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恩的回答讓我感到意外，我回頭與槿雲對視一眼，見槿雲微微點頭，這才確認西格恩說的是實話。
    原來北方地獄赫爾海姆的內部早就分崩離析，絕大多數臣服於海拉的北歐神，如今都對她感到不滿。
    最早是耶夢加得，之後是巴德爾，現在還有主動送上門來的西格恩和諾特。
    海拉啊海拉，你活了那麽多年，為什麽就不願意來讀一讀我們華夏的曆史，不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嗎？
    北歐神唯一能從曆史中吸取的教訓就是，北歐神從來都不會從曆史中吸取教訓。
    嘿嘿。
    “你呢，諾特？”我忽然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諾特。
    從剛才開始，諾特就沒有說話了，剛才回答的一直是西格恩，諾特到底是什麽情況，尚不可知。
    諾特表情糾結，似乎在抵抗問禪之法的力量，但很快她就敗下陣來。
    她老實交代道：“海拉派我來盯著西格恩，我對赫爾海姆沒有逆反之心，但我很想知道西格恩的反抗會不會有效果。”
    所以諾特是根牆頭草，她沒有選擇和西格恩站在一起，也沒有堅定地維護海拉，而是見風使舵，未來誰更有優勢，她就選擇站在誰的那一邊。
    這反而讓事情變得簡單了。
    隻要我向諾特展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策反諾特也不是不可能。
    我繼續問西格恩：“除了你們二人，海拉還派了誰過來？”
    西格恩搖搖頭：“沒有了。”
    “那我很好奇，隻憑你們兩人，如何能反抗海拉？”
    “因為奧丁的預言……”
    我盯著西格恩，沒有插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西格恩說道：“海拉在諸神黃昏以後，想要複活控製諸神，但是奧丁寧願毀滅自己的靈魂，也不願意向海拉屈服，在奧丁臨死之前曾經留下遺言——當赫爾海姆被雷霆擊碎之時，複仇戰火將會吞噬北歐諸神，黑暗會被光明取代，海拉也終究會死在一個男人的手裏。這份遺言，直到前不久才被奧丁的渡鴉傳話給海拉。”
    我皺起眉頭，認真地消化著奧丁的遺言。
    當赫爾海姆被雷霆擊碎之時，複仇戰火將會吞噬北歐諸神，黑暗會被光明取代，海拉也終究會死在一個男人的手裏。
    如果奧丁的預言是真的，那麽海拉的死期就快到了。
    而且奧丁十分陰險狡詐，臨死前當麵不說，而是等到海拉大禍臨頭了，才讓渡鴉傳話。
    現在海拉一定很緊張，千方百計地想要改變未來。
    哦——
    原來如此！
    海拉尋找巴德爾，就是想利用巴德爾逼弗麗嘉犧牲自己，幫助海拉預知未來。
    海拉迫切地想要知道最終殺死自己的男人會是誰，為的就是提前下手，將那個男人扼殺。
    那麽，這個男人會是誰呢？
    預言的第一句，“當赫爾海姆被雷霆擊碎”，掌控雷霆之力的人，大概率會是雷神索爾。
    目前看來索爾的嫌疑最大，海拉必定將他盯得很緊，否則今日來龍虎山的人就不會是西格恩和諾特，而是雷神索爾了。
    我思考之時，西格恩也說出了她的計劃：
    “如果奧丁的預言是真的，那麽隻要我們將巴德爾藏起來，未來就會按照奧丁的預言發展，我們什麽都不做，海拉就會死；如果我們更激進一些，自己想辦法提前弄清楚那個殺死海拉的人是誰，直接選擇協助他進攻赫爾海姆，海拉不僅會死，我們也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
    一旁的諾特點了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你們的計劃倒是挺美好。”
    希望奧丁的預言是真的吧，那樣不需要我親自動手，赫爾海姆就會被推翻。
    北方地獄虛弱，東方地獄便能趁此機會徹底崛起，沒了北方的威脅，南方地獄和西方地獄，對東方地獄應該也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了。
    我說道：“現出你們的真身吧，我會讓巴德爾出來見你們。”
    西格恩和諾特對視一眼，二人的身體開始泛光。
    無辜的母女倆齊齊暈倒在地，而西格恩和諾特的靈魂則脫離她們的身體，以半透明發光體的狀態，飄在半空中。
    我這才看清楚二人的真容。
    諾特是一位長發的英武女戰士，而西格恩則是個身材火辣，但是長相醜陋的女人。
    北方地獄的審美當真不敢恭維，我一直很好奇，當初洛基是怎麽想的，居然連怪物之母都下得去手，而同樣的父母，為什麽生出的三個孩子，既可以是狼也可以是蛇，還可以是海拉這樣的瘋批女神。
    我們東方神話，一隻猴子能從石頭裏蹦出來已經夠古怪的了，北歐神話可真是令人費解。
    既然西格恩和諾特已經現出真身，我也兌現了我的承諾。
    “巴德爾，耶夢加得，你們出來見見老熟人吧。”
    我大手一揮，從小地獄中釋放巴德爾與耶夢加得。
    二人都以人類的形象出現。
    剛剛來到現實世界，西格恩和諾特就忍不住驚呼：“耶夢加得？！”
    千年前耶夢加得就失蹤了，就連海拉都不知道耶夢加得在哪兒，如今她們在這裏重新見到耶夢加得，難免吃驚不已。
    耶夢加得也認出了二人，喊出了她們的名字：“女神西格恩，夜神諾特。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巴德爾則是眼中露出了殺意，握緊拳頭說道：
    “她們還能來做什麽？自然是想要把我抓回去，逼我母親說出預言！主人，隻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就將她們就地格殺！”
    要麽說還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下手狠呢，我還什麽都沒說呢，巴德爾就要誅神了。
    西格恩連忙擺手：“巴德爾，我們和你不是敵人！不信你問尊敬的天師大人！”
    巴德爾看向我，見我微微頷首，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
    “你們來幹什麽？”巴德爾不給什麽好臉色，沉聲質問二人。
    西格恩答道：“我們想與天師合作，一起反抗海拉的統治！”
    耶夢加得的眼裏閃過一道光：“你們也對海拉的統治感到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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