拉姆學院和龍虎山會結下深厚的友誼，若是阿斯特拉姆學院有難，龍虎山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有天師大人這句話就足夠了。”德懷特笑道：“其實原因很簡單，阿斯特拉姆學院之所以能夠存在，也有天師大人的一份功勞，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應該做的罷了。”
    德懷特這人還是很值得結交的，他暗中幫助我收集信仰之力，又不至於讓學院眾人處在真正危險的境地之中。
    他配合著巴德爾演了一場戲，隻不過好處全部主動送給了我。
    想必德懷特也知道地獄代理人的事情，更清楚信仰之力對我有多麽重要。
    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以後，我和德懷特相互間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德懷特好奇地問我：“接下來你打算如何收拾巴德爾？”
    “巴德爾本性不壞，當年我的前世沒有直接對他下殺手，必定是覺得他還有棄暗投明的希望，所以我想試一試。”
    說完，我禦劍飛向巴德爾。
    耶夢加得也脫離了學院，昂著巨大的腦袋，與我一同來到了巴德爾的麵前。
    雖然時間放慢了，但巴德爾的意識還存在，現在我與他說的一切，他都能聽得清楚明白。
    耶夢加得看著巴德爾，輕輕歎氣：
    “巴德爾是光明之神，曾經的他十分善良，但他在諸神黃昏之前便已經死去，被海拉複活以後，又得知諸神早已隕落，無法接受現實的他，很快就敗在海拉的手中，他拋棄了心底裏最善良的一部分，隻留下沒有感情的意識與沒有痛覺的身體。”
    而後，耶夢加得看向我：“天師大人，您說您知道該如何讓巴德爾回歸正途，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盡快開始吧。”
    我淡淡地笑道：“要說四個地獄的神中，最不像神的就是古希臘神，其次就是你們北歐神了。身為神明，卻和凡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欲，甚至比凡人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拋棄道德倫理，隻為一些小事大動幹戈，甚至折騰出了個諸神黃昏……哎，從我們東方人的角度來看，北歐神話的水準還不如東北鄉村愛情呢。”
    耶夢加得被我這一番數落，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催促道：
    “您到底有什麽辦法？”
    “我想說的是，你們北歐神沒有脫離凡人的七情六欲，那麽即便是擁有不死之身的巴德爾，也必定有他內心最在乎的人。”
    聰明的耶夢加得立刻明白過來：“您指的是……他的母親弗麗嘉？”
    我不再回答，而是對麵前的巴德爾說道：
    “巴德爾，你已經在學院被封印千年，你知道為什麽偏偏在今天忽然有人來救你嗎？因為你是巴德爾，你的母親是弗麗嘉。海拉想要用你做交換，讓你的母親為她解答困惑，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眾神之母弗麗嘉雖然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她卻不能說出未來的任何事情，一旦說出口，換來的便是她的隕落。”
    眾神之母弗麗嘉其實也是最早知道諸神黃昏的人之一，但她卻無法將自己所知道的未來告訴任何人，隻能默默地做準備，想要讓兒子逃過一劫。
    但事實證明，即便是神族，也沒有改變未來的能力，諸神黃昏還是發生了。
    巴德爾聽到自己的母親弗麗嘉，眼神有了細微的變化，我看得出來，這個家夥還不是完全的變態，他心裏保留的唯一的淨土，就是對他疼愛有加的眾神之母弗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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